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紅
【摘 要】進入中央蘇區不久,張聞天通過調查研究,較早開始批判蘇區過“左”的經濟政策,主張修改《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勞動法》,并參與了具體的修改工作,新勞動法對發展蘇區經濟起了一定的積極作用。張聞天提出蘇維埃政權要利用私人資本主義,和博古在經濟政策特別是如何對待資產階級的政策問題曾發生過一場不指名的論戰。他在經濟方面批“左”的同時也犯有“左”傾錯誤,正確和錯誤交織在一起,體現了他思想轉變的曲折歷程。
【關鍵詞】張聞天 經濟思想 糾“左” 博古
傳統看法認為,長征途中,經過毛澤東與張聞天的促膝長談和開導,張聞天意識到“左”傾錯誤的危害,并和毛澤東走到一起反對“左”傾錯誤。其實,張聞天在中央蘇區時期就對“左”傾錯誤有所察覺,他通過調查研究,1933年四五月份即開始批判蘇區過“左”的經濟政策,主張修改《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勞動法》(以下簡稱《勞動法》),提出蘇維埃政權要利用私人資本主義,和博古在經濟政策特別是如何對待資產階級的政策問題曾發生過一場不指名的論戰。他在經濟方面批“左”的同時仍有“左”的表現,執行“左”傾錯誤和批“左”并行,正確和錯誤交織在一起,體現了他思想轉變的曲折歷程。他在經濟方面的批“左”,使他慢慢走出教條主義和“左”的桎梏,和毛澤東走到一起,確立了黨中央新的領導集體。
一、著文倡導修改《勞動法》
1933年1月中旬,張聞天從上海抵達瑞金后,擔任中央局常委兼宣傳部長,在中央局常委內分工管理政府工作,著重研究解決根據地內各類方針政策問題,4月又被任命為中華蘇維埃中央政府國民經濟委員會委員,較多接觸了解了蘇區的實際情況。他考察了《勞動法》頒布一年多來的實際執行情況,指出它規定了過高的勞動條件、過高的工資待遇、過高的物質福利要求等“左”傾錯誤,提出應該修改《勞動法》。他的主張集中體現在他于1933年4月19日所寫的《五一節與<勞動法>執行的檢閱》,此文同年5月1日發表在中共蘇區中央局機關報《斗爭》第10期。
文章開宗明義,“這一年半的經驗同時告訴我們,這一為了大都市大生產所訂立的《勞動法》,在經濟上比較落后的蘇維埃區域內,是不能完全機械執行的。”文章通過剖析雇農、沿門賣工的師傅、私人企業、勞動合作社、國家企業等情況,分門別類地指出“在蘇區農村中,目前雇傭輔助勞動力的,大多數是中農,而這些中農,不是我們的敵人,卻是我們的同盟者。農民對于工人工資的加倍增加與工作時間的減少,是不滿意的。機械的執行《勞動法》,無疑會影響到農民群眾,使他們發生不滿情緒”;“師傅會不滿意,學徒也會失業,而熟練工人會沒有后代。這種《勞動法》的機械執行,對于蘇維埃政權與工人階級本身都是有害處沒有好處的”;“我們必須估計到,在目前蘇維埃區域內,我們還沒有大的資本主義的企業。我們所有的大多數是小的,至多是中等的企業。在小的企業中間,《勞動法》的有些條文是不能機械執行的。在有些企業內,應該盡量改善工人的生活與待遇,增加工資,但工作時間卻不能完全按照《勞動法》執行。如木船工人、造紙工人,這里要實行八小時、六小時、四小時的規定就極端困難,雖是在勞動合同上是那樣的規定著。我們完全不能同意木船青工因為要實行他的六小時工作,所以船撐到半路上就停下來了。這里需要我們執行《勞動法》時不是官僚式的下命令,而是能夠具體的估計到企業的大小,企業的特點與實際情形,有伸縮性。而且有些條文(如關于三個月、半個月的津貼,可以自由的以開會或疾病等名義不上工等)必須立刻修改。機械的執行《勞動法》的結果,必然是工商業的凋零”;“在勞動合作社內,《勞動法》的執行更不能不有變通的辦法。然而我們過去黨與工會的領導者都同樣的把《勞動法》完全搬到這里來,結果合作社同樣的因為賺不到錢而倒閉了”;“在國家企業內,《勞動法》上有些條文的機械執行,同樣的會損害國家企業的發展。”他提出,“在鄉村中農業工人應該有農業工人專門的《勞動法》,對于沿門賣工者的學徒,應該有單獨的學徒保護法令。《勞動法》本身也應該有很多的修改。”①
