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保護中的路徑依賴與牧民生計困境
——以西南地區R縣為例

葛燕林

(中央民族大學 民族學與社會學學院，北京100081)

?

草原保護中的路徑依賴與牧民生計困境
——以西南地區R縣為例

葛燕林

(中央民族大學 民族學與社會學學院，北京100081)

摘要：在草原生態保護中，R縣優先采用傳統的“輸血式”草原生態保護補助機制，傾向于對牧民進行經濟上的補貼，而對當地“造血”功能的培育則處于次要地位。當牧民對“輸血式”草原生態保護補助機制形成路徑依賴，心理上和行動上不認可甚至排斥新興的“造血”政策，他們仍然寄希望于通過補貼維持生計。認為實現既能保護草原生態環境又能幫助牧民走出生計困境的目標，需從提高牧民的科學文化水平、科學發展現代畜牧業以及旅游業、改善牧區生存環境等方面努力，以打破牧民的路徑依賴。

關鍵詞：路徑依賴；生計困境；“輸血”與“造血”的協同互動

一、路徑依賴分析

路徑依賴的概念最先來源于生物學，古爾德等在研究生物進化中的間斷均衡現象和熊貓拇指進化問題時，提出了生物演進路徑的機制和路徑可能非最優的性質，并明確了“路徑依賴”的概念[1]。路徑依賴是指經濟、社會和技術系統一旦進入某一路徑(無論是“好”還是“壞”)，由于慣性的力量，使得該系統鎖定于這一特定路徑[2]。后來David用它來研究技術變遷問題，并將路徑依賴概念引入到社會科學領域。他對鍵盤發展史的研究說明，當某種鍵盤可以在市場上獨占鰲頭并不是由于它有多好，而是因為它進入市場的時間最早，有了用戶群。以后即使當市場上出現了更好的鍵盤時，也沒有獲得足夠的跟隨者。上世紀90年代，路徑依賴概念被廣泛應用于制度變遷、社會學和政治學研究。North把路徑依賴概念應用于制度變遷的研究。他發現，歷史上在經濟發展的過程中各類制度發揮著不容忽視的作用，而制度包括規章、依賴的程序和倫理道德行為準則，從而提出制度依賴的概念。在制度變遷中，由于存在自我強化機制，某一制度一旦進入無論是“好”還是“壞”的路徑時，便很難被替代。人們過去做出的制度選擇決定著他們現在可能的取向，這就是制度的路徑依賴。這種制度的路徑依賴由一系列因素造成：一個有效的制度被確立之后會產生一些相關的、強化這一制度的活動；在制度發揮作用從而收益增加時，會產生與這一制度共榮共存的組織和利益集團，他們會維持這種制度，哪怕是一種無效的制度。于是，制度一旦被人們選中實施就有一種慣性，在制度發生變遷時由于很多人熟悉原來的制度，所以在新制度的選擇方面也必然會受到原制度的影響[3]。也就是說，人們一旦選擇了某個制度,就好比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慣性的力量會使這一制度不斷“自我強化，讓你輕易走不出去”[4]。路徑路依賴的原理告訴人們“歷史是至關重要的”。

在草原生態保護中，一些地方政府受傳統扶貧等政策的影響，更傾向于采用“輸血式”草原生態保護補助機制，側重于對牧民經濟上的補償，忽略了對當地“造血”功能的培育。當地方政府意識到“輸血式”補助機制不能達到保護草原生態環境，更不能幫助牧民走出經濟困境時，便會調整政策以挖掘當地的“造血”功能，此時卻發現“輸血式”草原生態保護補助機制已經形成了比較成熟的體系。牧民們也逐漸成為這一政策的維護者，并對其形成了依賴心理，不愿改變原有接受政府補償的規則。因此，在當地政府引導他們轉產轉業、挖掘當地“造血”功能時，他們對新興的“造血”政策在心理上并不接受，在行動上也就難以積極配合和參與。

