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目的論視閾下論文摘要英譯研究

□王國念　秦　屹

翻譯目的論視閾下論文摘要英譯研究

□王國念秦屹

我國學術期刊眾多，但質量良莠不齊，進入國際重要檢索系統的期刊數量稀少。本文采用文獻法、例證法梳理學術期刊中文摘要英譯的主要問題，發現時態、語態、措辭、文體等出錯最多。據此本文認為，按照翻譯目的論，設立專門的英文編輯崗位，可與論文作者一道提升摘要的英譯質量。

翻譯目的論摘要英譯

一、引言

目前，我國已經在期刊（Journals）數量和論文（Papers）產出總量上躍居全球第二。但總體而言，我國期刊和論文的國際化水平還有待提高。［1］（P88）國際重要檢索系統通常采用英語，而在我國幾千種學術刊物中，被SCI和EI收錄為來源期刊的只有百余種。［1］（P86）

在國內采用中文出版的學術期刊（Academic Journals）中，有相當數量的期刊不要求英文摘要（En gli sh Abstract），這其中既有中文核心期刊目錄中的眾多期刊，又有中國社會科學引文索引（CSSCI）中的諸多期刊。沒有英文摘要的論文，其被國際重要檢索系統檢索到的可能微乎其微。另外，大多要求且隨文刊發英文摘要的期刊，由于英文摘要存在從措辭、標點到文法、文體等多方面的問題，也很難被國際系統檢索到，更難達成與國際學者進行學術交流的目的。長期在中國從事教學和研究的Wall教授指出：很多中文論文配有英文摘要，但“這些摘要的翻譯技巧尚不成熟，并沒有讓我真正增進更多的了解”［2］（P6）。

陳銀洲（2006）認為，好的英文摘要既可幫助提高期刊質量，又可為期刊進入國際檢索系統打下基礎。［3］（P506）

本文以翻譯目的論（Skopos Theory）［4］為理論基礎，以期刊英文摘要為分析藍本，梳理英文摘要中常見的錯誤類型，并提出改進建議。

二、研究現狀

（一）翻譯目的論

Vermeer（1996）認為，任何翻譯都具有交際目的，需要服從目的語的語內連貫規則、目的語和源語言之間的語際連貫規則。［4］翻譯的目的性表現在為什么進行翻譯、翻譯要為誰服務、翻譯的目標讀者是誰、翻譯要達成什么效果，這是目的論的第一原則。翻譯目的論的第二規則強調，目的語文本應該具有語內連貫性（intra-textual coherence），即目的語必須具有可讀性和可接受性，符合語言的一般規則，讓目標語讀者理解并接受。翻譯目的論的第三規則要求，目的語文本和源語文本之間應該具有語際連貫性（inter-textual coherence），也叫“忠實規則”（fidelity）［4］。

如果中文摘要譯文的目的語讀者（國際學者）對譯文的理解和接受程度低，認為英譯摘要存在諸多錯誤，則表明摘要作者（譯者）和譯文未能有效遵守兩個連貫性規則，即譯文語內連貫性差，且不忠實于原文。［5］（P82）

（二）英文摘要

國際標準化組織（ISO）在國際標準ISO214-1976 （E）中規定，“摘要”一詞統一為“abstract”，其定義為：An abbreviated，accurate representation of the contents of a document without added interpretation or criticism（對文檔內容言簡意賅的陳述，不加以解釋或評論）。中國國家標準GB6447-86關于“摘要”有如下定義：以提供文獻內容梗概為目的，不加評論和補充解釋，簡明、確切地記述文獻重要內容的短文。

按照國際慣例，一篇合格的研究論文（Research Paper）摘要應該包含研究的目的（Objective）、方法（Methodology）、結果（Result）和結論（Conclusion）四個方面。［6］（P139-140）而國內期刊通常僅對中文摘要的字數作出限制（100-300漢字），對關鍵詞數量作出要求（3-8個），對摘要的結構和體例并無統一規定。作為論文的附屬部件，英文摘要和關鍵詞在國內期刊中通常呈現為四種狀態：1.缺失；2.主要（重要）論文的英文摘要、英文題目集中刊于期刊目錄之后；3.英文摘要、英文題目集中刊于期刊最后幾頁；4.英文摘要、關鍵詞（有些還包括英文題目、作者姓名拼音、作者單位英文）刊于參考文獻條目之后。

