英漢擬聲詞對比翻譯研究

葉梟

摘 要：擬聲詞使語言更加生動形象，具有渲染和修辭功能。以宮澤賢治的《大提琴手高修》的雙語譯文為語料，通過對比英漢擬聲詞的音節結構、語法功能和語義，探討英漢擬聲詞的異同，分析翻譯策略，提出擬聲詞翻譯法。

關鍵詞：擬聲詞；分類；功能；翻譯

擬態詞是韓、日、英里與擬聲詞并存的術語。相對于漢英兩種語言，日語的擬聲擬態詞非常豐富，是日語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常見于日常生活中。在文學作品中也是必不可少的語言要素，日本文學家宮澤賢治正是以作品中擬聲擬態詞的運用而著名。在他的童話作品中，利用擬聲擬態詞形象生動地塑造人物、描繪自然，刻畫角色心理，作品生動傳神、富有感染力。筆者以宮澤賢治的童話作品《大提琴手高修》（Gauche the Cellist 以下簡稱為《高修》）為語料，對比中英文擬聲表達的異同，研究擬聲詞的中英翻譯策略。

一、擬聲詞的定義

世界各國語言中，都有擬聲詞語，漢語稱為“象聲詞”或“摹聲詞”，《現代漢語詞典》中，擬聲詞指“模擬事物聲音的詞，如‘嘩、轟、乒乓、丁冬、撲哧等”。《辭海》中為：“摹仿自然聲音構成的詞。如模仿流水聲的‘潺潺，模仿布谷鳥聲的‘布谷。”《語言學詞典》定義為“語言中用來模仿自然界聲音的字。擬聲法不一定把聲音模仿得很像，只是習慣上這樣說，大家心理上也覺得頗像。” 英語的“Onomatopoeia ”或“Onomatopoetic word”意思是根據聲音創造的詞語，The American Heritage Dictionary of English Language中，其為“the formation or use of words such as buzz or murmur that imitate the sounds associated with the objects or actions they refer to.”而Oxford Advanced learners Dictionary of Current English則為“ The formation of words in imitation of the sounds associated with the thing concerned， as cuckoo for the bird that utters this cry.”

二、英漢擬聲詞對比

1.擬聲詞分類

漢語擬聲詞按音節可分為單音節、雙音節、三音節和四音節擬聲詞。多音節擬聲詞的形式復雜，雙音節擬聲詞可分為：疊音式（汩汩）、雙聲式（滴答）、疊韻式（呼嚕）、組合式（哧溜）。三音節擬聲詞分為：疊音式（蹭蹭蹭）、前疊音式（咚咚鏘）、后疊音式（叮鈴鈴）。四音節擬聲詞分為：單疊音式（哼哼唧唧）、雙疊音式（吧唧吧唧）、雙聲疊韻式（噼里啪啦）。英漢擬聲詞在語音結構上有相通之處。英語中也有單音節擬聲詞，如：crash，rap，whack等。雙音節疊音式：puff-puff，tick-tick，pom-pom；雙聲式：splish-splosh，ping-pong，drip-drop。三音節疊音式：toot-toot-toot，clack-clack-clack；后疊音式：rat-tat-tat，whee-ee-ee，tick-tack-tack；此外英語還有“rub-a-dub，pit-a-pat”一類。四音節：burly-burly，clitter-clatter，hurry-scurry等。

英語擬聲詞按語音和釋義的關系可分為基本擬聲詞和次要擬聲詞。前者指語音和語義基本吻合，給人音義的直接聯想，如模擬人聲的詞：ouch，ow，giggle，chuckle；動物聲：cock-a-doodle-doo（雞鳴）、goose-gaggle（鵝叫）、tiger-growls（虎嘯）；自然聲：click-clack（咔嚓聲）、ding-dong（叮咚聲）、clang（金屬磕碰聲）。后者指通過象征手法創造出來的擬聲詞，通過語音聯想起象征意義，如 murmur，mumble（低語），hum（蜜蜂嗡嗡），moan（哀鳴），以及-ump結尾的詞：dump，bump，lump等，皆有沉重碰撞聲之意。

