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蓓嵐 郭繼榮
(西安交通大學, 西安 710049)
指稱與摹狀詞:基思·唐奈蘭視角*
李蓓嵐 郭繼榮
(西安交通大學, 西安 710049)
自羅素的《論指稱》發表以來,研究限定摹狀詞理論成為語言哲學一個經久不衰的話題。基思·唐奈蘭也發表《指稱與限定摹狀詞》一文,就摹狀詞提出獨到見解。細讀與分析該文及相關文獻之后發現,唐奈蘭的工作實質上豐富并發展指稱與摹狀詞理論,深化語義與語用、人工語言與日常語言之爭,使這一語言哲學永久辯題的深入具有更為廣博的理論基礎。
指稱;限定摹狀詞;唐奈蘭;歸屬性用法;指稱性用法
世界、認知和語言之間不可分割的關系使西方哲學研究從本體論轉向認識論繼而又轉向“語言論”(Linguistic)(王寅 2014:23-31)。在維特根斯坦看來,哲學的本質即語言,語言乃人類思想之表達、整個文明之基礎。語言哲學研究成為20世紀以來英美哲學研究最重要的領域。有關指稱的探討是語言哲學研究的一個主要內容,指稱問題同時也是語言哲學中的一個討論得最熱烈的問題(馬蒂尼奇 2004:9)。對指稱問題的主要探討最早始于弗雷格,此后,羅素、斯特勞森、唐奈蘭、克里普克和普特南等也為此理論的發展相繼做出重要貢獻。
弗雷格在《論涵義和所指》(1980)中指出,盡管一個語言表達式的所指與其涵義在理解同一句子時都不可或缺,但還是應將二者加以區分。此文中,弗雷格對一系列概念進行界定與區分:(1)邏輯分析的核心問題即語言的涵義,專名同時具有指稱與涵義,其依賴涵義進行指稱,即涵義決定指稱;(2)與某個指號相對應的是特定涵義,與特定涵義相對應的是特定的指稱,而與一個指稱相對應的可能不是只有一個指號(弗雷格 2004:377);(3)意象在本質上不同于指號的內涵,涵義處于所指的對象和意象之間;(4)語句表達的思想是語句的涵義,不是語句的指稱,語句的指稱則為語句的真值(同上:381-382),一個語句可以具備涵義而無指稱,譬如“離地球最遠的天體”這一表述具有涵義,但是否有指稱則很受懷疑(同上:377);(5)從屬子句的涵義通常只構成思想的一部分,其指稱因而不是真值。弗雷格區分涵義與所指的經典例子如下:
① The morning star is the morning star.
② The morning star is the evening star.
例①屬于a=a結構,是同語重復,通過此句不可獲取新信息,因而這樣的語句屬于先驗真理;例②屬于a=b結構,可獲取新信息,這樣的語句可以擴展知識,夾雜著后驗新知。從兩個例句中不難看出,a與b雖然具有相同的所指,但卻具有不同的涵義。
羅素在《論指稱》(1905)中系統研究和發展弗雷格的專名摹狀詞理論,進一步區分專名和摹狀詞,深入研究指稱理論。羅素將摹狀詞分為非限定摹狀詞(a/an so-and-so一個某某)和限定摹狀詞(the so-and-so那個某某)。非限定摹狀詞沒有唯一性,它可以有很多個與其形式相同的真命題;限定摹狀詞有唯一性,它只能有一個與其形式相同的真命題。同時羅素認為,專名(如:司各特)是簡單符號,而摹狀詞(如:《威弗利》的作者)是復合符號。所有專名均有所指,但限定摹狀詞卻不一定有所指,比如我們在2015年說“當今的法國國王”,那么該限定摹狀詞就沒有所指。借力于數學邏輯,羅素主張其摹狀詞理論可解決3大哲學難題:(1)同一性(如“司各特是司各特”)問題;(2)排中律(如“是禿頭;不是禿頭”)問題;(3)非存在陳述(如“圓的方不存在”)問題。羅素的摹狀詞理論的最大貢獻在于其嘗試通過邏輯分析的手段抽象出人工語言從而消解日常語言造成的困惑,該理論得到哲學界的高度贊揚,拉姆塞將其稱之為“哲學的典范”(陳嘉映2006:116)。羅素的摹狀詞理論對以后的分析哲學影響深遠,同時,它也引發激烈爭論,而對其理論的反駁主要來自斯特勞森。