在撰寫英文摘要時，國際上對時態沒有硬性規定，已淡化時態要求，現在時和過去時在使用頻率上不分伯仲；國內仍以現在時為主。［7］（P30）總體而言，時態應以簡練為佳。從使用頻率看來，一般采用過去時敘述作者的工作和研究方法，用一般現在時說明研究目的，敘述研究內容，描述研究結果和結論，基本不用現在完成時和過去完成時。［8］（P43）

就英文摘要的動詞語態而言，美國國家標準（American National Standard）要求論文作者“盡可能使用主動態動詞，使行文清晰、簡潔、有力”。（Use verbs in the active voice whenever possible；they contribute to clear，brief，forceful writing.）［9］

現有研究表明，在英譯摘要的動詞使用方面，時態和語態錯誤較多。［10］（P93）除此之外，在主語的選擇、關聯詞的使用、文體風格的確定方面，英文摘要也頻繁出錯。

三、主要問題分析

（一）主語選擇失當

英語以“同義詞”見長，構成了英語海量的詞匯。但從嚴格意義上講，真正的同義詞是非常罕見的。許多中文作者不加區別地選擇某個同義詞作為英語的句子主語，導致表達失誤，違背翻譯目的論的連貫原則。

（1）本文運用校園規劃設計、城市空間設計、生態學、美學等理論，對校園景觀設計進行了深入分析。

譯文：This essay makes a thorough analysis of college landscape designs by employing such theories as college layout and designing，urban space design，ecology and aesthetics.

很明顯，主語“essay”在漢語釋義上與“文章、論文”同義，但在語體和語用上失真。通常，學術論文英譯采用“paper”一詞，報紙及其他非學術論文體裁的文章可以使用“article”表示，學位論文英譯用“thesis”或“dissertation”。譯文中的“essay”是最低級別的“作文”，類似于隨筆或小品文，用以表達個人觀點或感想。在英文摘要中與“本文”同義的除了“this paper”，還有“this study/research”，也可以使用“our research”作句法主語。［11］（P430）

國內有些期刊要求中文摘要中不得出現“筆者、作者”字樣，也不得使用第一人稱。其實這種規定過于嚴苛，導致作者在處理英文摘要時犯迷糊。相反，國際期刊摘要采用“the writer/author/we”作主語的情況很多［6］［7］，只是通常不能使用第一人稱單數“我（I）”［7］（P30）。

主語缺失導致的嚴重文法問題，將結合動詞的使用問題一同分析。

（二）動詞使用不當

英語的動詞主要在兩方面與漢語的動詞差異明顯，即英語有時態（Tense）標記（如-s、-ed、-ing）以及被動語態（Passive Voice）使用頻繁。由于漢語缺乏形態標記，且不善使用被動句，多使用無主句，英文摘要譯者在這種負遷移（negative transfer）作用下，選用錯誤的動詞，導致文法不合規范，［12］（P14）違背目的論第二及第三原則。

（2）要實現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的有效治理，需要從學術管理的視角出發，用系統的眼光審視存在的問題。

譯文：To achieve effective treatment of graduate academic misconducts，needs to start from academic management and investigate existing problems in a systematic manner.

譯文缺少句法主語，有一個單數動詞“needs”和兩個原形動詞“start”及“investigate”，連詞“and”到底并列了“needs”和“investigate”，還是并列了兩個原形動詞，很難得知；譯者采用了直譯的方法，將漢語無主句直接遷移到英文句子中，導致嚴重錯誤。

例（2）原文的重心在于“審視（分析）問題”，且現存的問題既有學生的自身問題，又關系到學校學術制度（條例）的現狀和期刊發文對學生的各種限制條件，而這些不能籠統稱作“problems”——這又回到了前文所述同義詞選擇問題（matter/issue）。綜合考慮，譯文可以修訂為：To crack down on graduate academic misconducts，all issues concerned shall be regarded in a systematic manner an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cademic management.