本研究的個案來自西南地區的R縣。研究使用的資料來自作者 2015 年6月-7月對當地的實地調查，資料收集方法有參與觀察、深度訪談、文獻收集等。R縣地理環境復雜，生態環境先天脆弱，尤其是長期超載過牧，草原退化、鼠蟲害嚴重、沙化日益加劇。截止2011年，草原退化面積達950萬畝，占可利用草原面積的97.14 %。全縣天然草原理論載畜量為156.3萬個羊單位，實際載畜量為283.59萬個羊單位，超載牲畜127.29萬個羊單位，平均超載81.4 %。草原保護事關國家生態安全和子孫后代的切身利益，為了防止草原生態持續惡化，實現草原資源的可持續利用，R縣不僅落實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機制政策，還通過發展現代畜牧業和旅游業幫助牧民增加收入。只是，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機制在當地已經成為人人皆知的政策體系，被廣大牧民們所認同，愿意按照這一政策體系接受補助以維持生活，而對政府通過發展現代畜牧業和旅游業等幫助他們增收的政策并不接受。

二、牧民生計困境的現實分析：“輸血”與“造血”實踐的分離

“輸血”模式以及“造血”模式常常用來指代中國的扶貧開發，結合R縣的實地調查發現，在草原生態保護中政府同樣存在“輸血”與“造血”的現象。本文中，政府“積極輸血”是指當地在實施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機制政策過程中，政府向牧民提供生產和生活所需要的資金、補貼等以幫助牧民更好的維持生計；“嘗試造血”則反映當地政府希望通過發展現代畜牧業和旅游業以提升牧區整體生產力，增強牧民自身造血機能而采取的一系列措施。

1.“積極輸血”，維持牧民生計

為保障國家生態安全，促進牧區牧業發展和牧民增收，國家從 2011 年開始，在內蒙古、新疆(含新疆生產建設兵團)、西藏、青海、四川等 8個主要草原牧區省(區)，建立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機制。中央財政每年劃撥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專項資金，用于實施禁牧補助、實施草畜平衡獎勵、落實對牧民的生產性補貼政策。自實施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機制政策以來，R縣按照財政部、農業部《中央財政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資金管理暫行辦法》和省財政廳、原省畜牧食品局《A省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資金管理實施細則》以及州財政局、原州畜牧獸醫局《B州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資金管理實施細則》要求，制定《R縣落實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政策實施細則》《R縣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政策績效考核辦法(暫行)》等具體規定，并與各鄉鎮(場)簽訂相應的目標責任書。

為了規范資金管理，及時兌現補助，中央、省級補助資金實行縣級報賬制，專賬核算、專款專用，明確各類項目資金建設補助標準，并建立補助獎勵資金、項目資金及績效考核資金專賬。牧區各鄉鎮(場)牧民生產資料綜合補貼資金由各鄉鎮人民政府和牧場到指定的信用社提取現金，在縣紀檢監察、財政和畜牧等部門的監督下直接兌現到戶，其余資金由縣畜牧和財政部門審核合格后，采取“一卡通”或“一折通”方式兌現，確保資金安全發放。在發放補助資金過程中組織紀檢監察、審計等部門實施嚴格驗收；并對落實政策不力、影響全縣政策落實進度的進行嚴肅處理以促進補獎政策有序推進。

由此可見，為確保“輸血式”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政策有效實施，R縣通過制定細則、統籌協調、明確職責、嚴格監管等強化活動，使之成為一套既有充足資金又有嚴格制度做保障的政策體系。從落實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機制政策以來，R縣落實天然草原禁牧補助面積458萬畝，推行草畜平衡獎勵面積518.35萬畝，實施畜牧良種補貼660頭只，實施牧草良種補貼52萬畝；在12 717牧戶中開展生產資料綜合補貼，完成超載減畜任務50萬個羊單位。兌現各項補獎資金4 753.375萬元。R縣落實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機制政策及配套建設項目實施后，牧民人均政策性增收640元。

在當地政府的強力推動下，“輸血式”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政策得以順利落實，牧民們獲得一定數額的草原生態保護補助，某種程度上可以維持基本生計。在該項政策的起始階段，牧民們表現出來更多的是不理解甚至是不配合，但是政府通過實施一系列的保障措施，并使牧民在實踐中受益，牧民們對這項政策的態度從“陌生”“與我無關”逐漸轉變為“熟悉”“與我息息相關”，日益成為政策的維護者。