在斯特勞森看來,羅素的名稱理論是“邏輯上的一場災難”(同上:294)。他發表《論指稱》(1950)反對羅素的觀點,其論證主要包括類型和類型的使用(意義與指稱)、蘊含和斷定、語詞的歸屬及指稱使用。他首先區分語詞、語句的意義及指稱、論斷;其次指出羅素未區分意義與指稱、論斷,闡明意義是語句或語詞的一種功能,而提到和指稱,真或假則是語句的使用或語詞的使用的功能(斯特勞森 2004:423),語言是否有意義與語言是否有指稱、論斷無關;(3)就羅素對專名和摹狀詞的區分以及只有邏輯專名才能夠進行指稱的觀點,斯特勞森持反對態度,他指出羅素沒有分清語言及語言的使用。在斯特勞森看來,語言本身不起指稱作用,但語言形式可以有多種用法,在不同的情況下,人們可通過語言的“使用”進行指稱,而指稱正確與否必須結合特定的語境才能得以判斷(張超 2013:285)。由此不難看出斯特勞森強調語境要求對于語詞和語句使用的影響,而對此眾多學者也達成較為一致的看法,即斯特勞森對羅素指稱與摹狀詞理論的批判在一定程度上促成摹狀詞理論從語義向語用的轉變(周璇 2014:6)。
肇始于羅素與斯特勞森的爭論,摹狀詞理論成為語言哲學中的熱點問題之一。在斯特勞森之后,值得關注的是唐奈蘭的分析。
2.1 對羅素及斯特勞森理論的批評
唐奈蘭認為羅素和斯特勞森的摹狀詞觀均有缺陷,二者均未明晰摹狀詞的兩種功能,均未對指稱性用法的特點給予正確、詳細的描述。唐奈蘭首先分別論證羅素和斯特勞森理論的缺陷。
羅素將指謂(denoting)定義為:若一個實體唯一地適合某摹狀詞,則該摹狀詞指謂該實體(唐奈蘭 2004:460);唐奈蘭則認為不管限定摹狀詞用作何種方式(指稱或歸屬),其均可能有指謂對象,但指謂不同于指稱,其論證為:如果某人于1960年在他知道“戈德華特會是1964年由共和黨提名競選總統的人”這一點之前就說“1964年的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將是一位保守主義者”,那么,“1964年的共和黨總統候選人”這一限定摹狀詞便指謂戈德華特先生(同上:460-461)。但是,該說話者未必已經指稱、提到或談論過戈德華特先生。唐奈蘭認為,如果指稱等同于指謂,則可能出現此結果:這個說話者在1960年便指稱戈德華特,而說話者本人并不知道這一點。在唐奈蘭看來,盡管“1964年的共和黨總統候選人”指謂戈德華特先生,但由于該摹狀詞用作歸屬方式,說話者并未指稱戈德華特先生。
針對斯特勞森的摹狀詞理論,唐奈蘭認為其包含3個命題:(1)如果某人斷定φ是ψ,那么,在沒有φ的情況下,他既沒有做出一個真的陳述,也沒有做出一個假的陳述。(2)如果沒有φ,那么說話者便沒有指稱任何東西。(3)某人沒有說出具有真值的話的理由在于:他沒有進行指稱(同上:461)。例如:
③ 偷走張爺爺錢的小偷是可恥的。
按照唐奈蘭的觀點:命題(1)對于歸屬性用法可能成立,但若以指稱方式使用一個限定摹狀詞,說出某件真的事情則完全有可能;命題(2)確實為假,因為當一個限定摹狀詞用作指稱方式時,即使沒有東西適合該摹狀詞,但指稱某個東西則完全有可能;命題(3)有可能適用于指稱性用法的某些情形,而且指稱失敗造成真值喪失也有可能,但唐奈蘭認為這是一些極端情形,甚至比斯特勞森理論所言更為極端。
