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琰
膠澳殖民時期“中國連隊”探源
文·王琰
為進一步深化膠澳租借地的統治,維護租借地周邊的安全局勢,1899年下半年,德國殖民者在第三海軍陸戰營(das III. See-Bataillon)中建立了一支試驗部隊(Versuchstruppe),命名為“中國連隊” (Chinesen-Kompanie),這支超過百人規模的部隊在之后短短兩年內就慘遭解散,失敗的命運背后包含著種種必然因素。筆者在資料搜集過程中發現德國記者戈爾夫·多塞夫(Golf Dornseif)所撰寫的關于德屬殖民地歷史的相關報道頗有史料價值;殖民當局每年發布的《德占膠澳地區通訊錄》(“Adressbuch des deutschen Kiautschou-Gebiets”)與《膠澳地區發展備忘錄》(“Denkschrift betreffend die Entwicklung des Kiautschou-Gebiets”)為我們對殖民地發展概況進行縱向對比研究提供了參考;當事人根據親身經歷所提供的第一手資料也是文章撰寫的重要依據;另外還有不少重要文獻資料作為珍貴檔案尚未完全公開,因而增加了本文對問題進一步論述的難度。本文基于上述有限的文獻資料嘗試對這段埋藏已久的珍貴歷史進行粗略還原,以再現這支德國“華人部隊”背后所承載的特殊時代背景。
十九世紀后期,威廉二世統治下的德國逐漸背離俾斯麥設想的“大陸政策”,野心勃勃地開始在世界各個角落推行擴張政策,雖然發展勢頭迅猛,但失去了其他工業國家所擁有先天優勢,尤其是在殖民地擴張方面無法匹敵英、法等老牌殖民國家。若要跳出歐洲大陸的圈子,當務之急則是建立一支強大的帝國海軍。早在德國統一之前就已存在的海軍陸戰營(See-Bataillon)經過近半個世紀的發展成為德國軍事力量中不容忽視的一部分,19世紀80年代末,海軍陸戰營一分為二,命名為第一和第二海軍陸戰營,基地分別設在基爾和威廉港,但初露鋒芒的海軍陸戰營也面臨著尷尬的境地:“所謂海軍陸戰營的士兵在當時很難能證明自己的存在感,因為人們認為他們(由于缺少軍事任務)是多余的。”[1]但德國日漸擴大的殖民地成為這支部隊發揮價值的舞臺,殖民地內部的糾紛、暴亂乃至戰爭使得這支海軍力量的活動范圍開始向陸地過渡,他們不再是單純意義的海上部隊,而是更多地執行德國本土之外的地面軍事任務。
1897年發生的巨野教案無疑使德皇威廉二世可以名正言順地在山東地區進行公開干涉,隨即德皇向駐守在吳淞的東亞艦隊發電,要求“率領全部艦隊駛往膠州”,并“勒取完全贖罪”,[2]這也成為德國對華政策由弱變強的轉折性時刻。不同于以往非洲殖民地的發展模式,“模范殖民地”青島成為海軍大臣提爾皮茨苦心發展帝國海軍計劃的組成部分:“一個興旺發達的殖民地可以作為海軍在促進國民經濟方面的作用提供重要的證明”,并論證“建立強大海軍的必要性和意義”[3]。為了支援德國東亞艦隊的軍事占領,一支從第一、第二海軍陸戰營士兵中抽調組成近1200人規模的部隊從德國本土駛往膠州灣,這支臨時組建的部隊被命名為第三海軍陸戰營。同時還有從德國本土出發的海軍炮兵運輸隊(Matrosen-Artillerie-Transport),以及同行的一支野戰連隊(Feldbatterie),兩支部隊共同組成膠州海軍炮兵分隊,負責支援海軍陸戰營中的步兵。后來為了更好協調步兵與炮兵之間的軍事行動,這支野戰連隊被劃歸到第三海軍陸戰營編制之中。1900年底,第三海軍陸戰營下設第一、第二、第三、第四連隊、海軍野戰連(Marinefeldbatterie)和“中國連隊”。
與海軍野戰連幾乎同時間出現在第三海軍陸戰營編制內的“中國連隊”由中尉舍勒(Oberleutnant von Schoeler)負責指揮,作戰士兵由100名步兵與20名傳令騎兵組成。部隊對入伍士兵的要求是“21至27歲的健康中國人、身高在166至174公分之間。同時德國方面給出的報酬對于當時貧困的中國人來說也是相當可觀的:“一次性發放新兵津貼2塊銀元,另外每月還有有8塊銀元的軍餉”。雖然期間不乏出現一些有損軍紀乃至逃兵現象,但由于待遇優厚,缺失的兵源不斷得到補充,使得整個部隊規模維持在百人以上。