2.“嘗試造血”，仍陷增收困境

為了保護草原生態環境，R縣積極推行禁牧、休牧和輪牧制度，向牧民發放各項政策補貼。但在政策實施過程中卻發現僅靠政府補貼仍不足以幫助牧民增收，所以加大產業發展力度，挖掘當地“造血功能”成為政府幫助牧民擺脫生計困境的新舉措。近年來，R縣將發展現代畜牧業和旅游業作為牧民產業發展的新方向，引導牧民轉產轉業。

在現代畜牧業發展方面，R縣以建設“最精的高原畜牧產業示范區”和構筑“西部牧區一處重要畜牧高地”為目標，依托牧區現代畜牧產業，發展模式示范項目和退牧還草、草原生態恢復治理等項目，致力于打造現代畜牧業的發展平臺。目前，政府雖已建成牦牛和藏系綿羊舍飼(半舍飼)示范養殖、種羊場藏系綿羊良種繁育基地、藏香豬生態養殖小區四大畜牧業生產基地，但是牲畜越冬暖棚、隔離設施(圍欄)、防疫設施(免疫注射巷道圈)等基礎設施以及畜產品生產基地、加工企業、畜牧專業合作經濟組織等產業化服務發展仍然存在嚴重不足。

一項政策的出臺和有效實施離不開一系列的強化活動，目的在于讓政策指向的目標群體熟悉、接受乃至認同該政策，從而爭得目標群體的支持和擁護。然而，R縣政府采取的基礎設施興建、技術推廣等活動雖使現代畜牧業的發展有所進步，但是現代畜牧業短期內止步不前的窘境使牧民們對該政策實踐仍持觀望態度。對大部分牧民而言，現代畜牧業屬于新鮮事物，他們不知道傳統畜牧業和現代畜牧業有何不同，也不清楚未來發展前景如何。當政府號召牧民積極投入到現代畜牧業的發展之中時，牧民參與現代畜牧業發展的熱情和主動性并不高。在牧民認知中，該項政府實踐似乎和自己有關但又好像距離自己很遠。在調查中，一些干部認為，現代畜牧業在R縣處于一種難以向前發展的尷尬境地。

在旅游業發展方面，R縣憑借豐富多彩的人文歷史文化和生態旅游資源，如廣袤無垠的大草原、煙波浩渺的湖泊、奇峰疊嶂的峽谷、神奇峻秀的戶外運動天堂、文化厚重的寺院、云霧繚繞的溫泉等等，確立了“建設最優的高原旅游精品示范區”的奮斗目標和“以旅養濕、以旅促牧、以旅富農、以旅強縣”的文化旅游產業開發思路，不斷加大旅游硬環境和軟環境建設。目前，美麗的H湖景區在各方努力之下實現了自主經營和自主管理；旅游環型公路網絡也已經形成，為外地游客提供了較為便捷的通道。

R縣具有較為豐富的旅游資源，雖然政府在積極努力打造旅游產業，但是從事旅游業的牧民為數不多。在調研中發現，從事旅游業的多為聚集在H湖周邊的牧民，他們一般和外地人一起合作開商鋪或同村幾家一起經營牧家樂；遠離景區的牧民們多數并沒有借助R縣發展旅游業的契機而投入到運輸、餐飲、零售等相關行業中。

R縣的牧民們參與現代畜牧業和旅游業的積極性不強，更不用說利用二者的發展幫助他們走出生計困境。著名經濟學家吳敬璉在研究中國的改革進程時曾說，“沿著原有的體制變化路徑和既定方向往前走,總比另辟蹊徑要來得方便一些”[5]。在R縣，縱使現代畜牧業和旅游業的發展在未來會為他們帶來可觀收益，但是與接受“輸血式”補助相比，其面臨的不可知性和風險性，都妨礙牧民們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現代畜牧業和旅游業等“造血”實踐中。

3.“輸血”與“造血”實踐分離的結果：牧民對政府補償的路徑依賴

草原生態保護中“輸血式”補助模式在某種程度上會使牧民處于被動接受的狀態，難以調動其生活熱情和生產積極性，甚至適得其反養成一種等待補助的消極惰性心理；在“積極輸血”的基礎上，R縣的“造血”實踐難以順利激發牧民自身的積極性和創造力，使其走上自我發展之路。

