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 夢
(北京印刷學院,北京 102600)
淺析嚴歌苓小說《扶桑》符號學
向 夢
(北京印刷學院,北京 102600)
美籍華人女作家嚴歌苓的小說《扶桑》以其對“女人”“東方人”“妓女”,這些邊緣角色的關注而進入了文學殿堂的中心。作者對文學符號的獨特運用賦予了其作品獨特的魅力。本文探討嚴歌苓是如何使用隱含的敘事符號、意蘊深刻的東方文化符號以及色彩艷麗的視覺符號,來表達其作為女性、作為“第五代移民”對人性和文化的獨特思考。
符號學;象征符號;色彩符號
嚴歌苓的小說《扶桑》如同刻畫在歷史畫卷中的美麗女人,讓人不斷地去翻閱回味,歷久彌新。無論是從女性文學角度,還是從新移民文學角度來看,都是作者對人性和東西方文化的深刻反思。
豐富的文化內涵使得嚴歌苓的小說引起了廣泛的關注,很多研究者從新移民的角度對嚴歌苓的作品進行分析,認為“當代北美‘新移民文學’的代表作家嚴歌苓在其小說創作中表現出了很強的對于作家自身文化身份的探尋意識。多年的國外生活、異質文化的沖擊、中西文化的沖突等人生體驗,使嚴歌苓在文學創作中一度表現出了諸多華裔作家共有的創作焦慮感和自我懷疑意識”。[1]嚴歌苓作品中的女性意識也是很多研究者探討的對象,指出:“‘母性’表征著嚴歌苓對人性開掘的深度。”[2]還有很多研究者從敘事的角度對嚴歌苓的作品進行分析。
直至目前,很少有人從符號研究的角度對嚴歌苓的小說進行探究。本文從符號學的角度分析嚴歌苓的小說《扶桑》,考察其作品中的符號運用。探究嚴歌苓是如何使用隱含的敘事符號、意蘊深刻的東方文化符號以及色彩艷麗的視覺符號,來表達其作為女性、作為“第五代移民”對人性和文化的獨特思考。
在小說開篇的描寫中,作者以“你”“我”的第二人稱和第一人稱的形式引出小說的主人公扶桑與作者自己,“這時你看著二十世紀末的我……”[3]在相互審視中,讓兩個看似命運不盡相同的女人歷史地碰撞在一起,不禁讓讀者將曾經都踏上過金山碼頭的兩位中國第五代移民的女性命運聯系在一起觀察,同樣充滿東方神韻的女性色彩更能引起讀者的窺私欲望。
我們從嚴歌苓的成長環境與命運選擇不難發現,女性角色對她的價值觀與人物塑造有著深遠的影響。性別理論家巴特勒(Judith Butler)的“操演論”(perfomativity)提到:“男女性別不是生理上與生俱來的,而是操演出來的,我們對某個性別化的本質期待,生產了它假定為外在于它自身之物。”因此,嚴歌苓本身作為一個女性符號在小說的開篇就給了小說文本隱性的符號暗示。
小說本身的故事沖突所形成的雙軸關系也在推動小說的發展。小說中女主人公代表了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女性角色,男主人公則代表了優越的西方現代文化,呈現出你強我弱,我弱你強的矛盾發展,讓小說在內容上近乎瘋狂而令人抓狂。
在文化上,無疑是女主人公所代表的中國傳統文化呈現出強烈的優勢地位,扶桑的三寸金蓮讓一個西方男子為之瘋狂,她所執著的紅色外套,扶桑自己也深深地明白,只有這件衣服才能標識出自己的與眾不同與獨特魅力。正是這樣一個來自東方神秘國度的女子,讓男主人公無比著迷并深陷其中。
在人物性格上,女主人公隱忍、寬容甚至有著母性才有的包容;而男主人公一味地索取與傷害,將小說的悲劇發展推向高潮。在命運面前,扶桑有著驚人的適應能力與妥協,甚至從來沒有過明顯的反抗,男主人公既驚異于她的包容,也是她痛苦的來源,與其說是一個施惠者,倒更像是一個劊子手。
雙軸觀念首先是索緒爾提出來的,任何符號的表意活動,小至一個夢,大至整個文化,都必然在這個雙軸關系中展開。雅柯布森提出:“選擇軸”,即比較與選擇;“結合軸”,即鄰接與黏合。簡言之,聚合構成了文本的單向內容,組合選擇構成了文本的表現形式,聚合與組合共同構成了雙軸的關系推動了文本的內容情節發展。不難看出,雙軸關系更像是一個橫軸與縱軸的螺旋式推進的過程,我們在橫軸上選擇我們的文化特征,再通過縱軸將兩條不同的橫軸交互推進,通過融合與碰撞形成獨特的結構形式推動事物的發展。
扶桑和大勇這樣一群來自遙遠東方的人,雖植根于美國社會卻依然梳著長辮子、穿著繁重刺繡的大紅衣裳,與已經進入現代社會的美國文明顯得格格不入,他們的臉龐和來自東方的痕跡過于顯眼甚至讓人氣憤,這種氣憤來源于對東方文化的渴求,它包容、堅毅、儀式感的莊重讓擁有現代文明的美國在沉甸甸的歷史面前不禁自慚形穢。
“一扇紅漆斑駁的門,上面掛著四個綾羅宮燈。幾乎是每個中國窯子都是一模一樣的門臉,高檔的,細致而煩瑣。”就是這樣一扇門帶著克里斯再次走進扶桑、走進她的世界。簡單的描寫讓一座燈火通明的中國窯子浮現眼前,紅漆門、綾羅宮燈、蠟蓮花、古怪假山,簡單的事物卻勾勒出了中國古代建筑的形象,同時蘊藏了諸多的中國文化,如佛教信仰、山水美學、視覺美感等,讓獨樹一幟的中國建筑更顯活力與獨特。
在很多的場景中都描寫了扶桑嗑瓜子、嘬田螺的樣子,認真而謹慎,無疑瓜子和田螺這種在外國人眼中低廉而粗俗的食物卻是扶桑的最愛。這一簡單的動作卻讓心存愛慕的克里斯無比沉醉,讓兩種不同的欣賞矛盾凸顯,同時這種飲食文化也帶著濃厚的中國色彩。
在初次閱讀小說《扶桑》后,給人以最大的感官體驗就是作者對色彩的描寫,無論是場景描寫還是人物描繪,紅色這一主題色彩充斥著整篇小說,給人以影視化呈現的想象空間。紅色不僅僅局限于衣服的鮮艷、嘴唇的紅潤、大紅的燈籠與建筑,而是將讀者引申到扶桑所代表的中國女性與中國文化,表達了這一時代中國女性的鮮活生命與隱忍寬容強烈對比的悲情特征。全球化時代是圖像時代,影視成為通用藝術門類,部分原因在此。文化提供了各種深入讀文本的可能性。
嚴歌苓小說《扶桑》是一部對比中西方文化強烈沖突的符號化解讀藍本,無論是文本小說還是影視作品,都能夠在不同的藝術特色和表現手法中通過各自的符號特征給讀者帶來巨大的想象空間。
[1] 吳玉苗.論嚴歌苓小說中的身份建構意識[J].云南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13(3):407-408.
[2] 付立峰.論嚴歌苓的“母性”敘事[J].華文文學,2007(03):84-89.
[3] 嚴歌苓.扶桑[M].西安.陜西師范大學出版總社有限公司,2011(08):1-18.
I106.4
A
1674-8883(2016)18-0138-01
向夢(1991—),女,湖北人,北京印刷學院國際傳播專業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