針對當時德國殖民者不遺余力地在當地招募中國士兵這一現象,結合當時整個山東局勢以及德國殖民者具體實際現狀大致歸納以下原因:
首先,德國占領膠州灣后,山東地區的拳亂運動更加頻繁,危及到該地區所有德國人的生命安全。當時山東農村地區的社會結構、主要矛盾出現了重大變化:傳統的內部矛盾逐漸向民教矛盾轉移,教會勢力向農村地區蔓延,上至鄉紳地主、下至貧農土匪,他們為了尋求洋人的庇護而站到一起,憑借特權在本地區為所欲為。與之對立的不少中農階級為了維護自身利益而迅速站到“扶清滅洋”的大旗下,這種矛盾沖突在當時山東農村地區首當其沖。“自光緒二十五年(1899年)夏”,大約到同年冬天,“凡掠害教民焚拆教堂之案件共一千余起”。另外,隨著德國勢力在山東的活動范圍越來越廣,膠濟鐵路的鋪設與周邊的煤炭開采更是激化了當地農民與洋人之間的矛盾,反教運動開始向反洋運動發展,從“1899年6月第一期勘測工作開始“,高密周邊地區的”農村居民就與山東鐵路公司發生了沖突“,并“一直持續到1900年12月”。尤其是從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五月開始,“戕官拘捕”、“占縣”、“闖營”和“鬧教”“均糧”斗爭遍及山東各地,“一次戰役可以集合數千人和上萬人”。因此,殖民地方面亟需投入大量兵力資源來應對該時期出現的各種危急情況。
其次,為了將德國控制下的膠州灣發展成為一座堪比香港的“模范殖民地”,前期用于經濟開發的資源投入巨大。“德國在占領膠澳租界的17年中,政府共投入17000多萬馬克,而其收入僅為3700余萬馬克”。德國政府在膠澳地區的財政收支嚴重不平衡,殖民初期,殖民地的財政收入出現了很大的波動:1898、1899年這兩年間,殖民地收入從36萬馬克下降到20萬馬克,1900年上升為53.8萬,而次年又下降至21.2萬,接下來兩年都在30萬上下擺動。但殖民地的軍費開支巨大,僅在1900年就達到186.4萬,到1904年更是接近250萬。膠澳殖民者在控制軍費開支方面的壓力甚大,以致山東鐵路局與膠澳總督府之間出現了有關軍費開支的扯皮現象,我們可以從以下史料文字中看出端倪:
“當下總督先生要求我們支付4724.52馬克用于之前高密軍事行動的開支,以及1782.07馬克用于騎兵部隊的在高密地區的駐防……請允許我們指出,之前向我們承諾,為了履行我們在山東修建鐵路的義務而設立帝國保護下的鐵路委員會。沒有帝國的庇護我們將無法著手我們的工作,也無法貫徹我們的行動。之前沒有告知我們對于提供這一庇護需要承擔更多與之相關的額外開支……對于在中國的出現的情況來說,我們亟需做出規定,鄉鎮、地區乃至省當局需要對涉及到該地區德國人利益的破壞行為負責”。
按照柏林方面的建議,“海軍陸戰營應該裁減大約120人(出于財政縮減原因)。當時該營的人數比戰爭時期的作戰營人數還多” 。一方面為了防止由于裁員而出現的軍事人員不足,另一方面為了減輕軍費負擔,因裁員而出現的百余人的空缺可以通過建立一支華人“試驗部隊”的方法來填補。按照計算,“雇傭120名中國士兵的開支每年要比雇傭德國士兵的開支節省36219馬克”。
另外,借鑒英軍駐守威海衛的“華勇營”建立一支德國雇傭兵部隊,期望能更好地適應本土作戰。1899年初,葉世克出任膠澳總督時,柏林有關方面就提出“按照駐守在威海衛的英軍模式建立一支本土部隊的想法” 。英國早在殖民印度期間就開始征用當地雇傭軍進行殖民統治,之后并將這一傳統移植到其他英屬殖民地中。這種征兵模式在英軍實際作戰中屢試不爽,一度成為英國在世界范圍進行殖民擴張的重要工具。1898年底,英國殖民者開始在威海衛組建中國團(Chinese Regim ent),又作“華勇營”。“其主要任務是負責租借地內的防務與治安,另在義和團運動期間作為英國軍團一部參加了八國聯軍侵華戰爭”。面對英軍的有力競爭和逼人態勢,德國人強烈的趕超意識自然使其也面臨著擴大軍事實力的空前緊迫感。
