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族裔小說《墜落的人》分析后9·11時代美國人民的創傷

趙秋楠（沈陽師范大學，遼寧 沈陽 110034）

?

從族裔小說《墜落的人》分析后9·11時代美國人民的創傷

趙秋楠
（沈陽師范大學，遼寧 沈陽 110034）

【摘要】9·11恐怖襲擊給美國人帶來了精神上的巨大沖擊，唐·德里羅的《墜落的人》通過對經受9·11恐怖事件的人群的創傷敘述，來展現此次歷史事件對于美國人精神生活的影響。本文從個人創傷和家庭創傷視角來解析唐·德里羅的《墜落的人》中后9·11時代人們的意識形態以及后9·11時代美國人面對的危機和挑戰。

【關鍵詞】9·11恐怖襲擊；意識形態；創傷；身份危機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美國和蘇聯在經濟、政治、文化和技術方面無疑成為了世界上的兩大超級大國。然而，隨著冷戰后蘇聯的解體，美國成為了世界上的唯一超級大國。為了謀求更大的利益和統治地位，美國實行了文化霸權主義。由于欲望的膨脹，美國并未察覺新一輪的全球化正悄然走來，同時世界對于美國文化霸權的抱怨聲越來越強烈。就在這時，席卷全美國人心靈的事件發生了，它就是美國9·11恐怖襲擊事件。自9·11恐怖襲擊事件發生以來，美國人民徹底陷入了精神危機，他們的意識形態也徹底地被攻陷了。

唐·德里羅是意大利裔美國作家，他的作品《墜落的人》被稱為“9·11小說定義之作”。作品中展現了美國紐約的一個普通家庭所經歷的9·11事件，以及9·11事件給不同年齡的人們帶來了不同程度的創傷。

創傷是《墜落的人》中的關鍵詞之一。從一戶普通的紐約家庭，我們可以看到《墜落的人》中出現的個人創傷和家庭創傷。創傷事件的受害者會因為創傷而改變其整個意識形態。絕望、恐慌、焦慮、憤怒和復仇都是創傷的主要表現特征。在9·11恐怖襲擊事件發生以前，美國認為自己是世界上的唯一超級大國，而美國有著它特有的文化霸權來操縱著其他國家的文化形態；但是9·11恐怖襲擊事件發生后，美國人的身份受到極大的危機和挑戰。所有的美國人都會疑惑地問：“在美國究竟發生了什么？為什么美國會發生這樣恐怖的事情？美國將如何解決這次的恐怖襲擊？我們美國難道不是世界上的唯一超級大國嗎？”沒有人能回答這一類的問題。所有的美國人開始擔心他們的安全問題。毫無疑問的是美國的意識形態已經開始倒塌。由此看見，9·11事件帶給美國人民的創傷是巨大的。本文將從直接創傷和間接創傷兩個方面來對小說《墜落的人》的三個人物進行分析，同時這三個人物的創傷也正是個人創傷和家庭創傷的體現。

一、基斯（9·11創傷的直接受害者）

基斯是小說中的主人公，他是一名在紐約世貿中心北塔工作的律師。在9·11恐怖襲擊發生后，他總是會夢到從樓上墜落的人和周圍一些瀕臨死亡的事物；他恍恍惚惚地看到自己已經在9·11事件中不幸喪生的朋友依舊坐在窗邊的景象；創傷就像惡魔一樣糾纏著基斯。基斯作為律師，本來應該是頭腦清晰、思路明確、判斷果斷、勇于直面事實的形象。但是經歷了9·11事件后，他恍恍惚惚、精神錯亂，常常不知所措，生活一片凌亂。在基斯經歷身體和心理的恢復期間，他一面與自己已分開的妻子重歸于好，一面和有共同9·11恐怖事件遭遇的幸存者弗羅倫斯搞婚外情。隨著時間的流逝，基斯逐漸地厭倦了婚外情，轉而成為了撲克玩家。基斯的婚外情表面上可能被看作是風流韻事，但事實上，這樣的行為正是基斯對于創傷事件的逃避。創傷的治愈為何困難重重，正是因為受害者不敢面對創傷，而一直采取的逃避的態度。以至于到最后，基斯從美國東部的紐約逃離到美國的西部，正是選擇了逃避創傷，因為受傷而不愿意去面對。同時基斯總是在事后特別暴躁易怒是因為憤怒是創傷的重要癥狀之一。基斯在9·11事件發生后變得十分地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生命的真正價值和他身份的歸屬。