其次,就限定摹狀詞如何起作用,唐奈蘭指出羅素和斯特勞森共有兩個假設。假設一:我們能夠獨立于一個限定摹狀詞的特定使用場合而詢問它在某個語句里起作用的方式;假設二:在很多情形下,使用一個限定摹狀詞的人能夠被說成(在某種涵義上)預設或蘊涵某個東西適合該摹狀詞(同上:449)。在唐奈蘭看來,假設一根本不正確,因為對摹狀詞指稱作用的探討不能脫離其使用的特定場合。對于假設二,唐奈蘭指出羅素和斯特勞森都認為當預設或暗示為假時,陳述的真值會受影響:前者認為陳述為假,后者認為陳述不具有真值,但在唐奈蘭看來,對于歸屬性用法,二者的觀點或許正確,但這些觀點均不適用于指稱性用法,原因在于:羅素根本未注意到指稱性用法;斯特勞森則認為如果沒有適合限定摹狀詞的東西,指稱即失敗,唐奈蘭顯然不贊成這樣的主張。
2.2 唐奈蘭對自己觀點的論證
2.21 限定摹狀詞功能的兩重性
唐奈蘭認為限定摹狀詞在功能上具有兩重性,即其同時具有歸屬性(attributive)和指稱性(referential)兩種用法。他明確區分這兩種用法:在使用限定摹狀詞時,前者指說話者述說凡是適合該摹狀詞的對象的某件事情;后者指為使聽者辨別出所談論的對象,說話者述說有關該對象的某件事情。下例可明晰這兩種用法:
④ 偷走張爺爺錢的小偷是可恥的。
當聽者不知道誰是偷走張爺爺錢的小偷時,此即歸屬性用法;如若聽者知道某人(如張三)偷走張爺爺的錢,此即指稱性用法。形如“該(the)φ是ψ”的語句在唐奈蘭看來具有這兩種用法:在歸屬性用法中,如果沒有任何東西是該φ,則沒有任何東西被說成是ψ;但在指稱性用法中,沒有任何東西是該φ這一事實并不意味著沒有任何東西被說成是ψ.
唐奈蘭例證摹狀詞兩重性用法亦適合疑問句,如:
⑤ 飲馬丁尼酒的那個人是誰?(唐奈蘭 2004:453)
該例中,即使問到的對象并不真正適合“飲馬丁尼酒的”這一限定摹狀詞(假如杯子里裝的是水或飲料而不是馬丁尼酒),聽者依然可以辨認出這個對象,此即指稱性用法;但對歸屬性用法而言,若無東西適合該摹狀詞,便不能回答此疑問句。除了陳述句和疑問句,唐奈蘭認為摹狀詞的這兩種用法之別同樣體現在命令句中,例如:
⑥ 把在那張桌子上的那本書給我拿來。(同上:454)
該句中,限定摹狀詞為“在那張桌子上的那本書”,在指稱性用法中,即便桌子上沒有書(但桌子旁邊有本書),聽者也有可能執行該命令;但在歸屬性用法中,如果沒有任何東西適合該摹狀詞,那么該命令則無法執行。
2.22 說話者持有的不同信念
唐奈蘭認為,摹狀詞雙重用法之重要差別跟說話者持有的不同信念無關,其主要論證為:(1)先假定瓊斯因犯謀殺罪而受審且大家都認為其有罪;再假定有人評論說殺害史密斯的兇手是喪心病狂的(同上:457),并說出了其之所以持有這一看法的原因。但若最后結果表明兇手并非瓊斯而是別人,那么這個說話者在真正的兇手畢竟是“喪心病狂的”情形下,能夠自認為自己正確,這就是說,即使說話者相信存在某個確定的人適合該摹狀詞,其依然可將其用作歸屬性用法。(2)先假定王位被一個男人占據且此人的追隨者同樣堅信他是國王,但說話者堅信此人并非國王,而只是一個篡位者;再假定說話者想要見到這個占據王位的人,他/她或許會問這個“篡位者”的追隨者們:“國王在他的事務室里嗎?”(同上:457) 通過這樣的問法,說話者可以指稱其欲指稱之人,但這并不等同于他/她要相信這個“篡位者”適合“國王”這一摹狀詞。
2.23 有關預設或蘊涵
唐奈蘭指出,對那種預設或蘊涵是以歸屬方式使用的限定摹狀詞,若不存在適合這一摹狀詞的東西,則此言語行為就不會實現其語言目的。比如:如果說話者在沒有偷走張爺爺錢的小偷的情況下述說偷走張爺爺錢的小偷是可恥的,同時將限定摹狀詞“偷走張爺爺錢的小偷”用作歸屬用法,那么說話者就沒有說出任何真的事情,若說話者在此情形下發出“把偷走張爺爺錢的小偷給我帶來”這樣的命令,該命令也無法執行,因為沒有任何東西會被當作是對該命令的執行。但指稱性用法中,即便說話者所指稱的東西和其他任何東西均不適合該摹狀詞,聽者依然可成功辨別出其所指稱的東西(同上:459),在此,摹狀詞只是使聽者辨認出所談論對象的一個手段,是一個即使摹狀詞錯誤也可以用來實現指稱的手段。