組建時間僅相隔半年的第三海軍陸戰營中的“中國連隊”在部隊建制上與威海衛的“華勇營”有些許相似之處:英國方面要求“軍官應全部為英國人,從英國或印度軍隊中選拔”,他們一般對如果管理本土士兵了如指掌,德國也重視該支隊伍的軍官配置,所有官員由德國人出任,“并任命有過訓練中國士兵經歷的法肯漢(Erich von Falkenhayn)負責該支隊伍的訓練與招募”,他早年曾在武漢按照普魯士模式建立了一所軍事學校,并在一戰期間升至德國參謀總長。后來由“舍勒出任指揮官,另配有2名少尉和10名士官”。
征兵工作開始于1899年秋,所有征召入伍的中國士兵“需經歷為期4個月的新兵訓練”,同時負責新兵訓練的“德國士官也被要求學習漢語”;然而這支隊伍的表現并不令人滿意,起初的前兩個月內就出現了不少逃兵。在之后的歷次任務執行中,他們的表現也不盡如人意,以致部隊指揮官舍勒對他們的總結評價是:“缺乏榮譽感、沒有責任心、不誠實、報復心強、視財如命”。
隨著義和團運動由山東向直隸、京津地區發展,駐守在膠州灣的部分德軍兵力被派往前線進行鎮壓,包括“中國連隊”在內的其余兵力則留在勢力范圍內負責應對膠澳周邊地區可能出現的動亂。1900年6月底,位于濰縣境內的一所美國教會學校被人焚毀,事發之后,美國傳教士向德國方面求援,并向附近德國人開采的礦場方向逃去,時任總督葉世克命令位于藍村附近的“中國連隊”執行該任務,他要求指揮官舍勒率部隊先前往膠州城,之后借道膠州前往高密,而非直接趕往濰縣。與此同時,一支由28名德國士兵組成的營救志愿部隊從青島出發準備進行營救,等候在高密的“中國連隊”僅負責接應。但時任山東巡撫的袁世凱曾向德國人承諾,由中國官兵負責保護殖民地以外地區外籍傳教士和鐵路礦山人員的安全。7月初,在100多名中國官兵護送下,這些外籍傳教士與工程師成功地抵達膠州城。
隨著直隸、京津地區局勢的緊張,駐扎在高密的中國官兵紛紛被派往京津周邊,7月下旬,義和團再次破壞高密地區的鐵路鋪設。不過隨著越來越多的組織者被駐扎在附近的“中國連隊”所擒獲,該地區也逐漸恢復了平靜。但受京津地區義和團運動的影響,8月底,即墨地區又出現了新的暴亂,舍勒領導下的“中國連隊”和50名海軍士兵被派往該地區,期間在對抗義和團運動的過程中,“中國連隊”內部所存在的問題開始暴露,他們的組織紀律渙散,士氣低落,但德國人很快想出了解決辦法:通過提高部隊在即墨占領期間的軍餉重新樹立起了他們的組織紀律性。9月4日,由海特博格(Leutnant von Rettberg)率領的20名騎兵巡邏隊在藍村北部地區受到400至500名武裝人員的攻擊,但他們在損失三四十人之后就撤退了。
通過“中國連隊”在義和團運動期間執行的幾次主要軍事任務中能夠看出,從起初營救洋人的任務開始,德方高層就對這支隊伍充滿疑慮,因此并沒有直接讓他們執行任務,而是派德國士兵進行正面營救任務,“中國連隊”僅負責在后方支援保護。這種疑慮并不是空穴來風,隊伍組建初期出現的逃兵、違法亂紀現象就開始暴露他們自身的問題,后來在即墨進行的軍事行動更是驗證了德國人的猜想。
后來,軍隊高層對這些雇傭兵的表現褒貶不一。大多數人對他們的作戰時的忠誠度表示懷疑,隨著義和團運動的結束,這支隊伍也最終面臨被解散的宿命,究其原因,無不外乎該部隊內外多重因素的疊加。
這支由德國人組建的“中國連隊”在組建之初就存在各種問題。對比英國“華勇營”能夠發現兩者之間存在的差異。首先在人員構成上,“中國連隊”的成員都是從殖民地范圍內招募,他們“大多數來自青島以東地區,因為負責募集人員的中國掮客與當地人民維持著較好的關系”,“一周之內,就有很多出身貧困農村家庭的人對此產生興趣并應招入伍”。而英國人對部隊的人員構成有嚴格限制,當時《新聞報》的一篇社論描述到:“故現在威海衛添招華兵,亦以湘人、淮人、粵人、川人參錯而編置之,使之各不相能”。同時,“華勇營”的人員多為職業士兵,與農民出身的“中國連隊”相比組織紀律性更強。
