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少華：民營醫院的資本“華爾茲”

王欣芳

在中國的民營醫療領域，福建莆田人操盤8600家國內醫院，掌控7成民營醫療機構；華西醫生巨匠輩出，造詣斐然的醫生群體逆襲登陸資本市場。

在市場化、民營程度最高的口腔學科領域，可恩口腔醫院股份有限公司在兩年內兩次擁抱資本市場，在其董事長萬少華看來，這是站在風口上的“順勢之舉”。

當可恩遇到《非誠勿擾》

這段時間，萬少華一直在接收好消息：可恩口腔登陸新三板一周年，業績斐然；高新區可恩口腔即將開業；采訪那日恰逢孟非攜《非誠勿擾》到濟南海選，萬少華跟孟爺爺共同出席開幕活動，還合了影。倒不是說誰是誰粉絲，而是因為可恩口腔全程冠名了這次活動。

“當時‘非誠勿擾找到我們談合作，我一想，參加活動的都是年輕白領，素質高又愛美，跟可恩口腔的定位吻合，就同意了。”80年生人的萬少華坐在位于和諧廣場附近的辦公室里接受采訪，辦公室并不“土豪”，辦公桌旁設了小小會客區，簡潔舒適，微微透露出萬少華和可恩口腔的一貫風格：內斂又實干。

2006年，在公立醫院做了近兩年的合同牙醫后，萬少華決定辭職創業，用2萬元創辦德州人和牙科門診。他隱約覺得，在中國做牙醫要面臨的最大挑戰有兩個，一個是專業技術上的不斷進取，另一個則是國情和觀念的落后。

對于前者，萬少華游刃有余。每次看完一顆壞牙的片子后，他能迅速掌握好力道、姿勢、方向，將其拔出，手到病除。同時，他還有一點關于美感的追求：如果修補牙洞，整副牙齒的均衡、美觀也是成就感的來源之一。而對于第二個挑戰，萬少華除了給客戶們強調“有病得治沒事兒也得常來”外，還引入了一點人性化的設計。

萬少華從北京請來國內知名的牙科專家，重新架構了一套完整的牙科診療系統，將過去籠統的牙科診療細化為一個個獨立的單元，并垂直細化，滿足不同就醫者的差異化需求：這讓當地許多做了一輩子口腔診療的行家都贊嘆不已。

很快，24歲的年輕牙醫積累了一大批粉絲，業務量急劇攀升。半年后，萬少華更新設備、擴大規模、招攬新人，人和口腔從一個門診擴展成口腔醫院，得到當地衛生系統的認可，2009年，又被批準命名為“德州口腔醫院”。

實際上，萬少華事業的迅速擴展，是基于中國口腔醫療市場需求現狀存在的。以最常見的口腔疾病齲齒為例，中國人的齲齒數量已超過25億顆，但以當前的診療能力，補完這25億顆牙齒至少需要兩個世紀。懸殊的數字背后，是一個數量龐大的消費市場。

2010年底，國務院出臺引導社會資本辦醫的意見。當時，德州口腔醫院位于一座2500平方米的綜合大樓內，集醫療、教研、預防保健為一體。萬少華正在適應從口腔醫生轉變為管理者的角色，他計劃不斷增強技術和服務，提升德州口腔醫院的品牌價值。

“放開社會資本辦醫對我來說是一個哈姆萊特式的焦慮選擇，是壓力還是信號？但心里很清楚，如果執迷于德州口腔醫院，我將很難走出德州。”實際上，萬少華細致務實，卻又雄心勃勃，他決定跨出一步：2011年底成立科恩口腔醫院有限公司。

2012年下半年，為了進一步服務創新型、高成長中小微型企業，齊魯股交中心推出創新板。此時德州市正處于積極推動金融體制改革，鼓勵企業場外融資的戰略導向期。萬少華趁機進行股份制改革，可恩口腔醫院股份有限公司成立。

萬少華沒有想到，公司名稱中兩個字的差異，將他以及可恩口腔帶入一片更深廣的資本秘境。

新三板的隱形冠軍

2012年9月26日，可恩口腔正式掛牌齊魯股權托管交易中心，成為齊魯股交中心創新板的首家掛牌企業，也是全國首家掛牌民營醫院以及全國首家掛牌口腔醫院。隨著鳴鑼一聲，可恩口腔的股價已由2.8元漲到了3.2元。很快，包括中信證券在內的數家機構登門，希望能投資可恩口腔。

“德州口腔醫院選址時，我手上的錢只夠首付，只能放棄了人和口腔的原址。”雖然萬少華和可恩在業內名氣不小，但由于輕資產、缺乏抵押物，他的大口腔醫療事業也曾遭遇瓶頸。如今。資本市場不僅帶來融資支持、促進企業規范化發展，還帶來知名度和品牌效應。每次出門，總有人介紹說：“可恩口腔已經上市了。”

