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子江里的微笑天使

宿伊婷

揚子江，即中國長江，養育著超過三分之一的中國人。無數城市、鄉鎮依江而建，孩子們出生、成長在江邊。長江不僅是養育中國人的母親，更是許多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物種的母親。我們所熟知的揚子鱷、娃娃魚以及中華鱘等，都生存在長江之中，依靠長江繁衍生息。然而，在2002年的夏天，我們共同的母親揚子江失去了她的一個孩子——白暨豚。白暨豚作為近1500年來第一個功能性滅絕的動物科，引起了世界震動。然而現在，白暨豚的歷史可能會重演，就在十幾年后的今天，這次的主角，是被長江上的漁民們稱為“活神”的微笑精靈長江江豚。

江豚生活在世界多個區域，分布廣泛，在日本海、南海以及渤海等都有它們的身影。但是長江江豚這是一個例外，它們是江豚家族中唯一的淡水亞種，而它們的生活地，只在長江干流區域。長江江豚身形流暢，皮膚細膩光滑，用肺呼吸，一胎大部分生一只，懷胎十一個月左右。它們多為群居，一分鐘出水呼吸兩到三次。它們被稱為江里的精靈，微笑的天使，因為它們溫柔可愛，泳姿動人，且嘴角自然上揚，看上去就像在笑一樣，憨態可掬。漁民們在接受我們的采訪時感激地提到：“江豬子（長江江豚的方言稱呼）在大風大浪前出水會特別頻繁，這時候我們就會意識到天氣將會變差，趕緊靠岸。它們為我們減少了許多損失，是我們的恩人啊！”

白暨豚館是上世紀七十年代國家為了研究保護白暨豚建立的研究部門，然而可惜的是，我們的保護措施開始的晚了，而且長江作為運輸主干水道，船只密布，對白暨豚的生存帶來了極大威脅。終于，最后一只白暨豚淇淇于2002年的夏天于白暨豚館安詳地壽終正寢，結束了一個物種的歷程。現在，在我們游覽白暨豚館的時候，還是能夠看到淇淇以及另一只在這里生活過的白暨豚珍珍的照片、文字和影像記錄；我們還是能夠經常從飼養員和教授們的口中聽到它們的名字，在它們的眼里看到惋惜和思念。淇淇在白暨豚館生活了22年，在人們的悉心照顧下度過了它的一生。聽到這個故事，讓我們更加重視長江江豚這個物種。它們現在正面臨著幾十年前白暨豚的處境。研究表明，1991年長江干流中江豚數量約2550頭，但在2012年只剩下了505頭。目前據2012年的數據看來，全世界長江江豚數量，包括長江干流、鄱陽湖以及洞庭湖等主要棲息地，還剩下1000頭左右。這個數量已經少于國寶大熊貓的數量了。根據研究計算，照這樣下去，最快10年長江江豚就會不復存在了。

人類活動對它們來說是毀滅性的災難。首先，近幾年航運的增加干擾了江豚的聲納系統。江豚與海豚一樣是通過超聲波反射來感受外界的情況的。而航運所帶來的強噪音干擾了它們的超聲波發送，就好像是我們夜晚走路有一輛車開著遠光燈沖你開過來時，你會被晃得看不清身邊的東西一樣。如果江豚沒有辦法接收到聲音圖像，它們會產生混亂并且很有可能撞到沙船上被攪動的發動機取了性命。

次之就是人類對水質造成的污染。筆者之前也有提到江豚的皮膚是非常嬌嫩的，一旦有一些劃傷碰傷，如果碰到了污染物就會一發不可收拾地感染，繼而只能慢慢等待死亡。

另一個會對江豚產生威脅的因素是長江上的水利工程建設，比如大橋大壩等。這些建造大多需要進行爆破工作，而這些爆破工作幾乎每次都會對江豚造成生命威脅。

最后一個，也可以說是對江豚來說危害最大的，就是漁業活動。因為江豚們食魚，所以漁民們每次捕撈都是對江豚的餌料的威脅。而且最重要的是，漁民會使用一些對捕魚來說比較有效但是卻會對江豚造成威脅的捕魚工具。比如滾鉤、電網還有迷魂陣等。拿滾鉤來說吧，滾鉤就是一串鉤子，一旦鉤住了魚類就不會讓它們逃脫，越掙扎越會鉤上更多的鉤子。這種的網類一次可以捕上許多魚。但是這對江豚是非常危險的。江豚看到這樣的工具其實是知道會對它們造成威脅，但是上面掛著很多魚，而它們找食物又有很大困難，所以抱著僥幸心理去吃網鉤上的魚類，不小心被鉤子纏上，掙扎不出，沒有辦法上水呼吸，最終窒息而死。

那對于這些威脅，人類做出了什么貢獻和幫助呢？確實，有一部分漁民和一部分的公民開始意識到江豚的險境，漁政部門也開始了對漁民捕撈方式的干預。但是其實對于漁民來說，用滾鉤等捕撈方式也是迫不得已。拿洞庭湖的漁民們舉例子吧，他們一年中能夠捕撈的時間差不多只有五個月左右可以捕魚，其他時間洞庭湖會沒水或魚類產卵期禁漁，他們賺到的錢少之又少而國家給他們的補貼每年每人只有三百元。許多漁民在沒法打魚的時間想上岸找工作，但是一是從小打魚其他沒有技巧，二是船需要家里人管著如果家里人少還沒法離開船。在這樣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的孩子教育成問題，他們有時連飯都吃不飽，就沒有辦法去顧及保護江豚的工作了。他們只能捕撈不讓捕的，用更有效卻對保護環境有傷害的工具捕撈。一旦被發現，他們就會被拘留和罰款，這樣使得漁民們更加缺錢，引起了惡性循環。

在我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更多的關注江豚，更多的去支持那些為了江豚工作著的人們。我們也衷心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夠站出來建立保護組織，幫助需要幫助的物種。更重要的是：保護者們——我們的聲音要足夠大，大到國家能夠聽到并且更加重視。希望他們能夠做出更多措施來保護江豚，并且帶領漁民們漸漸上岸工作買房，給他們足夠的補貼。現在我們的祖國正在發展過程中，可能經濟發展是首要，但是還是希望能夠引起上級重視，更好地保護只屬于我們國家的可愛物種——長江江豚。

我們都衷心希望，在十年、二十年以后，長江江豚的身影還能出現在長江之中，而不只是我們的心里。希望它們能夠一直愉快地暢游下去，暢游到下一個世紀，更久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