張聞天之所以形成這種看法,一是因為他接觸了蘇區的實際,他在文中列舉了許多生動典型的例子,表明他曾事先做過調查研究,他在文中也標明引用贛東北少共省委組織部出版的《團的建設》、商人老板給工會的請求書等材料;二是當時蘇區的實際情形是,由于“左”的經濟政策的危害,1932年下半年開始,蘇區出現了嚴重的經濟困難,共產國際都不得不承認“蘇區的經濟狀況整個的說來是相當惡化了②”。迫于嚴峻的現實,1933年3月28日,中央人民委員會第三十八次例會討論,以《勞動法》“條文有些地方不合于現在蘇區的實際環境,對于雇傭輔助勞動力的中農、貧農與手工業者,沒有變通辦法的規定”為由,為了“增進工人的利益,鞏固工人與農民的聯盟,發展蘇維埃的經濟③”,決定開始對其進行修改,并于4月組成了勞動法起草委員會;三是因為國際雇農工會在《關于中國雇農工會的決議》上提出把蘇維埃《勞動法》“加以必須的修改,以便適合于農業的特點”,并且提議“雇農工會必須會同蘇維埃機關提出公布雇農勞動法的問題”(《工運指南》185頁)。這個理由張聞天在文章中曾明確指出;四是共產國際東方部的負責人米夫在共產國際主辦的權威雜志《共產國際》1933年4月號上發表文章《中國革命危機的新階段》,承認當時的經濟政策犯有“左”傾錯誤,“為要發展生產和保護雇農的利益,我們應當定出一個新的暫時條例,關于雇用季候工人及規定工資的分級差別(富農雇用工人應多出工資,中農則可以少一點)。”“必須定出暫時的條例規定雇用學徒,補充勞動法,適應小規范手工業生產的特殊條件”。④這篇文章受到中共領導人的重視,轉載在同年8月份出版的《斗爭》雜志第22、23期。雖然轉載是在8月份,但當時共產國際和蘇區的聯系比較暢通,相信文章精神在發表不久即傳到了中央領導層。在這樣的背景下,領導蘇區工會工作的陳云、劉少奇經過調查研究,也同時發表類似文章,對勞動法和蘇區工人經濟斗爭中的“左”傾錯誤,提出了尖銳的批評。⑤時下,一些論文、書籍沒有認真考究當時的情勢,就說張聞天受陳云、劉少奇文章影響才提出對《勞動法》的質疑,這是不確切的。①從時間上來講,張聞天的文章跟他們的文章幾乎同時甚至稍早發表,沒有直接材料證明張聞天受到陳云、劉少奇影響,如果只是根據張聞天當時是“左”傾中央重要領導人的身份才如此推測,筆者認為這不是歷史的態度,這個結論也是站不住腳的。
由于張聞天中央局常委的身份,他關于修改《勞動法》的看法和主張,無疑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張聞天傳》記載:“在張聞天與陳云等提議下,《勞動法》作了修改,改變了某些脫離實際的‘左的條文。”②中央文獻研究室撰寫的《陳云傳》則指出他參與了具體的修改工作:“四月,陳云、張聞天和劉少奇等開始對《勞動法》進行修改,準備提交在五一節召開的蘇區工人代表大會討論。”③經過半年多的準備,1933年10月15日,蘇維埃中央執行委員會作出《關于重新頒布勞動法的決議》,同時頒布了新的勞動法。新的勞動法糾正了原勞動法一些脫離實際的“左”的條文,做出了比較切合蘇區實際的政策規定。如縮小了雇主范圍,將中農、貧農、小船主、小手工業者及手工業生產合作社雇傭輔助勞動力,不作為雇主看待,可以不受勞動法的約束;變通了勞動時間,在原則上維持8小時工作制的同時,規定一些特殊行業可以不受8小時工作限制;減少了休假時間;取消了工人加班需得雙薪的規定,只規定工人加班需得一定數量的額外工資;改變了付薪方式,規定雇主付薪原則上應支付現金,但在得到被雇人同意時可以物品代替;修改了勞保條件和保險規定,減輕了企業負擔等等④。新《勞動法》頒布后,由于較為妥善地處理了雇主與雇工的關系,減輕了私營企業的負擔,使工人的眼前利益和長遠利益都得以兼顧,從而對發展蘇區經濟,鞏固紅色政權,起了一定的積極作用。
二、經濟思想方面與博古產生分歧