R縣在推行禁牧、休牧和輪牧制度的同時，將發展現代畜牧業和旅游業作為牧民產業發展的新方向以幫助牧民增收。通過發放草原禁牧補助、草畜平衡獎勵、牧民生產性綜合補貼等，牧戶平均每年可得政策性收益約3 000元。政府發放的補貼以及由少量放牧獲得的收入，雖不足以讓牧民過上無憂的生活，但可以維持基本生存。

當一些政策或制度確立之后，這項政策或制度就為行動者提供了一個激勵結構模式，從而使行動者面臨兩種選擇，或者遵循現行規則，或者接受規則改變，行動者的取舍取決于哪種規則所蘊含的預期收益更高[6]。R縣的牧民們普遍認為草原生態保護中“輸血式”補助模式在一定程度上不僅能夠減輕對草原生態環境的破壞，不失為政府的一項惠民政策。在該政策實施過程中，他們不用勞神費力，只要按照政府的要求實行減畜、人工種草等就能獲得補助獎勵資金。對于牧民們而言，與其讓他們把精力投入到現代畜牧業、旅游業的發展之中，不如讓他們被動接受政府的生態補償。如果“遵循原有規則”，他們付出的成本更小，收益則更大；如果“改變原有規則”，參與到政府的“造血”實踐中，他們則會面臨較大的風險性，預期收益可能低。

在調研中，有干部認為，在草原生態保護中，不僅僅是給予牧民政策性補貼，更重要的是提供牧民們增收創收的途徑以及提高他們的“造血”能力。然而，在草原生態保護中“輸血式”補助模式實施之后，產生了一系列強化這一政策的活動使之成為一套具有保障的政策體系。在長期的政策收益中，牧民們因而形成慣性思維，而在新的“造血式”政策出現之時，他們只是形式上接受，但實際上卻仍然希望沿用“輸血式”這一原有的補貼機制的做法。正因為在草原生態保護的早期通過向牧民提供資金以及其他政策性補貼，可以使牧民維持基本的生計，他們已經從認知上和行動上坦然接受了該項政策，以至于在政府通過“造血”的實踐模式鼓勵他們增收時，牧民從心理上不僅不能適應，甚至在行動上還出現不積極參與的現象，使新的“造血”政策不能有效發揮引導牧民增收的作用。

三、牧民走出生計困境的路徑選擇

目前，R縣“輸血”政策與“造血”政策如何有效互動以更好的幫助牧民走出生計困境，仍處于積極探索階段。單一實施“造血”或“輸血”式的草原生態保護補助政策都難以讓牧民擺脫生計困境，“輸血與造血的協同互動”模式是能夠較好解決牧民生計問題的必然選擇和趨勢。如果一味追求現代畜牧業和旅游業的發展而減少甚至停止草原生態補助的發放，那么對于習慣接受草原生態補助的牧民而言或許會是一場不小的災難。因此，“造血”的同時也要注意“輸血”政策的協同跟進，為長期依賴“輸血”政策的牧民提供“喘息—適應”的機會，適時理解牧民生活、生產中的困境并予以解決。通過“造血”功能的增強，充分發揮牧民的主體性優勢，讓牧民逐漸投身于“造血實踐”當中。具體來說，幫助牧民走出困境的途徑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努力：

1.提高牧民的科學文化水平，引導牧民轉變觀念

發展現代畜牧業和旅游業的“造血”實踐離不開政府的宣傳動員、制度保障、組織協調。當牧民們熟悉新的“造血”實踐，并能分享到實踐帶來的收益時，就會逐漸接受“造血”政策，“輸血”政策才可以逐漸退出歷史的視野。R縣在未來的發展道路上，不僅要積極加強牧區的基礎教育和職業教育建設，不斷提高牧民們的知識水平；還要加大農業科技推廣的力度，向牧民宣傳科技興牧的知識和本領，以幫助他們真正掌握牧業的相關技術而從中受益。此外，還要引導牧民轉變觀念，使其在認知上得以改變，從而主動參與到現代畜牧業和旅游業的發展當中，以實現牧區社會經濟的“內生性”發展，讓牧民逐漸擺脫對草原生態補助的觀念性依賴，最終實現人、畜與草原的和諧發展。