其次,從行動區域來看,“中國連隊”的活動范圍主要局限在殖民地及其周邊,不像“華勇營”那樣直接派駐到京津乃至其他省份進行作戰。在當時的農村地區,成員的社會關系交錯重疊,他們的交際網絡可以覆蓋大殖民地范圍內的不少地區,而他們所要對抗的當地義和團成員也大都來自附近農村地區,這樣將會使雇傭當地人在本土進行作戰的實際可行性大為降低,因為他們很難與自己的同族相互廝殺。在后來被派往即墨(殖民地范圍以東)執行任務過程中,不排除受這方面因素影響而導致士兵隊員士氣低落。
第三,與其說他們是作戰不力,不如說是生不逢時。這支隊伍的出現時間恰好與義和團運動的高潮相重合,他們注定要成為作戰部隊,而這些農村出身的窮苦百姓并沒有做好角色轉換的準備,他們所設想的工作內容更多是與軍隊日常性事務相關,比如維護地方治安與巡邏等。加之訓練時間短促,當他們真正參與作戰時,思想觀念的滯后性將會使他們很難適應戰爭的殘酷性。
第四,外部一些因素也會左右這些士兵的行為。最主要是來自官府方面的壓力,這一因素在德國人和英國人募兵過程中都有所影響。最早英國人在威海衛募兵時就遇到中方的抵制,并稱該行為違反《訂租威海衛專條》。雖然通過爭執官府最后做出了讓步,但“當地官員常會利用職務之便阻撓招兵”。德國在組建“中國連隊”時也有類似遭遇,當時山東官府與德國殖民者之間已經樹立了相互仇視的關系,山東巡撫毓賢曾感嘆道:“數百里地方淪于異族,民怨沸騰,實屬隱害民生”,更是希望朝廷能夠“采納推廣扶綏義和拳、大刀會”的政策,利用人民群眾實行排外。后來他們對德國招募華兵之事加以阻撓也是情理之中。多塞夫在其文章中也幾次暗示中國官方的干預活動:“他們(“中國連隊”士兵,譯者注)的家人面對一些民族主義分子的威脅和逼迫,甚至威脅他們的生命安全”,此處的民族主義分子(Nationalisten)應該指當時官府中以毓賢為代表的進步分子,雖然這些農村出身的“中國士兵”民族意識并沒有形成,但家庭因素發揮作用并成為支配他們行動的決定因素,毓賢離任前的最后幾個月(1899年底)正是部隊中出現逃兵現象的高峰。
在整個鎮壓義和團運動期間,“中國連隊”暴露的戰斗力不高、士氣低落、組織紀律性差等問題越來越突出。尤其是義和團運動被鎮壓以后,之前派往京津地區的海軍陸戰營士兵陸續回到膠澳租借地進行駐防,加之民間暴亂運動的停止,德國人將這支“中國連隊”更加視為“雞肋”。1901年9月,《辛丑條約》簽訂前后,“中國連隊”正式解散,從中解散的大多數人成為膠澳租借巡捕局的警察。與之前軍隊編制的情況類似,中國人只是擔當基層巡捕,警官以上的職位全部由德國人擔任。早在1898年德國人就開始雇傭中國人為德國巡捕局效力,但人數都維持在十到二十人之間。重組后的巡捕局隨著人力的增多分工日漸明細。到殖民后期,“膠澳租界內設青島、李村兩警署,青島署轄大鮑島、水上、臺東、上庵、陰島、紅石崖六分署及臺西、四方、黃島、塔埠頭。黃草庵五派出所,李村署轄李村、沙子口、滄口三分署”。中國士兵在巡捕局任職期間顯得游刃有余,整個租借地出現了“路不拾遺,夜不閉戶,蓋彼之官廳、軍隊以及社會之人物罔不負有恪守秩序、維持治安之責”的景象。以“中國連隊”的解散并重組到警察隊伍為時間節點,德國控制下的膠澳殖民地進入了“模范殖民地” 的重點建設時期。
作為德國人在膠澳地區深化殖民統治的工具,“中國連隊”猶如浮光掠影般出現在近代歷史的舞臺上。該支部隊從組建到解散的短短兩年時間也是義和團運動由盛及衰的轉折時期,通過探究這支“華人部隊”不僅能夠了解西方列強當時在中國推行的殖民政策,更能感受到近代國人在愚昧與良知之間進退維谷的復雜心理。之于德國海軍署來說,“中國連隊”是一支失敗的部隊,它沒能夠完成帝國海軍賦予它的使命,其間種種有損軍紀的現象在當時甚至被看做為帝國的“丑聞”而遭封殺,因為他們身上的作風與普魯士傳統軍國主義理念相比顯得格格不入。之于國人來說,“中國連隊”更是背負著屈辱與“賣國”的包袱,因而后來的人們也在嘗試抹去這段屈辱史。