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虹
( 銅仁學院 經濟與管理學院,銅仁 貴州 554300 )
【經濟學與管理學研究】
生態旅游開發和文化保護的生態博物館路徑思考
——建立貴州銅仁歷史民俗文化生態博物館構想
彭 虹
( 銅仁學院 經濟與管理學院,銅仁 貴州 554300 )
生態博物館自上世紀80年代引入中國并成為目前中國民族文化類旅游地開發和保護中最為推崇的模式之一。它強調原地保護,即以原生態狀況呈現并保護“活態文化遺產”,這使民族文化的保護和保存更為原生化、本土化和動態化。基于對貴州銅仁旅游資源及旅游發展現狀分析,認為生態旅游和文化旅游是其發展的必然選擇。結合對生態博物館內涵及在中國的運用分析,提出應建立銅仁歷史民俗文化生態博物館,實現當地生態旅游與文化保護的和諧發展的思路。
生態博物館; 生態旅游; 民俗文化開發與保護
銅仁位于貴州省東北部,地處黔、湘、鄂三省交界處。域內資源豐富,旅游資源種類繁多,有名山、溶洞、溫泉、石林、民族風情等類型,且品位高,擁有眾多得天獨厚、未經開發的自然美景和豐富的生態資源。境內少數民族聚居,歷史文化悠長,人文旅游資源豐厚,主要景點有梵凈山、烏江畫廊、九龍洞、石阡溫泉等100余處自然風景區,有不可移動文物1000余處,非物質文化遺產100余項。
(一)以梵凈山為核心的自然生態資源
梵凈山系武陵山脈主峰,海拔2572米,兀立在黔東溶丘之上,是世界同緯度上唯一的綠洲;處于江口、印江、松桃三縣交界處,山勢磅礴,地質古老,地貌復雜,號稱“五岳之宗”。 梵凈山一山擁有四個氣候帶譜,五個垂直土類和林帶,以珙桐、金絲猴為主的自然生態系統中,列入保護對象的動植物達40多種,被稱為生物資源的“基因庫”、“人類的寶貴遺產”,成為生物學界和人類廣泛關注的地方。銅仁市境內巖溶地貌奇特,石林、石芽、溶洞等喀斯特自然景觀隨處可見,具有很高的旅游價值。現已發現較大的溶洞有20多處,著名的有“黔東奇觀”——銅仁九龍洞,區內溫泉出露較多,以“黔東第一湯”——石阡溫泉最為著名。銅仁落后的經濟發展及不便的交通條件,使之旅游開發起步晚,也使得梵凈山自然保護區內豐富的自然生態資源得以保存完好。
銅仁市的河流都是山區雨源型河流,屬長江水系,主要河流包括烏江、錦江、舞陽河和松江。沿江風光綺麗,沿河的烏江三峽風光帶景色宜人,市區內十里錦江,還有石阡的溫泉群,都屬于國家級風景名勝區。
(二)獨具特色、保留完整地豐富的民族民俗人文旅游資源
銅仁境內歷史悠遠,春秋戰國以后才有零星散載的有關史籍。銅仁原名銅人,相傳元朝時有漁人在銅巖處潛入江底,得銅人3尊。元代設置“銅人大小江蠻夷軍民長官司”,隸屬思南宣慰司。明永樂11年撤思州、思南宣慰司,于今境地設銅仁、思南、石阡、烏羅4府,均隸屬于由此而設置的貴州布政使司。明正統3年(公元1438年)廢烏羅府,其大部并入銅仁府,銅仁由此得名。
銅仁市是一個多民族聚居地區,截止2011年末全區總人口為420萬人,少數民族有28個,占全區總人口的68%;其中人口超過1萬的少數民族有土家族、苗族、侗族、仡佬族共4個;民族文化歷史源遠流長,銅仁的歷史最遠的有證可循的可追溯到新石器時代。1980年,考古工作隊在銅仁松桃虎渡口發現有堆集達2米厚的新石器時代的文化層遺址,并出土了磨光石斧,以及繩紋、方格紋陶片。據考證武陵山區各地也先后發現了商周時期濮人居住的遺跡,土著先民與外來民族交融發展,成為該地區土家族、苗族、仡佬族以及侗族等民族的先民。
銅仁市多民族在長期歷史發展中,保留下了眾多綺麗的民俗,濃郁古樸的民族風情,如被稱為戲劇“活化石”的儺戲,近年轟動海內外。銅仁還是貴州省的革命老區,現有革命遺址、烈士故居、革命紀念建筑物80處。本區內有文物古跡128處,獨具特色的民族風情和絢麗多彩的藝術文化,這些組成黔東豐富的人文風情旅游資源。