在張聞天發表《五一節與<勞動法>執行的檢閱》半月前,黨中央的主要領導人博古于1933年4月15日在《斗爭》第8期發表《論目前階段上蘇維埃政權的經濟政策》第一、二部分,提出“中國革命即在目前的資產階級民主革命的階段上,已經不但要進行殘酷的斗爭,反對封建殘余,反對軍閥制度,反對帝國主義者,而且同時要進行反對中國民族資產階級的無情的斗爭……中國工農民主專政,在反對外國的和本國的資本家斗爭的過程中,不得不采取某些必要的社會主義性質的步驟(如沒收他們的企業等等)”,他同時提出“過早的社會主義的辦法是更加不能容許與更加有害的。在今天我們還沒有任何可能來動搖資本主義的基礎,在今天我們還沒有任何可能來阻止資本主義的發展,而且我們在今天亦用不得害怕資本主義的發展,問題是在我們須得在發展蘇維埃經濟中間,在相當的容忍資本主義發展中間,來有系統的限制資本主義剝削,來利用蘇維埃政權所取得的經濟地位以造成非資本主義道路發展的前提和優勢。”⑤博古這篇文章理論性很強,應該說,這部分文章在理論上并沒有大的問題,但他沒有批判蘇區經濟政策的具體實際,沒有對過“左”的《勞動法》作出任何批評,這和已經認識到蘇區經濟政策“左”傾的張聞天無疑存在認識上的差距。
張聞天《五一節與<勞動法>執行的檢閱》并沒有唯博古的馬首是瞻,而是以批評過“左”的《勞動法》為突破口,并明確提出:“要發展蘇維埃的經濟,在目前不盡量利用私人資本是不可能的。私人資本主義的部分的發展,對于我們并不是可怕的。這種發展,可以增加我們蘇區內的生產,流通我們的商品,而這對于蘇維埃政權現在是極端重要的。”①《張聞天選集》編輯組在有關上文的選編說明中高度評價了他利用私人資本主義的思想,指出“此文明確提出發展蘇區經濟要利用私人資本主義,這在蘇區中央領導人文章中是最早的”。②很明顯,張聞天主張修改過“左”的《勞動法》,強調“利用私人資本”,這和博古強調“容忍、限制資本主義”不盡相同。此文之后,張聞天相繼寫下《論蘇維埃經濟發展的前途》、《蘇維埃政權下的階級斗爭》等文,進一步闡述了他的這一思想,并和博古就經濟政策特別是如何對待資產階級的政策問題發生過一場不指名的論戰。
4月22日,意猶未盡的張聞天又寫下了《論蘇維埃經濟發展的前途》,發表在5月10出版的《斗爭》第11期。同第一篇糾“左”文章一樣,這篇文章仍然具有非常強烈的現實性,不同的是這篇文章不是針對某項具體政策,而是全面論述如何發展革命根據地的經濟,就如何發展蘇維埃經濟提出了切實可行的辦法,在利用資本主義問題上比前文論述得更充分。文章首先分析了中央蘇區的各種經濟成份,“地主經濟完全消滅,農民的小生產的商品經濟占絕對的優勢,小手工業的生產者占著主要的地位,私人的資本主義的經濟則比較不重要,集體的合作經濟正在向前發展,蘇維埃的國營企業還限制于蘇維埃政府必要的軍事工業,國家資本主義的企業可以說還沒有。”③針對蘇區的經濟狀況,張聞天提出黨應該采取的經濟政策,“盡量擴大蘇維埃的生產,鼓勵商品的流通,盡量利用蘇區內外的商人,給他們以特別的好處去輸出蘇區的生產品,與輸入白區的日常必需品”;“蘇維埃政權在目前并不反對資本主義的發展,并且還容許資本主義的發展,使用許多辦法來吸引與鼓勵資本家的投資”。張聞天還針砭時弊,批評“在過去我們的黨與蘇維埃政權對于商人、老板、富農只限制于武裝的威嚇、壓迫、沒收與征發,而對于自己經濟力量的組織則毫未注意”,指出“現在我們對于這些份子除了武裝的威嚇、壓迫、沒收與征發之外,還應該利用‘利誘與‘讓步的辦法。我們必須利用他們的‘社會關系,‘線索,經濟的力量,與經營工商業的經驗,來發展蘇維埃經濟,流通赤白的貿易。”④
1個月之后,張聞天又寫下《蘇維埃政權下的階級斗爭》,連載于6月份出版的《斗爭》第14、15兩期。此文從階級斗爭的角度入題,大量涉及到了中央蘇區的經濟政策。對于蘇區內工人與資本家的階級斗爭,作者批評了“向資本家從心所欲地提出他們的經濟要求,并且依靠于武力的與行政的手段強迫資本家來滿足他們的要求”等“左”傾做法和“左”的口頭革命家,明確指出“這種過‘左的要求,對于蘇維埃政權的鞏固是有害的”,提出“我們蘇區內的同志,應該學習各種斗爭的方法,同資本家交涉、談判甚至讓步等的辦法,來開展勞資間的斗爭。”⑤可惜,對于鄉村中的階級斗爭,作者雖然強調“不要一刻忘記聯合中農”,卻肯定了“地主不分田、富農分壞田”和查田運動等“左”傾錯誤政策。