由于這支軍隊承載了種種負面成分,其原本的命運注定是湮沒在史海之中,但對這一歷史細節的梳理分析不管對于研究中國近現代史還是德國殖民史來說都具有重要的學術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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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Golf Dornseif: III. See-Bataillon Tsingtau im Boxer Aufstand, sieh nach [OL].http://www.golf-dornseif.de/uploads/Bataillon_Tsingtau_ Boxer-Aufstand.pdf
[2]孫瑞芹.德國外交文件有關中國交涉史料選譯(第一卷)[M],北京:商務印書館,1960:145.
[3][德]余凱思著.在“模范殖民地”膠州灣的統治與抵抗[M].孫立新,譯.濟南:山東大學出版社, 2005.
[4]C·Fink: Adressbuch des deutschen Kiautschou-Gebiets fü r 1901 Chefredacteur und Herausgeber des Ostasiat. Lloyd. S.34-35
[5]Golf Dornseif: Chinesen unter reichsdeutscher Kolonialherrschaft,sieh nach [OL].http://www.golf-dornseif.de/uploads/Chinesen_unter_ reichsdeutscher_Kolonialherschaft.pdf
[6]中國近代史資料叢刊續編.清末教案(第三冊)[C].北京:中華書局,1964:67.
[7]莊建平.山東義和團案卷[J].歷史檔案1981(3).
[8]徐繼玲.1861-1914德國對華投資研究[D].華東師范大學,2013. [9]摘自“德人租借期內歷年歲入表”、“德人租借期內歷年歲出表”,趙琪.膠澳志[A].臺北:成文出版社,1968:1260-1262.
[10]1899年6月19日,高密當地農民與鐵路員工發生沖突并試圖鐵路路標,由此山東鐵路公司向葉世克總督尋求幫助,6月21日,由步兵、騎兵組成的近100名德國士兵前往高密進行鎮壓,并占領高密縣城。
[11]參閱山東鐵路局1900年3月21日寫給提爾皮茨的信,現存于聯邦檔案/軍事檔案館RM3/6780, pp 8.9.10
[12]劉本森.英國租占威海衛研究(1898-1930)[D].華東師范大學,2015.
[13]Scheme for a Battalion of Chinese troops to be raised in China,under the Army Act, for General Service, WO32/6795
[14]vgl. Admiralstabe der Marine, Die Kaiserliche Marine w?hrend der Wirren in China 1900-1901 ,Berlin: Ernst Siegfried Mittler und Sohn , 1903
[15]《新聞報》[N]. 1900年1月10日刊
[16]Alen Harfield, British and Indian Armies on the China Coast,1785-1985, p.284
[17]故宮博物院明清檔案部.義和團檔案史料[C].北京:中華書局,1979:20.
[18]李宏生.毓賢與山東義和團[J],《山東師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80(5).
[19]趙琪.膠澳志[M].臺北:成文出版社,1968:604.
(作者單位:山東大學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