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森林人家模式的森林保護與林農生計協調發展初探
——以福建省旗山國家森林公園為例

程 菲，謝紅彬

(福建師范大學地理科學學院，福建 福州 35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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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森林人家模式的森林保護與林農生計協調發展初探
——以福建省旗山國家森林公園為例

程 菲，謝紅彬

(福建師范大學地理科學學院，福建 福州 350000)

林業改革之后森林保護與林農生計間的矛盾逐漸顯現，如何在森林保護的基礎上切實增加林農收入，協調兩者間的發展成為解決矛盾的關鍵與難點。基于福建省旗山國家森林公園森林人家的調查分析，探討森林人家在促進森林保護、改善林農生計，以及協調森林保護與農戶生計間矛盾的顯著成效，并為進一步促進森林保護與農戶生計的協調發展提出了對策建議。

林農生計；森林人家；協調發展

森林生態系統在以豐富的物質資源滿足人類多元化需求的同時，其所蘊含的森林生態文化也能促使人類更好地認識自然、保護自然。而由于當前我國森林生態環境脆弱，各種自然災害頻發，森林保護因而變得刻不容緩。

眾所周知，人類通過從自然界獲得滿足生存及生活所需的物質資料的方式反作用于生態環境[1]，且生計方式對資源依賴程度的大小將極大地影響著人們對自然環境的保護程度[2]。而農戶是農村最基本的決策單位及最主要的經濟活動主體[2]，其對森林資源的利用方式是決定森林資源豐富區林農生計改善和森林保護的關鍵[3]。因此，農戶生計策略的轉變對生態安全、資源可持續利用等都會產生重要影響[4]。可見，農戶生計問題是森林保護及森林可持續發展的瓶頸，有效地解決農戶生計問題對于森林保護而言具有重要意義。

此外，做好森林保護應重視兩個方面。一是能夠保護森林生態環境、生物多樣性和森林資源，二是要與林農生計相協調。森林保護應有利于林農生計的可持續發展，而不能使林農陷于生計困境，或者面臨因林業改革、森林破壞而引起農林產品短缺、林農收入減少等問題。協調好農戶生計與森林保護的關系，使林農生計在不破壞森林環境、甚至是促進森林保護的情況下得到改善，森林可持續發展才能取得成效。

1 相關研究進展

自然景觀多樣、生態環境優美、保健功能獨特等，是森林吸引廣大游客的巨大優勢所在[5]。吳章文等[6-7]認為森林旅游資源的分類與評價工作是對森林進行開發利用和開展森林旅游活動的基礎；楊洪等[8]建議對森林旅游資源的開發要堅持可持續發展原則和生態安全原則，堅持保護與開發利用并舉，突出地方特色。此外，王紅姝等[9-10]基于森林旅游對人體生理和心理健康的積極影響，倡導在森林旅游開發中，實施多元化的旅游資源開發策略，開發出適合各層次需求的旅游產品。吳章文[11]則建議結合空氣負離子含量、植物精氣、空氣細菌含量等森林旅游氣候資源，對森林保健旅游資源進行深度開發和利用。

福建省林業廳在結合本省豐富的森林資源優勢之上打造出的森林人家品牌就是充分利用了森林資源，提供了環境友好型旅游產品，是森林旅游的一種新形式[12]。森林人家是以良好的森林環境為背景，依托具有較高游憩價值的森林景觀，充分利用森林生態資源開發出鄉土特色產品，并融合森林文化和民俗風情，為游客提供吃、住、娛等服務的健康休閑型品牌旅游形式。林彬等[13-15]針對福建森林人家的整體發展情況及旅游品牌建設現狀，提出若干相應的對策措施。陳靜[16]在了解森林旅游品牌發展現狀后，運用SWOT分析法對森林人家品牌建設進行策略研究。戴學忠[17]則從保證策略、生態保持和營銷宣傳等方面，特別強調了森林人家建設規劃的特色性等。