該例句英譯涉及到主語的補充、動詞單復數選擇、語態的確定和同義詞的選用。

（三）關聯詞缺失

由于漢語屬于內省的隱性語言，其句子之間的關聯成分（Connectives）在使用頻率上比英語關聯詞低很多，且不那么明顯。有些句子之間的內在關系或邏輯性需要用英語關聯詞來體現。根據英文摘要的一般行文慣例，可以使用一些常見的連接成分（but、however、therefore、before、after、subsequently、with、without等）增強句子的易讀性和流暢性，以保證翻譯目的論的語際連貫規則。

（3）得到以下結論：添加微量的Ge可使Au晶粒產生明顯細化，尺寸為10um-160um，且對Au具有明顯的強化作用，使其維氏硬度從31提高到55.97；Au-Ge微合金具有較明顯的脆性，性脆的Au-Ge共晶合金在結構上沿晶界分布是其表現為脆性的根本原因。

譯文：We come to the conclusions as follows：1）trace Ge supplement renders the Au grains strikingly refined to the size of 10um-160um，and gold hardness remarkably improves to 55.97 from 31 on the Vickers hardness scale.2）The Au-Ge microalloy shows an obvious brittle feature.This feature is achieved from the fact that the eutectic alloy is structurally distributed along the grain boundary.

例（3）中，譯者在處理這種專業性較強的論文摘要時表現出很高的翻譯水平，沒有出現大的文法問題。不過，漢語負遷移的痕跡明顯，英文句內和句子之間的關聯性缺失，特別是最后的“原因”被處理成了單獨一句話，使英譯整體看起來較為松散。如果使用“with”取代“and”，用“for the reason that”連接因果兩個小句，譯文將顯得地道許多：It is concluded that 1）trace Ge supplement renders the Au grains strikingly refined to the size of 10um-160um，with gold hardness remarkably improved to 55.97 from the previous 31 on the Vickers hardness scale；and that 2）the Au-Ge micro alloy shows an obvious brittle feature for the reason that the eutectic alloy is structurally distributed along the grain boundary.

（四）風格不一致

文體風格（Stylistics）屬于語用范疇，需要在文法之外關照上下文，包括語體的一致性、用語的學術性等。譯者由于英語詞匯量不足，學術寫作訓練不夠等原因，通常容易導致譯文風格不一。

（4）首先回顧了經典的有限元理論，并有針對性地推導了直線預應力索結構的有限元理論，尤其是對結構的單元預應力剛度矩陣進行了詳細闡述；其次采用靜力非線性理論對結構進行找形，為結構風致響應計算做好鋪墊。

譯文：Firstly，the paper looks back on the classic finite element methods and accordingly deduces the FEM theories of the linear pre-tensioned suspended-cable structure.I will describe in detail the element pre-tensioned stiffness matrix.On the other hand，the thesis conducts a form-finding of the structure according to static GNL and builds basis for calculating the wind-induced responses.

例（4）原文比例（3）專業性更強，翻譯難度也更大，好在譯者（作者）并未在專業術語或表達上失手。遺憾的是，譯者在最容易忽視的文體風格層面出了問題。劃線部分有6處，錯誤包括時態不一致（將來時與一般現在時）、主語不一致（thesis與paper，I與paper）、上下文的縮略詞未做交代（FEM與GNL）、序列關聯詞不匹配（on the other hand與firstly）。這些都不屬于嚴格的語法問題，但它們比語法問題更嚴重，因為它們直接破壞了專業的文風，破壞了目的論的語內連貫性。

建議修改如下：Firstly，this paper reviews the classic finite element methods（FEM）and accordingly deduces the FEM theories of the linear pre-tensioned suspended-cable structure，especially the element pre-tensioned stiffness matrix.Secondly，the paper conducts a form-finding of the structure according to static geometrical nonlinearity（GNL）and builds basis for calculating the wind-induced responses.

四、結論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學術論文摘要盡管只有一兩百漢字，但英譯需要照顧的方面眾多，從選詞到時態、從確定主語到優選語態、從句內文法到句間風格，任何地方都可能出錯。

為了提高學術論文的總體質量，同時為了期刊論文能被國際學者知曉，被國際索引收錄，我們提出兩方面的建議。其一，期刊應放開英文摘要版面，盡量為所有符合“學術論文”標準的文章配發英文摘要。其二，期刊社應專設英文編審崗位，協助論文作者撰寫、修訂英文摘要，使其合乎國際規范或慣例；已經設有該崗位的期刊社，應定期對英文編審的資格進行審核，實行常任和流動相結合的英文編審聘任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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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念湖北武漢 武漢大學文學院 430072；湖北武漢 中國地質大學外國語學院 430074；秦屹 中國地質大學外國語學院 4300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