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
兩個小海及其他小海
小海

小海書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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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去年以來吧,我不時會接到哥兒們的電話:
“小海,你理發了?”“小海,你學會開車了?”“小海,你看過電影了?”“小海,你外婆去世了,請你節哀?!?/p>
我那天沒理發。我從來沒摸過方向盤,眼睛壞了這輩子也不可能開車。電影是偶爾會看看的。我外婆都過世快二十年了怎么別人還惦記?
我岳母有次“表揚”我說:
“看到你寫的小文章了,不錯,比你的詩好懂,通俗!”
莫非我遇見田螺姑娘了?有這等好事?讓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找來點“我”的文章看,一是出現在本地日報上選用的博客專欄里的,二是《城市商報》上類似世態人情的欄目中出現的。那時的我沒開博,也未曾給過商報稿子,肯定不是我寫的。我看了一下被岳母大人表揚的文章,那是講自己如何在家燒魚什么的,心想,壞了,我在家只會燒水,向來是遠庖廚動口不動手的“君子”,難道不成要我——
我在想,我又沒到用秘書的份上,不會有人署我的名發文章;況且,一個寫字的人,但凡有點抱負的,即使你本來就姓小名海,誰情愿跟別人合用一個名兒?要不是編輯弄錯了,要不是他有說不出來的苦衷。
“名字就一記號,哥兒們,別解釋了,珍惜羽毛的,名字比羽毛爛得更快……”一個沖我說。
“你也別偷著樂,明天我就用你的名發文章,非讓你爸給你重新取名兒……”
不管怎么說碰上了還得費點口舌,說不上尷尬吧,也算庸人自擾。
我的確想過是否應當改個名兒。我生在南通海安臨海的一個小鎮,本名里也帶了一個海字,從1980年開始,我用上小海這個筆名,更多的人甚至包括一些朋友只知道我的筆名而不知道我的本名。改名的話要一一通知到人家也好麻煩的。古人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想來少不更事已錯過一回,都中年以上了,這回再改,沒準兒老陶、老車這幫哥兒們要犯嘀咕:這小子沒犯啥事兒吧?想想自己也還是個老實本分的主兒,不至于犯啥事兒讓那個“我”給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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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同名的尷尬,我的朋友楊明體會比我深,他的工作單位蘇州工藝美院也有一個楊明,和他還是一個教研室。他說:沒有隱私,我們的信件都可互相拆了看。我說,嘿,你還隱私呢,老婆跟你同出同進都一個單位的。我說的這個楊明,中央美院畢業,福建人,太太叫陳蕾,他們一起從南京調來,他在蘇州辦第一個雕塑個展時我以前的哥兒們韓東、毛焰、李小山、劉立桿他們都大老遠跑來捧場。下次去美院找陳蕾的先生應該不會弄混。
最喜歡消解姓名神圣性的數我的朋友詩人萬夏,名字確實就是一記號啊。據說他給兒子取名萬歲,負責戶口登記的北京警察不答理他,說都什么朝代了,有人還想當太上皇?非讓他換一個。老萬一想,萬歲當不上,就讓兒子退一步吧,叫“萬少一”,千歲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好在文章還沒發,補記一下。我到新單位上班后,有回在電梯上居然碰見另一個“我”,世界真小,大家不僅頂著一個名,還同在一個屋檐下,也是南大中文系的,同門的師弟。名字還就叫小海,當然不姓小。這就叫緣分,你說呢,空了不妨過來坐坐。
楊明,你看到別笑,忘記說了,兩個小海也一個性別,下回來別在樓下喊,那會探兩個腦袋出來的。附記:
昨天收到楊克兄主編的《中國新詩年鑒十年精選》(中國青年出版社2010年版),發現收錄在“小海”名下的三首詩,其中“趁著釘子尚未醒來”“理想生活”兩首詩選自《2000年中國詩歌年鑒·卷二》(廣州出版社2001年7月版)并非本人作品,只有“北凌河”一首是我的詩作。記得九年前收到《2000年中國詩歌年鑒》時就很詫異,知道詩壇上有一個和我同名的小海,并告知了楊克兄,年鑒上是另外一個“小?!钡淖髌?。在這前后,還在其他雜志及網刊上也看到過另一個(或幾個)小海的詩文。這一次《中國新詩年鑒十年精選》上因為將我的詩和另一個“小?!钡脑娀煸谝黄鸢l表了,涉及知識產權,怕惹筆墨官司,特作說明。并已致信楊克老兄幫忙給予更正或者作個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