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雪飛
(貴州交通職業技術學院基礎教學部,貴陽 550008)
當前,人類的大腦是宇宙中已知的最為復雜的組織結構,人類現在不能了解任何單個機體的大腦的工作機制,甚至只有302個神經元的小蟲的大腦機制都不了解,至于由100多億個神經細胞組成(其數量約等于銀河系的總量),在現有的科技條件下,人類只能是望腦興嘆。
而由見得到的物理存在來推測見不到的心理和精神活動一直是人類的愿望?!昂谙淅碚摗闭且驊?。所謂“黑箱”(blackbox),就是把人們不可直接感知和認識的對象看成一個“黑箱”,并不是要去探明其內部的結構和運動狀況,可通過給予“黑箱”一定的刺激性輸入,并觀測其輸出的變化,就可以推測出箱體的內部情況,并據之而指導人行的現實行動。
令人好奇的是,意識形態作為人們圖解世界的一種方式,是人所獨有的一種高級精神活動,其運作作機制更是難以探測感知的。迄今腦科學家們用腦成像技術對道德判斷進行的研究,其實不過是揭示了一個多少有點令人沮喪的的事實:大腦并未有專管道德的功能區域。
所以,我們的思政工作者能否也坦率地承認思政教育過程是一個黑箱呢?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兩個關鍵因素:首先是現實人與理想人的矛盾;其二是如何將理想偏偏轉化為具體可見的行為,因為思想不外化、物化為外顯的客體,并不產生實際意義。
新可口可樂測試案例是營銷史上的經典案例,可以看到有2000多名調查人員參與的、花費數百萬美元的調查所得出的數據并不可靠。消費者心理機制也是黑箱,在不同的輸入條件下,會產生不同的輸出反饋。被調查對象在接受調查的過程中,會對自己的反應作出隱藏或細微調整,而導致輸出反饋變形。
聯系到當前思政工作的慣常模式,教師在堂上講,學生在堂下聽,期末以考察或考試的方式對學生進行等級評定。盡管時下提倡實踐教學,多為演講、辯論、參觀、寫心得體會等活動,它們的共性是都只是停留于以口頭或書面形式來表達內在的思想觀念,這不是同樣的不可靠嗎?以黑箱理論的觀點來看,這樣一種因應輸入性刺激而獲得的輸出性反應完全是有可能偏離于事實的。一個人思想變化整個過程是一個黑箱,賴以判斷的是確鑿性的輸出反饋,而且一定是已經發生的具體行為,才可作為評判之依據。
所以,如果我們將思政教育對象的意識形態建構視為一個系統黑箱的話,其簡單工作原理就是:首先是是思政教育主體傳遞給教育對象特定信息,它們反映在對客體的輸入中;接著是是系統對接收到的信息進行加工,并最終反映在系統的輸出中,而系統輸出信息又會反饋回主體,并對下一輪輸入信息產生影響。對整個輸入輸出進程的觀察,可以探知系統的存在狀況及其變化,更好地認識系統特性,對系統實行控制,創造使之變化的條件并最終加以改造。
由于內在思想的不可探知,在假定的恒定條件下同一個班級接受同一個教師的思想政治教育,而個體是否接受認同,完全要靠輸出反饋來加以衡量。從此意義上來說,思想政治教育是極其依賴實踐教學的,首先,學生要以具體的實踐方式來真實地顯現其受到刺激后的反應,以身體的、精力的付出等等各種具象的、實在性的東西來表征其在心靈、思想、道德、意識層面上的各種變化,而不是僅憑那些輕浮的語言邏輯來完成自我的道德麻痹。其次,也可以反向檢驗輸入方式是否合理化,其刺激強度頻度是否得當。在這個信息化時代。我們的廣大思政教師確實需要思考我們的教學方式是否已經遠遠落后了。
所以破解當前思政教育窘局的方法也許是:用實踐的方式去進行信息和刺激的輸入,其效果在美國心理學家尤尼斯大量嚴謹的歷時性的追蹤研究中已經得到了驗證。尤尼斯等考察了自1952—1994年間的44項有關研究,結果表明,青少年服務社會的活動可以為之提供豐富的社會經驗和進行社會互動的機會,從而導致其使命感、社會意識和道德—政治意識的變化。個體通過社會服務活動將自己與社會聯系起來。
這是就輸入方式而言,就輸出反饋來看,學生參與活動的范圍、頻度強度、活動組織設計、成員的參與度、活動收到的實際效果等,以外顯的行動來考察學生的思想精神狀況,也許是現在能想到的最佳方法了。
所以,當前的思政教育方式需要進行整體改造,不是將實踐作為整個教學中的某一模塊,而是將整門課程進行整體的實踐化改造,真正實現杜威所說的“教育即生活”“在做中學”,才能避免培養出更多的“精致的利己主義者”這樣一個大家都不希望看到的事實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