“onomatopoeia”還可分為“phonomimes”和“phainomimes”即“擬聲詞”和“擬態詞”。擬聲詞表現各種聲音，有生命無生命的物體、有意識和無意識發出的聲響。擬態詞則指一切事物、生物、非生物的狀態，包括其運動、變化、成長以及心理狀態等。漢語中沒有擬聲詞和擬態詞的分類，也沒有擬態詞這一術語，但漢語中也有大量的擬態詞，如：大大咧咧、橫七豎八、四仰八叉、慢騰騰、熱乎乎、嬌滴滴等。

2.語法功能

漢語擬聲詞可充當一般的句子成分，在《高修》中文版中，擬聲詞充當定語的句子相對較少，如：門外又傳來叩叩的敲門聲。而作狀語的句子卻十分常見：

木簫嗡嗡在一旁伴奏。

一遍又一遍嗡嗡拉個不停。

有人在他身后的門外咚咚敲門。

依舊咕嚕咕嚕灌了一杯水后，再跟昨晚一樣拉起琴來。

高修將田鼠媽媽放回地上，然后加上弓，嗡嗡隆隆地拉起狂想曲之類的曲子。

沒想到小貍子竟然拿著鼓棒，在大提琴弦馬下部合著拍子咚咚地敲打起來。

布谷鳥如疾劍般，咻地從這片空蕩的窗洞中飛出去了，它頭也不回地往前飛，一直線地飛，最后終于不見蹤影。

除此之外，擬聲詞還可充當主語、謂語、賓語和補語，亦可單獨充當獨立成分。在《高修》中并沒有出現此類的句子。

英語擬聲詞指用擬聲法所創造的詞，語法功能由于詞性的變化而變化。文中Just then there was a knock at the backdoor.（有人在他身后的門外咚咚敲門）.此處 knock為名詞詞性，充當表語的成分，而knock亦可作動詞如：Please knock on the door before you come in。

It slammed into the door with a loud thud.（花貓“砰”一聲整個身子撞向房門） slam 為動詞，充當謂語。

Music！Dont you just go cuckoo，cuckoo.（音樂？你會唱的不是只有“布谷”、“布谷”兩個音嗎？ ）。cuckoo 是指布谷鳥發出的聲音，為名詞，作動詞go的賓語。

此外，少數擬聲詞具有副詞詞性，作伴隨狀語，文中未出現，如：The car rolled bang into the telegraph pole. （車子砰的一聲撞向電線桿）。英語中動詞的分詞形式作形容詞充當定語，同理適用于擬聲詞，如：The howling wind stopped at midnight.（呼嘯的風在午夜散去）。此外，還可如漢語一樣作獨立成分：Boom！The dynamite sent the rocks flying.（嘭！炸藥炸飛石頭）。

3.語義功能

從語義角度對比《高修》中擬聲詞的中英文表達，可作如下分類：

（1）單純表示聲音的詞，并且在句子中不作一般句子成分的詞。

如：大提琴落后了。啦哩哩，哩哩啦，好，再從這里開始。cello，you are behind！toh-teh-teh， teh-teh-ti.

布谷鳥頓時像挨了一記悶棍似的晃了幾晃，又像剛才那樣“布、谷”“布、谷”“布、谷”“布…”“布…”“布…”。The bird started to sway as if it had been whacked on the head， and then trailed off as before， - cuckoo-cuckoo-cuck...cuck...koo...koo...

（2）既表聲音，又表示發出聲音的事物。如cuckoo。英漢語言中均有此類擬聲詞，多為動物的鳴叫。

如：音樂？你會唱的不是只有“布谷”“布谷”兩個音嗎？ music！dont you just go cuckoo， cuckoo.