依據《中國農村扶貧開發綱要(2011-2020)》及《全國主體功能區規劃》,銅仁所處的武陵山區亦是全國集中連片特困地區之一,被列為國家重點生態功能區,受國家重點保護且禁止開發,有為國家或地區提供生態服務的重要意義。如此豐富的自然生態資源是當地脫貧致富的良好契機,卻又不能違背國家戰略;在保護與開發的難題之下,促使銅仁市必須探尋一條生態環境建設保護與經濟建設相結合的“雙贏”之路,即是實施生態旅游和人文旅游,實現生態經濟。增長,到2013年達到17270元,維持11%以上的增速。地區經濟結構不斷進行調整升級,如圖1所示,第一產業比重逐步下降,第二產業比重和第三產業比重逐步上升,第三產業于2007年超過第一產業,成為三個產業之中占比最大的產業。到2013年第三產業占比達到了45.6%,其中,旅游產業的占比達到了

圖1 銅仁地區2005~2013年產業結構變化圖
(一)旅游業蓬勃興起,已成為當地支柱產業
銅仁市經濟增速明顯,經濟發展呈良性態勢。據官方統計,地區總產值從2005年的128.05億增長到2013年的535.22億,除2008年外(當年為11.5%),維持在12%以上的年增速,2005年人均產值為3271元,持續

圖2 銅仁地區2005~2013年境內游客人數及收入變化圖

圖3 銅仁地區2005~2013年境外游客人數及收入變化圖
(數據來源:圖1-圖3均是根據2005-2013年《銅仁市(地區)國民經濟與社會發展統計公報》及統計局官方數據統計整理而得)GDP總值的29.34%。旅游業發展呈現出波折上升趨勢,2009年和2011年是銅仁地區旅游業發展的兩個拐點,來源于地區召開旅游發展大會等契機,促進了經濟的迅速發展為旅游業發展提供了所需的發展資金,大大地改善了旅游基礎設施建設,加之各類旅游輔助機構設立與發展、旅游景點的開發升級等,使旅游業已成為銅仁地區發展的支柱產業。
從游客來源以及旅游收入構成來看,銅仁地區游客來源仍以境內游客為主,從圖2可見,境內游客人數從2005年開始緩慢增長,經歷2009年、2011年兩個快速增長點,由最初的102.1萬人增加到2013年的2030萬人次,對應的旅游收入從7.25億元增長到2013年的157.07億元。境外游客人數在2009年激增后,經歷了2010年一個低落期,從2011年開始迅速增加,從2005年的1310人,到2009年人數過萬,達到了15728人,2013年達到60508人;與國內游客相較而言,則顯得微不足道了。對應的旅游收入則在2013年達到了1286.5萬美元,按照當年的平均匯率換算,約為7966.4萬人民幣。然而,雖然境外游客數不多,可帶來的旅游收入卻不容忽視(境外游客人均消費大約1316.6元,而境內游客人均消費大概為773.7元)。
(二)旅游業發展面臨瓶頸,問題重重
在旅游發展之中,必須切忌耗竭型發展,要注重旅游開發、經濟發展與地方生態環境、人居自然和諧發展的統一。
1.旅游收入仍以自然景觀門票收入為主,配套產業發展滯后。梵凈山自然保護區屬于國家功能規劃中的限制開發區,單純依靠自然風光吸引旅客,會受到接待能力、開發限制等制約,使純自然風光旅游會遭遇發展瓶頸。據統計數據表明,在剛剛過去的2014年“十一”黃金周,據統計,全市共接待各地游客171.61萬人次,同比增長48.7%;實現旅游收入11.34億元,同比增長50.8%。其中過夜游客70.75萬人次,一日游游客100.86萬人次。
