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嘯仙：紅色審計的奠基人與開拓者

曹春榮

1935年4月，陳毅作詩一首，深切悼念同在中央紅軍北上抗日后，留在中央蘇區堅持游擊戰爭而犧牲的戰友——阮嘯仙與賀昌。詩中有“阮譽傳嶺表”“審計嘔心血”句，稱贊阮嘯仙在家鄉廣東領導農民運動功績卓著，聲譽遠播；主持蘇區審計工作嘔心瀝血，建樹頗多。回顧阮嘯仙在擔任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審計委員會主任期間的工作，我們不僅會相信陳毅所言非虛，而且能看到阮嘯仙不愧為紅色審計的奠基人與開拓者。

為審計工作立法

阮嘯仙是1921年加入中國共產黨的、中共最早的黨員之一。1923年6月，他以廣東代表身份出席了中共三大。1927年5月，他在中共五大當選為中央監察委員會候補委員，其職責為監督黨的中央機關和工作人員，并檢舉違紀失職行為。1928年夏，在莫斯科召開的中共六大，決定不再設立中央監察委員會，改設中央審查委員會（以及地方各級審查委員會）。阮嘯仙當選為中央審查委員會正式委員。中央審查委員會的職責，由六大通過的黨章設專章規定之：“為監督各級黨部之財政會計及各機關工作起見，黨的全國大會、省縣市代表大會，選舉中央或省縣市審查委員會。”阮嘯仙在黨內的審查（審計）領導人地位由此初步確立。從莫斯科回國后，他便出任了中共中央審計處處長一職。

1933年冬，阮嘯仙進入中央蘇區首府瑞金。此前及此后，他在中華蘇維埃第一次和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相繼當選為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執行委員會委員；并在1934年2月3日舉行的第二屆中央執行委員會第一次會議上，被委任為中央審計委員會主任，正式成為蘇區審計的掌舵人。

此時的中央審計委員會，不同于1933年9月在“新的財政計劃”下成立的中央審計委員會。前者是依照《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蘇維埃組織法》之規定成立的，直屬中央執行委員會，而與中央人民委員會平行。其職權依法賦予，其組成人員由中央執行委員會主席團委任之。對下實行垂直管理，并與地方蘇維埃政府發生密切聯系。后者則掛靠中央財政部，三名委員由中央人民委員會常會指定，且均系兼職：高自立以中央工農檢察部代部長兼，梁柏臺以中央內務部代部長兼，吳亮平以中央國民經濟部副部長兼。不難看出，前者的規格、職權和獨立性，都比后者高出、大出許多。這為阮嘯仙大展身手，開創蘇區審計新局面，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阮嘯仙就任中央審計委員會主任后，在組建工作班子、協調內外關系的同時，著重主持制定了《審計條例》。《審計條例》由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政府執行委員會，以命令形式于1934年2月20日公布，具備法律效力。

《審計條例》一共19條，主要內容為：

第一、二條屬總則性質，分別闡釋了制定本條例的目的：為著保障蘇維埃財政政策的充分執行，裁判檢舉貪污浪費的行為，使財政收支適合目前革命戰爭的需要；以及施行本條例的可靠路徑：中央審計委員會及分會須與中央、省及中央直屬縣、市工農檢察委員會得取密切聯系，使更能吸收廣大工農群眾對于審計的意見。這其實就是審計工作要走群眾路線。

第三至第七條，是關于中央審計委員會及分會，怎樣履行法律賦予的“審核國家的歲入與歲出”，以及“監督國家預算之執行”的職權，包括審查各級蘇維埃機關預算決算之流程、必備資料、審查時限等。如第七條規定：中央審計委員會及分會，應在五天內審查完畢到手的預算，十天內審查完畢到手的決算。

第八、九條，分別明確規定中央審計委員會及分會，各自應予審查的事項。中央審計委員會審查的事項有：（一）國家歲入歲出的總預決算；（二）全國行政費的預決算；（三）海陸空軍的預決算；（四）關于經濟建設的收支預決算；（五）由中央政府發補助費的群眾團體的預決算。各地分會審查的事項有：（一）省蘇維埃及省一級機關，中央直屬市、縣及市、區蘇維埃的預決算；（二）各縣、市蘇維埃的預決算；（三）地方武裝的預決算。