何仁偉[18]從農戶可持續生計概念入手，總結出國內有關農戶生計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生計脆弱性及資本研究、農戶生計與生態環境的相互關系、生計策略研究等方面。謝旭軒[19]在研究退耕還林對農戶可持續生計的影響后，認為不僅要給予農戶直接補助，更要加強對農戶資產和生計能力的關注，這對農戶可持續生計研究是必不可缺的。許漢石等[20]以生計資本的視角，基于全國千戶農民的調查數據，對農戶生計風險的影響因素(如生計資本和風險狀況)進行實證研究。張蕾等[21]采用計量經濟模型分析得出江西、福建、遼寧和云南4省農戶生計受到集體林權制度改革的顯著影響，林農收入得到明顯增加。

綜上所述，國內關于森林旅游、森林人家和農戶生計方面的研究已較為成熟，但鮮有以協同視角研究森林保護與農戶生計的文章。基于此，本文以福建旗山國家森林公園為例，從協同森林保護與林農生計的視角，探討森林人家發展模式與機制，為森林旅游可持續發展提供有益借鑒。

2 森林人家模式的積極效應

2.1 對森林保護的積極作用

森林旅游極大地改變了傳統的以砍伐為主的森林開發與利用方式，其所產生的經濟、社會、生態效益日益顯著。旗山森林人家，是旗山國家森林公園開展森林旅游的必要和有益補充，不僅弘揚了山水林田湖是自然資源生命共同體的理念，也讓林農認識到綠水青山也是金山銀山。優美的自然環境和多樣的森林資源是森林旅游得以順利開展的物質基礎，是實現經濟、社會、環境效益可持續發展的根基。此外，森林人家突顯的休閑健康旅游理念及文化內涵，倡導人們強化保護生態環境的主體責任，樹立文明健康的綠色生產生活和消費方式，推動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

第一，森林旅游業的發展使林農逐步從林木砍伐、藥材采摘、野生動物捕獵等傳統林事活動中脫離出來，他們開始積極參與到森林保護與森林人家建設中，這就減輕了以往森林保護工作中來自林農方面的阻力。森林人家經營服務場地規劃與建設的總體綱要指出，應充分利用地形地貌特點，嚴格按照生態旅游的健康環保模式發展森林旅游，以便高效地保護林區環境；建筑材料多選用環保材料和鄉土材料，在提升建設項目與周圍環境協調度的同時達到保護森林景觀的效果；采用人工濕地污水處理系統對生活污水進行處理，將森林人家的水景與人工濕地融為一體，從而達到既成功地將自然資源轉變為旅游資源又維持自然生態平衡的目的。同時，在森林人家經營過程中，應為經營場所配備完善的消防器材與設施，嚴防森林火災發生；禁止森林人家經營者出售野生動植物種，掛牌保護珍稀樹種，以保護生物多樣性；在森林人家中推廣使用沼氣等清潔能源，對林農傳統炊事能源進行升級改造，以期在恢復地表植被和改善生態環境方面產生持續的顯著成效[22]。

第二，森林旅游促進了森林人家品牌的建設與發展，部分旅游收入又能反哺于森林資源保護。森林人家經濟效益的增加，促進了其加大對區內基礎設施的建設、維護和管理的投入，促使當地有關部門積極組織開展保護森林資源的目標責任制檢查，通過增強林業有害生物防治工作，發放森林防火經費補助、造林補貼等，在“保護之上進行開發”的原則下加強森林保護工作。

總之，森林人家所蘊含的森林生態文化內涵、森林保護理念指導下的總體規劃與建設、森林人家品牌建設戰略對森林生態環境保護給予了重要的理論與實踐支撐，共同促進了對森林生態環境及森林資源的保護。

2.2 對林農生計的積極作用

森林旅游業改變了農戶以伐木為主的單一的生計方式，使森林資源保護與利用的矛盾得以緩和。在創新森林旅游發展新模式的理念指導下開展森林人家健康休閑游，強調了林農的經營主體地位，農戶可通過自主經營、參與景區管理與服務工作、導游工作等多樣化形式促進森林旅游區鄉村旅游的發展。調查數據顯示，福建省2013年森林旅游區鄉村旅游直接促進11.24萬人實現就業，當年新增就業人數1.38萬人；促進98.36萬人間接就業，帶動農民增收42.36億元。2014年，全省接待鄉村旅游游客達4125.21萬人次，實現旅游收入299.90億元，同比增長率分別為33.7%和35.9%[23]，均顯著高于同時期國內游客人數增速和收入增速。

