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茶雅集?茶入英國

宋權峰

英國人關于茶葉的書面記錄，最早出現在1615年6月27日英國東印度公司駐日本平戶島商務代表威克漢姆致該公司澳門經理人伊頓的一封信中。這封信被發現于東印度公司的內部檔案，其大致內容是懇請伊頓給他寄一把精美的茶壺。當時，“tea”字還沒有出現在英文中，而是用與中國“茶”字發音相同的“cha”來表示。

1662年，嗜好喝茶的葡萄牙凱瑟琳公主嫁給了英國國王查理斯二世，此后，飲茶的風氣便逐漸在英國婦女中風靡開來。在英國的諸位王后中，凱瑟琳公主可以稱得上是飲茶第一人，是她讓這種溫和的飲料——茶，取代了葡萄酒、燒酒等烈性飲品，逐漸流行于宮廷并傳至民間。詩人沃勒在1662年王后出嫁的紀念日，賦詩一首表示恭賀，這也是能夠查找到的關于“贊揚茶葉”最早的英文韻詩，翻譯如下：“花神寵秋色，嫦娥矜月桂;月桂與秋色，難與茶媲美。”

當時英國政府對于從中國進口的茶收稅很重，于是茶葉走私之風漸盛，英國人喝的茶有三分之二是來自于走私，后來英國政府把茶稅降低，走私進口茶葉才逐漸消失，合法的茶葉源源不斷地輸入英國。

17世紀中葉，倫敦出現了一間名為“加威”的咖啡店，店名取自老板托馬斯·加威的姓氏，首創將茶葉引入，面向顧客銷售。加威銷售的茶葉以具備優良的品質而聞名，其咖啡店也成為了當時英國茶葉的交易中心。他曾用海報宣傳茶葉的品質和功效，成為英國歷史上最早并且最有效的廣告。海報中這樣寫道：“茶葉的功效顯著，因此東方文明的古國均以高價銷售。這種飲料在那里受到了廣泛地欣賞，凡是去這些國家旅行的各國名人，都會根據自己的經驗，勸導其國人飲茶。茶葉的主要功效在于質地溫和，四季皆宜，衛生、健康，有延年益壽之功效。” 1717年，商人特溫寧接手了一個“湯姆咖啡館”，并將其改名為金獅茶室，成為倫敦的第一間茶室。茶室與咖啡館不同的地方在于，咖啡館只有男子光顧，而茶室婦女也可以同樣光臨。在文學家沃夫德的著作中，曾有這樣的描寫：“上流社會高貴的夫人們經常三五成群地結伴光臨茶室，愉快品茶，并且常常花費數先令（貨幣單位）而后離開。”

1728年，英國文學家瑪麗·丹樂尼記述道：“住在倫敦保爾托利街的家庭都存有各種檔次的茶葉，有20至30先令的武夷茶，有12至30先令的綠茶。”18世紀中后期飲茶的風氣還在擴展。在英國的偏遠地區，茶葉已經和其他食品一樣被人們隨身攜帶了。《愛丁堡評論》的創刊者之一，英國神學家及著作家史密斯認為，英國人在戰場上獲得勝利也可歸功于茶。他說：“茶之為物，實在是生命的元素，可以使人增加勇氣、產生精力，英國人在戰場上獲得勝利其實是茶的勝利，許多受傷或失血的士兵，第一步就給他喝一杯茶。”可見茶葉在英國社會中的地位。柴斯頓勛爵在其《訓子家書》中寫道：“盡管茶來自東方，它畢竟是紳士氣味的。而可可則是個痞子、懦夫，一頭粗野的猛獸。”湖畔詩人柯勒律治感嘆道：“為了喝到茶而感謝上帝！沒有茶的世界難以想象……我幸而生在了有茶之后的世界。”一個英國歷史學家甚至不無夸張地說：“作為日常消費品的茶葉，使得飲食粗劣的英國工人能在工業革命那段緊張的日子里得以堅持勞作。”

“感謝上帝賜我茶葉，如果沒有茶葉，世界不知道會怎樣，我以生在有茶葉的時代而感到榮幸。”這段出自一位牧師之口的內心獨白，足見當時茶葉在英國人民心目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