第十至第十七條，規定了中央審計委員會及分會，為完整履行法律賦予的職權，所應承擔的責任及采取的措施。其中至關重要的是第十二條：中央審計委員會每會計季度之終，應將審計經過情形向中央主席作總結報告。

第十八、十九條系附則，說明本條例的修改辦法和施行起始時間。

顯而易見，《審計條例》對蘇區審計機關的職權、任務、責任的規定和劃分，是十分明確而具體的，既具有法律法規的嚴肅性，又具有實際工作的可操作性和一定的靈活性（例如第十七條規定：中央審計委員會及分會對于審查事項，在必要時，可以委托審查；受委托之人或機關須報告審查結果于中央審計委員會或分會）。有了這么一部《審計條例》，蘇區審計工作就有法可依，有規可循，從而具備權威性，有利于開展工作并提高工作效率。中央蘇區的審計實踐，則以事實雄辯地證明了這一點。事情不止于此，這部誕生于蘇區時期的《審計條例》，還對此后抗日根據地、老解放區、以至新中國的審計立法、審計實踐，都產生過深遠影響。由此可見阮嘯仙對紅色審計、人民審計工作的奠基之功。

開國家審計先河

《審計條例》公布后，阮嘯仙即帶領中央審計委員會一班人，展開對中央政府、國家企業、群眾團體，以及省和中央直屬縣的預算、會計、經濟開支、財政收支等的國家審計。這是以國家名義、執行國家意志、維護國家利益、受國家法律保護的審計活動，它不僅超越了此前主要在單位內部進行的自我審計，而且超越了各個系統間進行的上級審計（可以統稱為“內部審計”）。從而擴大和提升了審計監督的范圍、程度及功效。

中央審計委員會從事的國家審計工作全貌如何，我們不得而知。不過從先為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機關報，后為黨、團、政府與工會合辦的中央機關報《紅色中華》，所發表的審計總結（結論），我們還是可以略知大概。

1934年3月17日的《紅色中華》，發表了《中央審計委員會審查3月份中央政府預算的總結》。這份審計總結記述了審計的經過情形：立足于開展節省運動，健全和建立會計制度，首先檢查中央各部（包括總務廳、勞動部、土地部、財政部、工農檢察委員會、國民經濟部、教育部、司法、內務部、糧食部），并由總務廳召集各部工作人員組織突擊隊，相互到各部查閱賬目，號召開展節省運動，幫助編制預算決算。迨接到3月份預算時，又直接與各部負責人按照工作需要，詳細檢討，才把是月預算查迄，完成對中央政府當月預算的審計。審計結果以表列形式宣布。從3月份核定預算與頭年11月及當年2月的比較中，中央審計委員會認為：這次的預算，各部都能按照工作實際需要，來詳細核減原來預算數，從前隨便開列預算數的現象，差不多沒有了，可以保證將來的決算和預算無大出入，這是預算確立過程中的大進步。此外，審計表明，隨著改善工作方式與裁減不必要的工作人員，各部門的工作方法也進步了，工作的情緒比以前緊張了，勞動紀律提高了。在節省經費方面，勞動部做得最好，國民經濟部次之。endprint

這份審計總結還指出了審核預算中發現的幾個問題、亦即缺點：一是各部首長對于預算決算制度，還沒有提到與整個蘇維埃政府的關系高度來重視這一工作；有的沒有從實際工作需要出發，來負責檢討經費問題，甚至很少過問預算決算事，或最多過一過目而已。二是階級警覺性不夠，有的部門（如土地部）未能及時發現階級異已分子、壞分子的貪污行為，讓他們掌了財權。三是有些工農出身的干部，不會寫，不懂管賬，有必要提起他們“熱忱學習管理自己國家財政”的警覺。四是各部裁判冗員，節省不必要的開支，還沒有在積極方面提高應有的限度；換言之，即還有很大潛力可挖。最后，審計總結“要求各部負責同志決心做出更大的成績，作成全蘇維埃模范的領導”。