如果說之前萬少華只是試足，現在他已經決定與資本市場來一曲華爾茲。2014年8月12日，德州可恩口腔醫院股份有限公司在“新三板”正式掛牌，開啟國內民營醫院試水新三板的先河。相關資料顯示，截至2015年4月底，可恩口腔通過資本市場募資近億元，市盈率40多倍，成為最早在新三板做市的民營醫院。

“既然可恩要走出德州，勢必連鎖經營。”在萬少華看來，連鎖經營可整合資源、實現節約化經營、提高綜合競爭力；可通過資本市場、借助股市融資，從而使口腔醫療、市場營銷、材料和設備的采購和生產實現一體化；變單體口腔門診雇傭型結構為資本型結構，充分體現人才特別是高端人才的價值。連鎖經營一旦成型，不但在城市改變口腔經營“人自為戰”、“星羅棋布”的傳統格局，且能與口腔材料和設備的生產廠家相互滲透、合作生產與經營，實現雙贏；在發達城市，其將形成特有強勢品牌，與國有知名醫院、民營知名門診形成鼎足之勢共同主導口腔市場。

萬少華把疆域拓展的第一站選在濟南。子公司設在七里河路，分公司設在紅尚坊。位于泉城路黃金商圈的紅尚坊租金一度高達8元/平方/天，連運營商都懷疑口腔醫院在此能否盈利。萬少華當時只是舉了個例子：上海新天地商圈中也有高端口腔醫院。

目前，可恩口腔在濟南開設的4家連鎖均占據優越地段。“雖然上市后融資方式很多，但我一直走的比較謹慎。”個性沉穩的萬少華崇尚標準化，比如一間分公司完成選址后，事業發展部將所有材料移交給企劃部和采購部，由企劃部設計裝修，采購部購買儀器設備，從設計圖紙開始就講究標準化，包括裝修耗時、所需金額等。甚至細化到如何安裝窗簾。采購部的工作同樣有標準可循，包括需要多少臺設備、何時安裝到位等，這些都已提前做好規劃。

前不久，安信證券發布一份調研報告，評出新三板十大隱形冠軍，其中就包括上市剛滿一年的可恩口腔醫院。報告分析稱，可恩口腔“是當地發展最快、設備最先進、醫師數量最多、技術水平最高、護士配備完善的專業口腔醫院”。

口腔大藍海：從“牙疼不是病”到“全面口腔護理”

位于七里河路的可恩口腔被“打扮”成迪斯尼城堡的樣子，充滿童趣的圖案和字樣都在告訴你，這里的關鍵詞是兒童。這里有小型游樂場，有各種類型的毛絨玩具，甚至連墻壁上都畫滿卡通人物。據工作人員介紹，為了減輕兒童打麻藥的疼痛，醫院還從國外引進了最細的針頭；為了消除麻醉針進去瞬間的疼痛，又引入了表麻技術。

“都說牙齒是民族文明程度的窗口。在歐美。從幼兒園開始老師就教孩子如何保護、清潔牙齒、如何使用牙刷或防治齲齒等。一個德國普通家庭10年的口腔護理、治療費，能買一輛奔馳車。”萬少華表示，可恩口腔在正畸、口腔美容方面也加大業務比重。“傳統認為牙疼不是病，人們對口腔護理的觀念是有病治病，但實際上，更多的現代人已開始重視全方位口腔保健，這其中包括健康，也包括美觀等更軟性的需求。”

在萬少華看來，創業須“順勢而為”，而口腔科是目前市場化、民營程度最高的醫療行業。有統計顯示，全國年口腔門診接診量達到近3億人次，且患者數量仍然保持著13%-15%的年增長。而全國已有近6.5萬所民營口腔機構，其問診量接近總量的40%到45%。

“口腔科是傳統公立醫院的‘非核心科室，其市場化能取得成功的最關鍵因素在于人才的流動。”據萬少華介紹，口腔醫學專業畢業生雖然系統掌握了基礎診療知識，但臨床中學精補牙、拔牙、鑲牙等問題則需要五六年的時間。如果組建一個5人團隊，分別在各自領域精耕細作，不超過1年就可培養出一個專門人才。這種垂直細分式的人才培養令可恩口腔在最短時間內組建了一支儲備人才隊伍。同時，可恩口腔不斷引進人才，目前可恩口腔的學科帶頭人、醫療部總經理、總裁都是業內“權威”人士。

前不久，可恩口腔舉行招聘會，收到了不少公立醫院口腔醫生的簡歷，其中還有幾位副主任醫師。“隨著多點執業、民營醫院醫生職稱評定渠道的打通、社會養老體制并軌等，口腔科人才的流動將繼續加速。”萬少華希望，未來可恩口腔的光環是資本市場上品牌響亮的公眾公司，更是口腔學科業內的科研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