2.24 有關意向的功能
在唐奈蘭看來,限定摹狀詞到底用作何種方式(指稱或歸屬)屬于說話者在某個特定情形下的意向的功能(同上:464),和語用相關。在“偷走張爺爺錢的小偷是可恥的”一例中,摹狀詞“偷走張爺爺錢的小偷”既可用作歸屬也可用作指稱,但這并不意味著該語句是含混的,因為該摹狀詞不管是以何種方式使用(指稱或歸屬),該句語法結構未曾改變,同時其語詞涵義亦清楚,因此該句在句法、語義上均不含混。假如該語句顯示出某種程度上的含混,唐奈蘭認為這可能是語用上的含混,因為造成摹狀詞雙重用法之分的是“說話者的意向的功能”,人們不可能脫離摹狀詞使用的特定場合去確定到底是以歸屬還是指稱方式使用限定摹狀詞(同上:464-465)。
2.3 對林斯基觀點的說明
唐奈蘭還對倫納德·林斯基關于限定摹狀詞的基本觀點進行過說明。首先,林斯基認為即使摹狀詞可能未對某人進行正確描述,但人們依然可以通過該摹狀詞指稱該人(Linsky 1967:74-75)。對此,唐奈蘭持肯定態度,但他認為林斯基的不足之處和斯特勞森一樣,即未對摹狀詞的指稱性和歸屬性用法進行區分。再者,林斯基指出如果限定摹狀詞的預設未被滿足,則說話者便沒有進行指稱(同上:80),那么陳述既不真也不假。唐奈蘭不完全贊成此說法,他認為,若以歸屬方式使用一個限定摹狀詞,林斯基的看法或許正確;但在指稱性用法中,縱然不存在適合該摹狀詞的任何東西,述說某件真的事情亦有可能,陳述并非既不真也不假。
唐奈蘭對指稱與限定摹狀詞理論的貢獻在于其明確指出摹狀詞的歸屬與指稱用法,并對其進行較為明確、嚴格的區分。歸屬性用法意味著語義關系,無需考慮話語的語境;指稱性用法則需要借助于語境來判斷其所指(即使摹狀詞不適合所指稱對象),換句話說,限定摹狀詞的歸屬性用法確定其語義性指稱,而指稱性用法描述其語用指稱(鄒渝 2008:37)。
Johnson(2004)認為,唐奈蘭有關限定摹狀詞的主張激起語義和語用長時間的、生動的爭論,這意味著意義理論爭論的停止,在實際情形中如何使用語言理論的興起。但同時也有學者對唐奈蘭的摹狀詞理論進行證否,如陳杰指出,唐奈蘭對摹狀詞兩重用法之分具有模棱兩可性,并認為這種二分法無效的深層原因在于唐奈蘭所持意義理論的不一致(陳杰2008:18)。
哲學思考源于對世界本原的求索,語言與世界之間的密切聯系使得語言哲學家對語言意義的討論成為必然。指稱是語言與實在相聯系的主要方式,這使得指稱與摹狀詞理論成為當代語言哲學探討的熱點話題之一。唐奈蘭的限定摹狀詞見解對語言哲學指稱與摹狀詞理論的發展意義重大,他克服羅素摹狀詞語義性指稱的局限,在斯特勞森開辟的從語用的角度研究摹狀詞的基礎上豐富該理論,實為對前二者理論的發展與豐富。
換句話說,唐奈蘭的限定摹狀詞見解得益于羅素和斯特勞森對摹狀詞的思考與激烈爭論,限定摹狀詞理論在各位哲學家的思辨過程中得到成長。唐奈蘭限定摹狀詞理論的貢獻在于促使更多后繼學者展開對語言語義和語用的探討,最突出的便是克里普克的說話者指稱與語義性指稱。語用學和語義學的根本區別在于是否考慮語境,因此,唐奈蘭對限定摹狀詞兩種用法的區分從更高一層意義上去講實屬兩門學科之別,但他自己并未在該文中明確指出限定摹狀詞的兩重用法之別實屬語義與語用兩個不同范疇。另外,唐奈蘭對羅素摹狀詞指稱理論的批評也并非完全合理,因為羅素主要從語義學的角度、邏輯分析的角度談論摹狀詞的指稱功能,故而唐奈蘭關于摹狀詞的主張單獨地或從嚴格意義上講并不構成對羅素理論的駁斥。