這份審計總結有數據，有分析，既擺成績，又揭問題，并且指出今后努力方向，堪稱當今國家審計報告的先聲。

3月22日，《紅色中華》發表的《中央審計委員會審核粵贛省3月的預算總結》，實際上是中央審計委員會就審查粵贛省3月份預算發現的問題，給該省蘇維埃主席團的一封信。此信開門見山，劈頭一句：“審查稱你們3月份的預算，有幾點須嚴重指出的”——

其一，1934年2月11日中央人民委員會第7號命令，重新規定省縣區鄉蘇工作人員數額，而粵贛省及所屬門嶺、西江、于都、會昌諸縣，以至區的人員均未核減，似乎沒有接到第7號命令一樣（后來證實經過一個月，省蘇才討論和執行這個命令）。又2月22日中央人民委員會第1號指示，要求各級政府在裁減人員和節省經費基礎上，編制3月份預算，須較2月份預算經費節省30%。而粵贛省蘇及會昌、西江、于都縣的3月份預算，卻都比2月份預算大大增加了，特別是于都增加了3倍以上。這又似乎你們沒有接到人委第1號指示一樣。這樣忽視上級命令，忽視節省每個銅片為著戰爭的意義，尤其是于都的貪污浪費，尚未引起省蘇的警覺，不能不令人驚呀！

其二，粵贛省蘇忽視了節省運動，現在又須防止機械的進行節省，比如工作人員不是機械的或平均的減，而是看他實際需要，就是說所有工作人員，是不是每天都有工作，都有8小時工作，都有能力工作。如果沒有，就可以減少或調動，所謂“寧少毋濫”。節省辦公費方面，方法也很多，尤其要注意政治上的群眾動員，提高每個人的積極性和創造性，以及切實監督自己的財政。

其三，省審計委員會雖然建立起來了，但還未依法真正工作起來，對于這次預算的審核未盡到應盡的責任。希望省審委很快地認真工作，發揮作用。

其四，省蘇的預算來得太遲，到3月15日才經由中央財政部、糧食部，到達中央審計委員會。而事實上省蘇已開支半個月，則預算豈不是等于形式主義嗎？

中央審計委員會的信，語重心長地提醒粵贛省蘇，在各地蓬勃開展節省運動，并取得好成績的形勢下，“為著戰爭，粵贛省蘇就不應該落后呀”！在具體工作中，則應該多留意學習和吸收各地的先進經驗和好的做法。

粵贛省蘇成立于1933年8月，是中央蘇區相對年輕的省級政權。其下之于都縣發生的以縣委書記、縣蘇主席為首的貪腐大案，受到中央政府和中共中央黨務委員會的聯合查處。中央審計委員會的這次審計及其總結，正好發生、發布于此時，它對于都縣、粵贛省、以至中央蘇區的反腐倡廉斗爭和整頓財政紀律，應有促進作用。

1934年3月下旬，中央審計委員會分別召集中央印刷廠、造幣廠、郵政總局、貿易總局、糧食調劑總局等國家企業負責人開會（有些地方并派突擊隊去工作過），檢查其經濟收支狀況，并得出初步結論。該結論發表在3月31日的《紅色中華》報上。結論分別陳述了各個企業在生產計劃、預算編制、企業管理、勞動紀律等方面存在的問題后總結道：上述諸廠局，一般的缺點是不明了本身在蘇維埃經濟上的性質和作用，不知道也不考察產品的成本，不知計算盈虧，有錢就用，沒有錢向國家主管機關要。這是一。第二，各廠局雖做過檢舉貪污浪費和反官僚主義活動，但由于沒有從斗爭中去抓住各自的特殊性質與缺點，來從積極方面整理賬薄，建立會計制度和管理法制，以致貪污浪費現象無法肅清，官僚主義的領導方式未能徹底轉變，使節省運動和提高勞動紀律變成空喊。為了克服上述弊端，應當看到工人群眾的主人翁精神和勞動熱情，重視無產階級的領導作用。