由于景區旅游的火爆,很多游客選擇了錯峰旅游,這帶動了鄉村旅游,即一直在打造的民俗文化村,如寨沙侗寨、云舍、桃花源等的旅游,使該項旅游共吸引了近50萬游客。此外,特色旅游也異軍突起,松桃黔東草海、苗王湖、石阡鴛鴦湖、碧江天生橋、印江土家風情城等也吸引了不少分流游客,統計稱,除上表列出的傳統景區以外的16個非傳統景區游客占比達到25%。觀光農業旅游勢如破竹,“十一”期間接待游客19.4萬人次,綜合收入達1281.2萬。

表1 2014年國慶節期間銅仁地區主要旅游景點銷售情況列表(單位:萬)
可是從數據可以看出,非傳統旅游的接待能力和吸引力還有待加強,整體旅游收入仍以梵凈山等自然景區為主,造成其旅游負荷過大,旅游魅力下降。據報道“十一”長假期間,從2號開始,對梵凈山、苗王城等地都實行了限制售票政策,凸顯了旅游市場需求與供給之間的巨大缺口。
2.文化旅游開發層次低下
從上列數據也可看出,民俗文化旅游在所有景點所占比例過低,大多景區倚重的仍然是自然風光。寨沙侗寨、云舍等實際更偏重于農家樂形式,加上了部分歌舞表演而已,即現有的文化旅游偏重于鄉村旅游,缺乏對民族特色和風情的挖掘;而且據調查,寨沙侗寨內本地居民只占少數,其中多數飯店是由外地人或銅仁城區內人投資開辦,自然缺乏民族氣息與風情。對于本地游客而言,更多只將其作為周末游或小型休閑聚餐之所。苗王城雖提供了四面花鼓、攔門酒、刀梯等表演,可更多是流于形式,未能將銅仁松桃苗族人的特色與風情真正挖掘出來。各個景區的“農家飯”趨同化,缺乏民族間的甄別性。旅游產品開發欠缺。銅仁地區內各個景區內商鋪不多,多為客棧與飯莊,大明邊城內有一條特產街,可入駐其中的商品除了少數幾家外,都與國內其他省外景區旅游商品類似,缺乏具有地方民族特色、原創性的產品。
3.地方旅游開發的重復性
銅仁地區旅游資源豐富,少數民族分散聚居于域內各縣,各地也紛紛以旅游作為重頭戲進行打造。修建民俗村、兜售毫無差異性的旅游產品和無特色的“特產”,造成各個民俗村“爭搶”游客,互相模仿,區內各地建設的民俗文化村和古鎮逐步喪失其獨特性和民族性,風味雜陳,不倫不類。
4.區域旅游各自為政,缺乏融合與秩序
湘渝黔邊區各地州市出于自身資源條件考慮,迎合市場需求,紛紛采取“旅游扶貧” 工程。由于銅仁相鄰縣市都屬于武陵山區,山水同源,歷史文化在長期發展中逐步趨同,導致各地旅游模式趨同,表現在民俗文化開發手段單一,如各地紛紛涌現“天下第一苗寨”、“天下第一土家山寨”等,寨內管理模式單一,包含攔門酒、長龍宴、歌舞表演等[1],導致景點的重復建設、粗制濫造現象嚴重,缺乏民俗文化特色,呈現出明顯的開發無序性。
5.民俗文化為市場經濟所侵蝕,逐步喪失其原生性
文化旅游的開發本質上是將一種民族文化加工包裝而產品化,作為旅游產品銷售出去的一種商品化過程。銅仁地區出于扶貧戰略的需要,選擇了生態旅游與文化旅游路徑,民族文化的人文傳播與經濟收益獲取相結合,逐步喪失民族文化的原生性。一方面,文化旅游大多由政府或企業來主導進行,很少是由原住民自發進行的,政府與企業的逐利性(對當地政府而言,經濟發展是其第一要務)使得他們只看重絢麗多姿的民族文化,急于包裝、銷售,忽視了對其的規劃、管理政策制定,開發趨于盲目性、淺層次性,而原住民對于本民族文化認知不足,積極性并不高,在市場經濟沖擊下,青壯年紛紛外出務工,很多民族技藝喪失傳承,傳統民俗性生活習慣、風情也為外來文化所侵蝕,民族文化逐步同化、消亡。另一方面,在民族文化旅游資源開發中,對文化內涵的追尋、評價欠缺科學性和深入性,迎合旅游者的低級趣味,低格調獵奇方式催生民族文化的庸俗化,甚至出現不尊重民族信仰、意愿,隨意解說、展示民族習俗,傷害民族自尊和宗教感情的事件發生。