森林人家對林農生計最顯著的影響在于林農收入的變化，森林人家所具有的較大乘數效應及輻射帶動作用，帶動了周邊森林食品、土特產品的銷售，促進林農增收[12]。農戶收入隨著森林旅游收入的增加而增加，兩者間呈現出正相關關系[24]。2007年的“五一”黃金周期間，福州旗山國家森林公園試點村——雙峰村，由7戶林農經營的森林人家的營業收入達到了12萬元；全村125戶450人中約有10戶在經營森林人家，年收入逾35萬元。而同年的國慶黃金周期間，全省森林人家旅游直接收入達680多萬元，接待游客人數累計超過28萬人次，旗山國家森林公園14戶森林人家接待游客近5萬人次，旅游直接收入逾100萬元。2008年全省森林人家旅游接待人數達到新高，突破167萬人次，創造社會總值達8700多萬元。2010年僅旗山國家森林公園接待游客數已達28萬人次，旅游收入逾830萬元[23]。

以林農自主經營管理為主的森林人家，通過促使林農擁有的自然資本、物質資本、金融資本、人力資本及社會資本實現相互影響與轉化，進而對林農生計發展產生影響[25]。具體而言，森林人家的發展使林區自然資源轉化為有助于林農生計的自然資本，進而提升了林農的自然資本儲存量；政府對區內交通、網絡、水電和通訊等基礎設施的大力改善，使得林農的生產生活環境隨之得以優化，加快了林農的物質資本積累；森林人家經濟效益的提高也間接地促進了林農在消費、教育及醫療等方面的支出增加；林農社會資本的增加則體現在其所獲得政府扶持的力度上，政府部門給予政策與經濟上的大力支持，使林農的社會資本積累不斷增多。

總之，森林人家模式通過對林農生產生活環境的改善，促進林農生計方式向多元化發展，增加林農收入，對林農生計產生顯著的積極作用，從而在協調森林保護與林農生計間的矛盾中，得到了來自林農的支持。

2.3 協調森林保護與林農生計關系的積極效應

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機制活、產業優、百姓富、生態美”的生態文明建設與發展理念，強調了“生態美”與“百姓富”二者互為基礎，有機統一，并可兼得。森林人家通過深入挖掘森林綜合效益，以資源開發帶動森林保護，促進林農生計在深入保護和利用森林資源中實現可持續發展，是堅持“百姓富”與“生態美”的共贏，也更進一步深化了森林生態環境保護與林農生計的協調與發展。

為加快林業改革和發展，時任國務院總理溫家寶總結了生態環境保護與農戶生計的關系，他指出：鞏固林業改革、退耕還林成果，以發展后續產業為關鍵，以農戶增收為核心，從根本上解決農戶的生計問題，提升農戶生活水平，只有在解決農戶生計問題的基礎上，才能鞏固已有成果[26]。林區經濟發展通常依賴于對森林資源進行掠奪性開發的資源開發模式，使得林區經濟在快速上升的同時也造成了嚴重的生態環境問題。森林資源作為林農重要的生計資本，森林環境的退化會導致林農發生貧困或加深貧困[27]。福建省在林業改革后創新提出的森林人家發展模式，使林農通過參與森林人家的經營管理，拓寬生計途徑，增加生計資本從而提高生計水平。

森林保護與林農生計間的矛盾隨著森林旅游及森林人家的進一步發展得以緩和，森林人家在實現林農增收、林區經濟結構轉型的同時，也增強了人們對森林資源的保護及合理開發利用的意識。