二、莉安（9·11創傷的間接受害者）

莉安是基斯的妻子。她在9·11事件后陷入了極度低迷沮喪的精神狀態。雖然莉安沒有像丈夫一樣親身經歷9·11恐怖襲擊而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但是由于家庭環境和工作環境的影響，她從人們的喪生中深刻地體會到了恐怖事件深深地傷害了人們的精神。莉安把恐懼與無助埋藏在內心深處。9·11恐怖事件造成公眾心理的恐慌，同時也使得莉安迷茫恐懼。莉安負責一個寫作中心，在那里主要是為遭受疾病痛苦的老年人提供一個環境，鼓勵他們寫下自己的內心想法以及深受病痛折磨的感受。試問為何莉安作為一個9·11事件的間接受害者會有如此大的影響呢？這要追溯到莉安的童年，其父親的自殺在她幼小的心靈中所留下的創傷。根據弗洛伊德的兒童創傷理論，在孩童時期所留下的創傷，隨著時間流逝會慢慢平復，但是當多年后，事件發生刺激到兒童時期的創傷后，創傷就會完全地體現出來。莉安兒童時期的創傷正是她父親的自殺，而當多年后的9·11事件發生后，觸發了莉安兒童時期的創傷。莉安的9·11創傷主要表現在她無法忍受鄰居一遍又一遍地反復彈奏中東音樂，因為這首音樂會讓她想起9·11痛苦的回憶。她時常與鄰居因為音樂發起爭執，這是她不想直接面對9·11創傷的重要表現。

三、賈斯汀（9·11創傷的間接受害者）

賈斯汀是一個7歲大的小男孩，而他就是基斯和莉安的兒子。也許在9·11事件發生前，孩子們玩得游戲可能會是躲貓貓。但是9·11事件發生后，賈斯汀經常和他的小伙伴們拿著望遠鏡向天空中看去，看看有沒有飛機在天空中盤旋。因為孩子們知道9·11正是通過被劫持的民航飛機撞擊世貿中心和五角大樓而造成的慘案。所以創傷在孩子們心中的呈現就是體現在他們玩的游戲中。賈斯汀告訴他的父母，“本·拉登說只有我和我的小伙伴們才知道9·11事件。”因為賈斯汀不能接受雙塔倒塌的事實，所以他認為雙塔依舊屹立在曼哈頓的中心。當孩子們失去了自己喜歡的東西的時候，即使是失去了，他們依舊會認為這個東西還在。不知不覺，賈斯汀的兒童創傷已經產生，對于賈斯汀的創傷的治愈是必要的，如果不能將此創傷治愈，那么在未來可能會出現類似莉安的經歷。在孩子的成長中經歷的應該是無憂無慮的美好，這樣的恐怖襲擊對孩子來說太殘酷，他們幼小的心靈會有極其敏感的戒備心，在童真的年齡失去了童真。

小說從一個普通家庭入手，可以看出9·11恐怖襲擊事件所帶來的個人創傷和家庭創傷在不同的年齡上都有所體現。9·11事件的發生給予全美國人一次巨大的創傷。小說中出現了一個重要的場景，那就是有一個藝術家，他每天都倒掛在建筑物上，難道此藝術家僅僅是做一個行為藝術嗎？答案當然不是，他的意圖首先是與小說的題目“墜落的人”相呼應，其二是9·11恐怖事件發生之時，確實有人像這位藝術家那樣，從高樓上跳下來，所以這位藝術家的做法恰恰是提醒整個美國的人民，要正視9·11創傷，要學會面對創傷。因為學會面對創傷才是創傷治愈的開始。

《墜落的人》這部作品不僅讓美國人記住9·11事件，同時也讓世界的人民記住美國那段慘痛的創傷經歷。9·11創傷不僅是個人創傷，家庭創傷，同時也是美國的民族創傷，它不是僅某個人、某個家庭，而是整個民族所遭受的民族創傷。當今的世界是個和平發展的世界，人們不能因為某種利益而失去本性，要積極的面對生活并做出正確的決定。

參考文獻：

[1]Falling Man. New York：Houghton Mifflin，2007.

[2]Unclaimed Experience：Trauma，Narrative and History. Baltimore：Johns Hopkins UP，1996.

[3]唐·德里羅著. 墜落的人[M].譯林出版社，2010.

[4]后9·11時代美國的危機與救贖—評諜影重重的民族創傷敘事[J].影視評論，2012.

【中圖分類號】I712

【文獻標識碼】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