中央審計委員會對國家企業在計劃、生產、成本、經營、財務、紀律等各方面管理上存在的問題的揭示，對問題產生原因及解決辦法的分析與提出，不僅一針見血，而且具有普通意義。聯系建國后計劃經濟時期，國有企業長期存在的“老、大、難”管理問題，我們不能不佩服阮嘯仙他們工作的出色和思想的敏銳。

《紅色中華》4月5日、7日的報紙，還先后發表了《中央審計委員會稽核瑞金經濟開支的總結》《中央審計委員會檢查互濟會反帝擁蘇同盟財政收支的總結》。前者表明，中央審計委員會在稽核中央直屬瑞金縣最近幾個月一般的財政狀況后，認為他們的反浪費斗爭已經取得很大成績，并且縣區工作都有進步。節省運動的深入開展，不僅減少了縣區工作人員，而且提高了勞動紀律，增加了工作效能。同時培養了艱苦奮斗的工作作風和勤儉節約的美德，工作人員自帶伙食和減吃二兩米等，成了普遍現象。另外，該審計總結也指出了瑞金縣在預算管理、減員增效及反貪斗爭方面存在的缺點。后者則直接指出互濟總會的嚴重缺點，包括拿救濟費做機關開支；會費管理一塌糊涂，造成貪污浪費；各種捐款沒去檢查，心中無數；開支項目不適當，沒有發揮應有作用等。同時給出了轉變互濟會工作嚴重狀態的藥方：一是要認清互濟會本身的特別任務，圍繞完成任務用好會費；二是建立各級會計制度，嚴格財務手續，防止貪污事件。反帝擁蘇同盟財政收支上也存在類似互濟總會的問題，不過程度輕些。中央審計委員會要求“反帝擁蘇應做到停止政府津貼，實行經費自給”。不難看出，中央審計委員會的上述審計總結，是實事求是，且重點突出，有的放矢的。

中央審計委員會對中央蘇區節省運動的評判，對節省成績的總結，是它開展國家審計的另一出重頭戲。

1934年3月14日的《紅色中華》報，發表了題為《為四個月節省80萬元而斗爭》的編輯部文章。文章指出，在粉碎敵人對中央蘇區的第五次“圍剿”的殘酷血戰中，為著充裕前方紅軍的戰費，幫助目前財政困難的解決，后方的全體工作人員應該在生活上完全服從革命戰爭，節省每一個銅板來幫助戰爭，爭取革命戰爭的全部勝利。因此，本報提議在4月至7月這四個月中節省80萬元經費。文章還提出了多樣具體的節省辦法。endprint

3月16日，中央財政部、糧食部、對外貿易總局、糧食調劑總局、國家銀行、中央印刷廠、財政部印刷廠、造幣廠、中革軍委印刷所、供銷合作總社、國家銀行瑞金支行等11個機關的職工會，在中華全國總工會蘇區中央執行局領導下，互派全權代表，訂立提高勞動紀律、實行節省運動的競賽條約，回應《紅色中華》報的號召。條約詳細規定了競賽期間、競賽事項、檢查工作、優勝獎勵等內容，還特別規定公請包括中央審計委員會主任阮嘯仙在內的，多名各機關負責人為條約的評判員。中央審計委員會具體負責節省辦公費（按預定決算估計）的評判（詳見《紅色中華》1934年4月14日第4版）。

此外，中央政府各部工作人員和各群眾團體工作人員，也熱烈響應《紅色中華》報號召，開展了聲勢浩大的節省運動。中央審計委員會同樣擔負起了檢查各部、群團節省成績，并加以分析總結的任務。4月14日、4月21日、8月15日的《紅色中華》，先后發表《中央審計委員會檢查中央各部3月份節省成績的總結》《中央審計委員會關于中央各部3月份節省的補充與更正》《中央審計委員會關于衛生系統5、6月節省成績的總結》。這些審計總結，以具體的數據展現了中央各部（系統）的節省成績，總結了節省運動的經驗，并指出了運動中存在的缺點。