3 福建省旗山國家森林公園森林人家概況

福建省旗山國家森林公園，位于福州市閩侯縣南嶼鎮，距福州市中心僅23 km，交通便捷，是福州市近郊開展森林度假旅游、避暑休閑的理想去處。公園屬暖濕的亞熱帶季風氣候，年均溫度在16～20℃，旅游舒適季節為每年4—12月，氣候舒適期長[28]。依托于旗山國家森林公園的閩侯南嶼鎮周邊的森林人家市場需求旺盛，南嶼雙峰村掛牌的森林人家有欣榮山莊、旗峰山莊等6家，五都村開辦有棋盤寨、黿潭酒家、快活林等8家，森林人家經營模式靈活多樣，各具特色。福建省城市常住人口約900萬人，節假日及雙休日期間，城市居民更傾向于選擇森林人家的健康休閑方式。據相關調查數據，雙休日前往福州旗山國家森林公園開展農家旅游活動的人數已超過1000人次[23]，森林人家市場潛力巨大。

4 協同發展森林保護與林農生計的對策探討

森林人家的推出使林農積極投入到森林旅游業中，既拓寬了生計渠道又能更有效地保護現有森林資源及生態環境，是森林資源利用的一大創新方式。為促進森林人家模式能夠持續協調森林保護與林農生計發展，本文從以下幾個方面提出相關建議：

4.1 深入挖掘當地森林文化內涵，突出主題

旗山國家森林公園擁有豐富的森林及動植物資源，應在其豐富自然資源基礎上進行深入開發，打造集“養生、休閑、娛樂”為一體的森林休閑文化，凸顯主題。應結合豐富的森林和溫泉資源，建設森林浴場、健康療養院等，給游客以獨具特色的森林旅游體驗。另外，應以林農為主體，鼓勵林農更深入、更多樣化地參與到森林人家發展建設中，并注重深化林農的森林保護意識，創新休閑娛樂項目，增加旅游吸引力。

4.2 拓寬融資渠道，完善基礎設施

森林人家的發展應在堅持政府政策扶持的基礎上，積極拓展資金投入渠道，鼓勵民間投資[12]，積極引導相關企業和社會主體以承包、租賃等多種形式參與森林人家的品牌開發建設，拓寬參與發展森林人家的渠道，設立專項資金用于基礎設施的建設與完善，提高林農的生產生活環境。

4.3 轉變林農觀念，提升管理服務質量

淳樸的民風與優良的服務是成功吸引游客的重要因素[15]，這就要求林農應樹立“服務至上”的理念來發展和經營森林人家，具備基本的服務技能，并結合對服務崗位的熱愛，提升服務質量。此外，林農應加強對相關旅游法律知識及森林保護法規的學習，強化法制觀念，做到懂法、守法、護法、用法，維護自身和游客權益，依法保護森林資源。

4.4 多方式進行宣傳促銷，增加知名度

尚處于發展初期的森林人家，必須加強旅游產品和品牌的宣傳力度。借助傳媒進行專題報道，創建智慧營銷平臺，更好地營銷特色產品及進行品牌建設。把握游客旅游的需求變化趨勢，開發設計出合適的旅游產品，滿足游客需求。以森林旅游特色主題為宣傳熱點，強化森林旅游的教育及文化內涵，促進旅游發展、林農增收和森林保護三者協調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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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mary Exploration on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Between Forest Protection and Foresters’ Livelihood Based on the Pattern of Forest Family——A Case of Qishan National Forest Park in Fujian

CHENG Fei, XIE Hong-bin

(CollegeofGeographicalSciences,FujianNormalUniversity,Fuzhou,FuJian350000,China)

After forestry reform, 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forest protection and foresters’ livelihood has gradually appeared. How to increase the income of foresters on the basis of forest protection and coordinate the development between them became the key and difficult point to solve the contradiction. Based on the investigation of forest families in Qishan National Forest Park of Fujian, the remarkable effects of forest families in promoting forest protection, improving foresters’ livelihood, collaborating 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forest protection and foresters’ livelihood were discussed. Then, the countermeasures were put forward to further promote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between forest protection and farmers’ livelihood.

foresters’ livelihood; forest family;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2016-04-07

程菲(1991-)，女，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區域資源環境與可持續發展. E-mail：1090952094@qq.com

10.16006/j.cnki.twnt.2016.05.010

F592

A

1637-5617(2016)05-005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