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組詩）

周航

往事如煙（組詩）

周航

往事如煙

當一束淡藍的火苗

點燃每個人心中都有的那個比喻

于是，那縷縷縹緲升起的煙

就又向相反的方向異常沉重起來

一如呼出滿腔的郁悶

心底又瞬間涌入列隊的愁緒

隨著香煙飄散的魂

久了，多了，在天空積聚的

一定是那無法驅散的濃濃的云

輕靈的、飄逸的云

永遠驅不盡的心頭的云

始終無法承載沉重往事的云

任何時間和歷史的云

終究會化作如線如刀

如萬千重密不透風的網

從中滑落似輕還重的雨點

或者在眼簾一閃的剎那

猶如滾滾而來的淚滴

往事是何事，誰能分清

每個人都只是一縷輕煙

在點燃的同時，也就

化作一片虛空的視線

太陽升起和沉落擋不住一坡荒冢

滾滾長江東逝水又恰如一縷青煙

太多的往事也就聚成了歷史的煙云

地球是不是被太陽點燃的

也抱成了一團濃淡相宜的往事

當我點燃手中的香煙

一明一滅的火光中照亮了往事的臉

可是飄去了，飄遠了，難以糾纏

煙圈

我吹出了一個個青白色的煙圈

那都是我刻意而為之的一連串逃逸

那是一個個真實而虛幻

卻又轉瞬即逝的圓

煙圈是輕的，很輕很輕的

哪怕是我輕輕的鼻息

也能將它們驅散于無形

透過它們的漂浮、上升和繚繞

我看到了童真、閑適和無聊

正如我將空虛從胸中噴出

或許正因為生活中的沉重

我才渴望那種飄逸和輕盈

更何況它們是那么的靈動和圓滿

或許源于現實中的雜亂和骯臟

我才用優雅的文字來寫詩

來對無邊的欲望和追求做出平衡

我只希望我的雙眼不會成為人生的煙圈

不會那么容易被風吹散而看不見真實

我只希望太陽和月亮不會成為宇宙的煙圈

祈盼它們的光明成為我和人類的永恒

香煙熏出的眼淚

香煙是一顆長長的子彈

或者說，它射出來的時候

拖著長長的尾巴

就像是一顆彗星，或者流星

漂亮，詩意，卻致命

問題是這顆子彈卻由自己射出

香煙是一根長長的繩索

它一直在繞著我的脖子上

繞過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

它是能拉起我并挽救我的救命草么

還是正在鋪著我走向另一個世界的坦途

飄逸，深邃，卻墮落

可是，當我在思考這些香煙的哲學的時候

我卻嗆出了一汪眼淚

是香煙對我的一句警告么

或者，香煙本來嗆不了我

只是在我的思想糾結之時，給我的

一點水靈靈的醒悟

于是，當我蓄滿香煙熏出的眼淚

當我掬捧香煙熏出的眼淚

就猶如收獲了弱水三千時的激動

香煙的感想

曾經抽過的煙

那些繚繚繞繞的煙

飄去哪里了

能夠呼喚回來么

那群不聽話的孩子

永遠留戀漂泊

就像我

曾經抽過的煙

那些慢慢變短燒成灰燼的煙

又魂歸何處

能夠還原那些煙么

一旦被點燃

就沒有回頭路

還是像我

如果那些抽過的煙

每支點燃的都是太陽的火

并且連成一條長長的路

一路上該開滿多少心情或思想

它是我的獨木橋

擠在上面的除了我

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