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令:四月節令戲之《狀元譜》

專欄主持　寧霄

月令:四月節令戲之《狀元譜》

專欄主持寧霄

《狀元譜》，一名《打侄上墳》。講的是陳伯愚無子，兄嫂已歿，侄陳大官不肖，伯愚將其痛打逐出；適逢清明佳節，伯愚上墳時見大官雖窮，猶能為雙親祭掃墳塋，感而將其收留。大官從此發奮，后來考取狀元。

《狀元譜》是一出傳統的骨子老戲，百余年來久演不衰，在清宮也是演出頻率較高的一出。較早的記載是咸豐朝即有演出，咸豐皇帝逃至熱河后，自咸豐十年十一月至咸豐十一年七月十七日，不到一年的時間，即演過兩遍《狀元譜》。光緒二十九年的《恩賞日記檔》記載：四月十八日，頤樂殿承應《狀元譜》；六月初一日，頤樂殿承應（本）《狀元譜》；十月初一日，頤樂殿承應（本）《狀元譜》；十二月二十三日，寧壽宮承應《狀元譜》；十二月三十日，寧壽宮承應（本）《狀元譜》。一年之內，承應五次，十二月中僅隔七日便承應一次。且此劇由本宮班（即太監戲班）和外班輪流承應，足可見其受喜愛程度。光緒三十四年六月二十六日，光緒皇帝的最后一個萬壽節，在頤樂殿承應了本宮班的《狀元譜》。清朝覆亡前夕的宣統三年，在二月初一至八月十六間，演出了兩次《狀元譜》。

此劇既流行，各派老生當爭相上演。現在舞臺上所見老生，幾乎都是從老譚（鑫培）一路下來的。而在晚清，譚鑫培很難以此劇做到獨大。他自己說：「連《昭關》這路戲……前頭有程大老板，后頭有孫一掠……唱不過他們……至于《打侄上墳》……唱不過張勝奎。」張勝奎是當時著名的衰派老生（表現年老體弱角色的生行），老譚自然比不過。孫一掠即孫菊仙，老譚自謂《昭關》不如孫，恐怕在清宮，連《狀元譜》也要讓給孫。

故宮博物院存有升平署《狀元譜》劇本二種，其一在戲名后有「孫一啰、鮑福山」字樣，孫一啰即孫一掠，這可以明確是孫菊仙的演出本。齊如山曾講，「當時戲界都稱孫菊仙為孫一掠，貶詞也」。現在看來，這個「一啰」，同譚鑫培的「叫天」，羅壽山的「百歲」，余玉琴的「莊兒」一樣，都是藝名。而另一種在戲詞上也略有差異，在原版「老來無嗣」后多了兩句，很難講是不是老譚的本子。

故宮博物院另存有清宮舊藏《狀元譜》唱片二種。一為一九〇八年物克多唱片公司為雙處灌制，一為一九一〇年百代唱片公司為貴俊卿灌制。

雙處，即雙闊亭，曾為票友。舊年間凡票友演唱，皆稱「某處」，雙闊亭下海后，仍保留了自己當票友時期的稱呼。雙處專門學孫菊仙，而貴俊卿則是老譚派的傳人，這也反映了慈禧之后，宮中對老生流派的欣賞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