2.科學發展特色產業，促進牧區市場經濟發展

現代畜牧業和旅游業作為未來幫助牧民增收的重要產業，必須結合當地具體情況實現科學發展。對于現代畜牧業來說，必須打破畜牧業現代化發展瓶頸，進一步推動畜牧業市場體系建設，用先進的科技“武裝”畜牧業，促進畜牧業向專業化、集約化方向發展, 克服牧區畜產品生產分散、規模小、規模不經濟的狀況。同時，作為R縣未來重要產業的旅游業也應當注重將草原天然景觀與特色民族文化風情有機結合起來，將“動”的文化融入“靜”的自然風光中，開展具有民族特色的娛樂活動，注重大眾性與參與性。總體來說，R縣要積極培育牧區市場體系，既要幫助牧民發展商品生產，做好畜牧產品的生產、流通、銷售，又要做好旅游發展規劃，引導牧民合理發展旅游業，積極解決他們在旅游業發展道路中遇到的各種困境。只有畜牧業與旅游業取得了良好發展，牧民的收入水平才有可能得到實質的提高。

3.改善牧區生存環境，營造良好社會氛圍

幫助牧民走出經濟困境不僅僅在于提高他們的收入水平，還包括切實改善他們的生存環境，營造一個和諧的社會氛圍。R縣的自然環境較差，交通條件不變，基礎設施不健全等因素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牧民們增收創收以及當地經濟的發展，因而，完善當地的基礎設施、保護植被等工作應該成為政府工作的重點。針對當地條件較為惡劣的地區，要集全社會的力量努力幫助牧民們進行扶貧搬遷，營造友善、互助的良好社會氛圍。只有讓牧民們擁有一個較好的生存、生活環境，他們才能安心地發展畜牧業和旅游業，才能在前進的道路中彼此扶持、共度難關。

參考文獻：

[1] 古爾德.熊貓的拇指:自然史沉思錄[M].北京:北京三聯書店,1999:16.

[2] 尹貽梅，劉志高.路徑依賴理論及其地方經濟發展隱喻[J].地理研究,2012(5)：782-791.

[3] 王思斌.社會學教程[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202.

[4] 鄭小玲，李麗琴.改革與重建:漸行漸近的農村社會保障制度—基于路徑依賴理論的分析視角[J].福建師范大學學報,2009(4)：27-36.

[5] 吳敬璉.路徑依賴與中國改革—對諾斯教授演講的評論[J].改革,1995(3)：57-59.

[6] 王瑛.院校研究的困境與破解—基于路徑依賴理論的分析[J].中國高教研究,2013(7)：77-81.

(責任編輯董邦國)

“PathDependence”andPlightofHerdsmeninGrasslandEcologyProtection——TakingRcountyinsouthwestregionasanexample

GEYan-lin

(SchoolofEthnologyandSociology,MingzuUniversityofChina,Beijing100081,China)

Abstract:Ingrasslandecologyprotection,Rcountypreferentiallyadoptsthetraditional“bloodtransfusion”grasslandecologyprotectionsubsidymechanismwhichaimstoprovideherdersfinancialsubsidiesratherthandevelopthelocal“blood-making”ability.Whentheherdersaredependenton“bloodtransfusion”grasslandecologyprotectionsubsidymechanism,theywillnotacceptorevenrejectthenewpolicyinthoughtandactionandstillhopetokeeptheirlivelihoodthroughsubsidies.Inordertoprotectgrasslandecologicalenvironmentandhelptheherdsmenoutofplight,thepaperproposesthatthescientificandculturalabilityoftheherdsmenbeimproved,modernanimalhusbandryandtourismbescientificallydeveloped,thelivingenvironmentbebetteredandthe“pathdependence”bebroken.

Keywords:pathdependence;plightoflife;interactionbetween“bloodtransfusion”and“bloodmaking”

收稿日期：2016-04-18；最后修回日期：2016-05-12

基金項目：中央民族大學博士研究生科研資助項目 (10301-01500202)。

作者簡介：葛燕林(1988-) ，女，安徽安慶人，中央民族大學民族學與社會學學院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民族社會學研究。

文章編號：2096-1383(2016)04-0323-05

中圖分類號：C91

文獻標志碼：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