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愛吾師,吾師傳統,吾亦愛真實,這是對康曉銘創作理念的解讀。康曉銘畢業于中國藝術研究院,師從“徐蔣體系”第三代代表人物趙建成。現為職業畫家,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書畫藝術交流委員會常務委員,內蒙古烏蘭察布市書畫院院聘畫家。因為愛師,他才當曹斗;因為師傳統,他筆墨自如;但在最終摸索自己的創作時,他選擇以真實為師。
蔣兆和作為中國古代人物畫冷酷面具的終結者,是“融貫中西”創作道路上一直被效法的對象,也是康曉銘最喜愛的藝術家。康曉銘盡其所能參遍蔣兆和作品,流連在蔣兆和人物創作的每一個細節里。雖然隔著時間和空間的距離,蔣兆和對人生和藝術的感悟透過畫紙慢慢滋養康曉銘的藝術認知。每次重新審視都是蔣兆和形象的一次重構,骨法用筆結合西方透視,家國情懷配合生命意義,康曉銘的創作之與蔣兆和有一脈相承的意義。
接受古典書畫的傳統教育是康曉銘與蔣兆和無形緣分的開始。康曉銘出生于山東招遠,少時便隨王全民先生學習中國畫。中國傳統繪畫里的筆墨關系他從小便了然于胸,提筆即是的筆墨線條成了游戲,墨線的粗細短長在玩耍的記憶里成了主題。不可明說的筆墨關系慢慢生長在康曉銘的藝術思考里,對筆墨的敏銳成了骨子里帶著的東西。所以在康曉銘的創作里一直可以看到線的運用,不得出現斷筆,不得出現粗線,不得出現飄離,墨線之間的距離、長短、方向、轉折都有規矩。他盡情揮灑著線條,這是掌握傳統的資本。他不會試圖用色彩來掩飾用線功力不足,試圖用印章來代替書法運道無力。康曉銘現在可以游刃有余地把控筆墨的節奏與韻律,既體現在線條之間的抑揚頓挫,又能在墨色跳躍之間掌控濃淡干濕,這與少時的筆墨學習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本科師從宋豐光,畢業求學朱唯踐,攻讀趙建成研究生,康曉銘的求學之路一直有大師護航。這其中的好處就是可以盡情徜徉在古典文化的海洋里,如癡如醉地讀書成了康曉銘的常態。很多藝術家會陷入到繪畫的視覺邏輯中不能自拔,以致思緒飛揚如斷線風箏,交談幾句就不知所云了,但是康曉銘強大的文化底蘊支持他在視覺和語言之間找到一種平衡,他的談吐儒雅,與澹雅的畫風相得益彰。他的確做到了那句流行的“從詩詞歌賦到人生哲學”,這個視書和畫為生命的儒者范兒藝術家將會繼續斟一杯清茗,翻幾頁古書。
中國藝術研究院是康曉銘讀研的學校,也是讓康曉銘對大師風范有深刻認識的地方。他的導師趙建成是“徐蔣體系”第三代代表人物之一,對中國畫的表現題材、藝術精神、造型技法有獨到的見解,特別在重大歷史題材畫的創造上有著重要貢獻。師者自有傳道授業解惑的作用,康曉銘在導師的啟發下,由單純的素描造型階段提升到筆墨皴擦點染的造型階段,造型結構處理由原來的寫生過渡到服務畫面氣質的主觀處理。更重要的是“徐蔣體系”中將西方的寫實造型與中國筆墨功夫結合的形式深深觸動了這個癡迷的求學者,康曉銘扎實的造型功底和筆墨功夫在這類藝術表現形式上得到極大發揮。
康曉銘以蔣兆和為臨寫摹本,體悟筆墨與西方造型寫實結合的妙處,師古法,師傳統,師經典是康曉銘一直秉承的理念,他不像很多抵觸經典的現當代藝術家一樣浮躁,畢竟有時間沉淀的作品經得起揣摩和考驗。為了師法經典,他會為了加強寫生練習,克服求學苛刻的創作條件,邀請同學作模特,針對性的解決繪畫造型的實際問題;他也會為了探討某個問題召集三五好友到寢室,神聊到天亮。
師法前輩只是前提,在自己的認知領域尋找自己的畫面氣質才是真理。康曉銘為蔣兆和筆下的苦難人物悲憫惻隱,感動于方寸人物舉止投足間的大家國和大時代。成功的藝術家能把一個渺小的個體塑造成時代的縮影,這一點啟發康曉銘從“人”這個最普通的主題上去抒寫情懷。蔣兆和的人物無論是群像還是個體,筆墨在西方素描式的表達中將悲苦人物的表情生動刻畫,或哭泣,或哀傷,或絕望。寫實的明暗色調把一個時代的無情刻畫在臉上,刺痛在心里。康曉銘察覺到表情的微妙變化其實是生命體態發生變化最直接的表現,他開始把感受到的大時代精神凝聚成一個個情態塑造,而這些多姿多彩的表情就是身邊的最佳真實。
吾愛吾師,吾師傳統,吾亦愛真實,這是對康曉銘創作理念的解讀。因為愛師,他才當曹斗;因為師傳統,他筆墨自如;但在最終摸索自己的創作時,他選擇以真實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