羅素、斯特勞森以及唐奈蘭等語言哲學家關于指稱與摹狀詞的爭論說到底還是語義與語用之爭、人工語言與日常語言之爭,這兩個范疇的爭論到現在仍未結束,而且也不會結束,但這樣的爭論是有意義的,其必然會使哲學家的視野更開闊、人們對語義與語用的認識更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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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稿日期:2016-04-12
【責任編輯孫 穎】
ReferenceandDescriptions:FromthePerspectiveofKeithDonnellan
Li Bei-lan Guo Ji-rong
(Xi’an Jiaotong University, Xi’an 710049, China)
reference; definite descriptions; Donnellan; attributive use; referential use
B089
A
1000-0100(2016)06-0018-4
10.16263/j.cnki.23-1071/h.2016.06.005
*本文系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項目“哲學視閾下的認知隱喻能力發展與母語概念負遷移研究”(SK2014002)和陜西省教育科學規劃項目“哲學認知視閾下的概念隱喻與跨文化交際能力發展研究”(SGH140526)的階段性成果。
Ever since the publication of Bertrand Russell’s “On Denoting”, the research of the theory of descriptions has become an enduring topic in the field of the philosophy of language, in which Keith Donnellan has also shed his valuable insights into descriptions through the publication of his article entitled “Reference and Definite Descriptions”. A thorough review and analysis of the article and relevant literature reveals that Donnellan’s work has matter-of-factly enriched and developed the theory of reference and descriptions, and has deepened the debate between semantics & pragmatics, and between artificial language & everyday language. Hence it lays a broad and profound theoretical foundation for further discussion of this lasting topic in the philosophy of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