發表于紅軍長征前一個月的《中央審計委員會關于四個月節省運動總結》（《紅色中華》1934年9月11日第3版），充分肯定了中央蘇區節省運動的成績及其意義：隨著節省運動的開展，工作人員的勞動紀律提高了，發揚了他們的積極性和創造性，增強了對革命任務的認識，加強了反對貪污腐化和消極分子的斗爭。“這一成績比節省的金錢還要大，這是偉大的成績，不能以數目字估計的”。與此同時，節省運動推動了蘇維埃會計工作的建立，促進了機關管理水平的提高，帶動了群眾性的“三升米”節省運動的開展。

顯然，中央審計委員會和阮嘯仙本人嚴肅、認真、及時、細致地履行“評判機關”職責，當好“評判員”，對推進中央蘇區的節省運動，并取得良好成績，發揮了十分重要的作用。阮嘯仙作于1934年6月13日、發表在6天后的《紅色中華》報上，題為《把“節省每一個錢，為著戰爭，爭取前線上的勝利”提到福建省蘇面前》一文，讓我們得以管中窺豹，略見一斑。文章從剖析福建省蘇財政部“3月以前行政費透支理由報告”入手，嚴厲批評了省蘇“無計劃印箋”造成浪費，以及“犯人決延不決，辦公散漫，不遵守預決算制度”的錯誤行為；同時一針見血地指出了省蘇財政部“企圖藉政府命令到得遲，來掩蓋自己的浪費”的欲蓋彌彰。

創審計公開范例

中央審計委員會及分會的審計工作、審計活動，依法可以獨立進行，但他們在實踐中緊緊聯系和依靠廣大群眾，并取得工農檢察、財政、銀行等部門及工會、共青團等群眾團體的支持配合，從而開辟了一條審計公開的路子，在短短的七八個月中，取得了令人驚嘆的成績。而這當然與阮嘯仙的主導思想和扎實工作分不開。

審計公開首先表現在通過《紅色中華》等輿論工具，把審計工作的方針政策、實施辦法及結果，交給群眾和社會，從而為審計活動公開化、群眾化打下思想基礎。這一點，不僅見諸《審計條例》的頒行，審計報告的發布；而且體現在審計活動中的發動群眾、依靠群眾過程。

審計公開也表現在通過工農檢察、工會、共青團等相關部門與團體，組織的突擊隊、輕騎隊，設立的工農通訊員、控告箱，動員和組織群眾參加對機關團體、企事業單位的審計監督。這既體現了在中央蘇區的反腐倡廉斗爭中，審計部門和反貪部門的相互配合和支持，也展現了審計公開的一個側面。在查辦國家或集體某一單位的貪腐問題時，往往少不了查賬這個環節，這就要組織審查委員會或審查小組。審計部門理當承擔指導、或直接介入的責任，從而實現審計公開。

審計公開還表現在審計結論公開。中央審計委員會及各地分會的審計結論，除按程序上報主管領導、主管機構外，還刊登在政府機關報上，或以其他形式與群眾見面。這既擴大了審計工作的社會影響及受教育面，也使審計工作多了一層社會監督。

中央蘇區審計公開的做法，為此后紅色審計、人民審計的發展，提供了范例，積累了經驗，其影響是積極而深遠的。

阮嘯仙為蘇區審計所建立的奠基、開拓之功，得到了黨和人民的高度贊揚，得到了審計部門的繼承發揚。1998年，在阮嘯仙誕辰100周年之際，在國家審計署親切關懷下，由江西省審計廳直接指導，瑞金市審計局具體經辦的，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審計委員會舊址修復陳列暨中央蘇區審計史展覽工程告竣，并對外開放展出。中央蘇區審計史展覽以很大篇幅重點展出、評介了阮嘯仙的生平業績，以及在他領導并參與下進行的國家審計活動等資料。如今，位于瑞金沙洲壩舊址群景區的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審計委員會舊址，已成為全國審計系統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主要參考文獻：

《紅色中華》報；

《中共中央文件選集》第4冊（1928年），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83年版；

《中央革命根據地歷史資料文庫·政權系統》第6、7、8冊，中央文獻出版社等2013年版。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