此文發表后,博古在《斗爭》第16、17期發表了《論目前階段上蘇維埃政權的經濟政策》第三、第四部分,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他文章的重點也是中央蘇區內階級及階級間的相互關系。他雖然提出“‘左的空談消滅資產階級是有害的,必須采用這種強迫資本家為新的國家工作的政策,”但他似有所指地聲明這個政策“是堅決的發展階級斗爭的政策,與機會主義的向資本家‘讓步與‘妥協的政策是迥然不同的”,談到蘇區職工運動的實際時,他批評主要危險正是“由于對敵人的經濟封鎖和資本家的怠工而產生的經濟上的困難的動搖,以至產生的對資本家的投降情緒”。①不知是否受到張聞天、陳云、劉少奇等人批判“左”傾經濟政策的影響,此時的博古與兩月前寫作該文第一、二部分時相比,似乎也對蘇區經濟政策中的“左”傾錯誤有所察覺和批判,但批判力度、側重點均不相同。
博古所批評的向資本家“讓步”、“妥協”、“投降”的機會主義表現,似乎正是張聞天提倡的“吸引與鼓勵資本家的投資”,對商人、老板、富農采取“利誘”、“讓步”的辦法,他和張聞天的分歧是不言而喻的。對于兩人之間在經濟政策方面的分歧,對于這場不指名的論戰,張聞天本人曾在1943年的整風筆記中談到:“關于經濟政策也曾經有過個別的不同意見。他曾寫了一篇文章‘關于蘇維埃政權的經濟政策(沒有寫完的),暗中是駁我的個別意見。”②至于博古本人是否對這種分歧有所察覺,筆者還沒查到相關資料,有待進一步查證。一般認為,張聞天和博古之間經濟政策認識方面的分歧,和對于“共同抗日三條件”的不同理解、“福建事變”前后關于是否與十九路軍談判的沖突,構成“博洛矛盾”的主要內容,形成張聞天政治生活的一個重要“關節點”。③
三、思想轉變的曲折歷程
張聞天剛剛進入中央蘇區不久,就積極批判從邊區實際出發的“羅明路線”。他寫成《什么是羅明同志的機會主義路線?》一文,發表在他主持的《斗爭》雜志第3期上,并將這一期辦成了反“羅明路線”的專號;他被派到汀州檢查福建省委工作,并和羅明談話,要他承認犯了“路線錯誤”;他親自出席會昌、尋鄔、安遠三縣黨的積極分子會議,批評鄧小平為“會、尋、安的羅明路線”,掀起了反“江西羅明路線”的斗爭④。幸運的是,這場斗爭發動起來之后,張聞天的主要工作轉向政府方面,由于較多接觸與了解實際情況,他在經濟思想方面率先意識到“左”傾錯誤,但仍肯定了“地主不分田、富農分壞田”和查田運動等“左”傾錯誤政策。毋庸諱言,在這段時間內,他既有糾“左”的努力,也有“左”傾錯誤,正確與錯誤交織在一起。這種情況并不罕見,毛澤東身上當時也是正確與錯誤并行,既有比較符合實際的想法,也在福田事變等事件中犯有“左”傾錯誤;即使是被視為“左”傾路線的代表人物博古,也在前述引文《論目前階段上蘇維埃政權的經濟政策》中批評“左”的空談。當時,中國共產黨還不成熟,“左”傾錯誤在黨內有著深刻的思想根源,“左”傾錯誤不是一下子就能消除的,在思想解放的路上黨的領袖人物還要歷經曲折和探索。
盡管張聞天此時批判“左”傾錯誤并不徹底,但歷史影響不可小覷。從歷史的發展來講,張聞天在經濟思想方面批判“左”傾錯誤的影響絕不限于經濟方面,而是深深影響了中共歷史的發展。由于他實事求是,認識到了蘇區經濟政策過“左”,逐漸擺脫了教條主義和“左”的桎梏,并由此和中央主要領導人博古產生分歧以至發生沖突,最終和博古分道揚鑣。與此同時,他和毛澤東越來越接近以至相互信任和合作,并形成毛洛聯盟,引發了中共最高領導層的人事變動,深刻影響了中共歷史的發展。
張聞天在中央蘇區形成的經濟思想,內容很廣泛,筆者只是擷取其中兩個亮點進行論述,對于他經濟思想的其他方面,較少涉及。就他經濟思想的兩個亮點來說,由于材料有限,本文對于1933年4月成立的勞動法起草委員會,對于張聞天修改《勞動法》的實踐活動,探討得也非常不夠。應該說,作為無產階級經濟學家,張聞天正是在這段時間樹立了無產階級經濟思想。他此時的經濟思想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消逝而失去生命力,他后來寫下的《關于東北私人資本主義的報告》、《關于集市貿易等問題的一些意見》中的一些看法和中央蘇區時期的經濟思想是一脈相承的,他的一些思想隨著中國社會和時間的發展,更加顯示其重大作用和影響,值得仔細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