布谷鳥如疾劍般，咻地從這片空蕩的窗洞中飛出去了， 它頭也不回地往前飛，一直線地飛，最后終于不見蹤影。The cuckoo shot out through the gaping hole like an arrow. it continued flying on and on， in an endless straight line，untial eventually it was out of sight.

（3）既表聲音，又表發出聲音的動作，多出現在英語中。

如：花貓“砰”一聲整個身子撞向房門。 It slammed into the door with a loud thud.

依舊咕嚕咕嚕灌了一杯水后，再跟昨晚一樣拉起琴來。After gulping down a glass of water he began playing just like he has the night before.

Slam既表示沖擊聲，又表示撞擊的動作。Gulp同理。

三、中英擬聲詞翻譯策略分析

1.直譯法

中英擬聲詞音節結構的共性，使得擬聲詞很大程度上是對應和等效的，此類擬聲詞基本上是名詞，多為表示聲音或是發出聲音事物的詞，可采取直接音譯法。

如：大提琴落后了。啦哩哩，哩哩啦，好，再從這里開始。Cello，you are behind！ toh-teh-teh， teh-teh-ti.

布谷鳥頓時像挨了一記悶棍似的晃了幾晃，又像剛才那樣“布、谷”“布、谷”“布、谷”“布…”“布…”“布…”。 The bird started to sway as if it had been whacked on the head， and then trailed off as before， - cuckoo-cuckoo-cuck...cuck...koo...koo...

2.轉換法

兼具名詞和動詞特性的擬聲詞是英漢擬聲詞在語義上最顯著的差異。因此，在翻譯時需要進行成分和詞性的調整，若一味直譯，則會使譯文顯得晦澀生硬。

如：有人在他身后的門外咚咚敲門。 Just then there was a knock at the backdoor.

花貓“砰”一聲整個身子撞向房門。 It slammed into the door with a loud thud.

依舊咕嚕咕嚕灌了一杯水后，再跟昨晚一樣拉起琴來。After gulping down a glass of water he began playing just like he has the night before.

3.意譯法

中英語言的思維和表達習慣差異，部分擬聲詞無法對應，或者出現一對多的情況。此類情況不可死譯，必要時可舍棄原文音效，采取意譯。以文中的兩個句子為例：

木簫嗡嗡在一旁伴奏。The clarinets blew with passion， cheering them on.

一遍又一遍嗡嗡拉個不停。playing boom，boom，boom，over and over again.

兩句均出現“嗡嗡”，譯法卻截然不同。第一句譯為“blew with passion”，以此來體現木簫聲的渾厚有力，用“cheering them on”來體現木簫的伴奏作用。第二句則用“boom” 來對應“嗡嗡”，形象地體現出大提琴一遍遍重復時的單調機械之感。

又如，布谷鳥如疾劍般，咻地從這片空蕩的窗洞中飛出去了， 它頭也不回地往前飛，一直線地飛，最后終于不見蹤影。 The cuckoo shot out through the gaping hole like an arrow. It continued flying on and on， in an endless straight line， until eventually it was out of sight.

高修將田鼠媽媽放回地上，然后加上弓，嗡嗡隆隆地拉起狂想曲之類的曲子。 As he placed the mother down， picked up his bow and launched into a rhapsody with great gusto.

譯文中用“shot out”表示布谷鳥如離弦之箭飛出，生動形象，和中文的“咻”異曲同工。 用“with great gusto” 對應“嗡嗡隆隆”，來詮釋高修拉琴的熱情，直觀又不失形象。

擬聲詞使語言更加生動形象，具有渲染和修辭功能。本文以宮澤賢治的《大提琴手高修》的雙語譯文為語料，通過對比英漢擬聲詞的音節結構、語法功能和語義，探討英漢擬聲詞異同，分析翻譯策略，提出擬聲詞的三種互譯法，希望能對英漢擬聲詞的應用和翻譯研究盡綿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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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題：漢日英擬聲擬態詞翻譯對比研究——宮澤賢治作品的翻譯研究（項目號JBS14420）。

編輯 薄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