生態博物館這一概念發端于歐洲,最早于1971年由法國人弗拉索瓦·于貝爾和喬治·亨利·里維埃提出,它是西方工業社會生態運動和民主化浪潮的結果。二戰后,從戰爭陰影中走出的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經濟社會迅猛發展,伴隨著快速工業化和城市化而來的是環境污染、生態失衡、傳統文明逐步為現代文明吞噬而沒落、消亡,這時環保運動興起,生態學科、社會學科、歷史學科等各類學科隨之蓬勃發展。國際博物館界也基于生態學發生了變革,生態博物館理念應運而生。生態博物館是一種新興的博物館形式,它植根于自然環境、社會結構、經濟狀況和精神生活保存較完整的文化生態中[2],以原地保護方式進行原生態狀況下的“活態文化遺產”的展示和保護[3]。喬治·亨利·里維埃說:“生態博物館是由公共權力機構和當地人民共同設想、共同修建、共同經營管理的一種工具。”[4]生態博物館與傳統博物館的區別在于:后者是靜態的,將藏品置于建筑中供觀眾觀賞,學習相關的歷史文化、社會乃至美學等科學知識;而生態博物館則是原地將自然風光和民族文化遺產進行保護,由當地社區住民進行展示,用活動化的行為場景化為游客的記憶,掌握科學文化知識。可見,它的主要優勢在于“去中心化”,將博物館范圍擴大到社區、生態環境和景觀的范疇;提倡社區居民主導,倡導本地管理;主張遺產的當地保護[5]。
1986年,生態博物館概念由中國博物館學會常務理事蘇東海引入中國,而這一實踐具體實施則是1995年由他倡導的中挪合作項目在貴州開始建設。隨著這一模式的發展,有關生態博物館與旅游、生態博物館與遺產保護和民族文化發展、生態博物館在中國實踐和本土化的反思等引發了各種討論。一類觀點認為它是舶來品,其產生背景是工業化成熟后的西方國家,對于中國這類經濟欠發達、工業化推進過程中的國家并不適合。另一類認為引入它的目的是為了加強對地方自然文化遺產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可是在中國,最初就給它附加了推動地方經濟發展的重擔,使得它在具體實踐中與初始意圖相去甚遠。更多的學者與實踐者則認為新事物的發展需要一個長期的實踐、修正和改革的過程,不能一蹴而就,更重要的是從現狀發現問題、查找經驗進而進行改良。尹紹亭、烏尼爾通過比較貴州生態博物館、廣西的民族生態博物館以及云南的民族文化生態村,認為貴州生態博物館發展不盡如人意:花費巨大,可是修建的“資料中心”達不到預期效果,仍屬于展覽館性質;“資料中心”建筑有違整體環境美感;最核心和關鍵的問題在于違背了生態博物館由社區居民參與和主導這一主旨,生態博物館建設的全過程及管理都是政府和專家所為,當地人完全被置于被動接受的地位[6]。廣西民族生態博物館則在貴州生態博物館的經驗教訓基礎上,結合實際進行精準定位,采取信息資料中心與生態博物館保護區相結合的模式,力圖實現“館區結合,館區互動”。具體實踐中通過制定詳細的發展規劃,確定政府相關職能部門的職能和工作制度,努力打造廣西民族博物館與各民族生態博物館的“聯合體”,突出生態博物館的文化保護和文化傳承功能,并最大限度鼓勵社區群眾主動參與到項目中來,實現生態博物館的“學校”功能①里維爾認為生態博物館有三個角色:一是學習和研究社區以及社區環境過去和現在的實驗室;二是幫助社區居民保護和發展當地自然和文化遺產的保護中心;三是培訓當地居民保護自己文化的學校。。
依據建設和管理的主體來看,生態博物館在中國的具體運行模式有官辦和民辦兩種。前者以貴州“梭嘎生態博物館”、“鎮山生態博物館”為代表,后者以貴州黎平縣“地捫生態博物館”為典型(這也是我國唯一一座民辦型生態博物館)。甘代軍、李銀兵通過對兩種模式的經濟基礎、管理模式、動力機制進行比較,并認為民辦型模式比官辦型模式更具有效率,還提出生態博物館發展的主旨要保證經濟效益,維持其長期發展,并提出合作化或民間化是未來改革的方向,市場化模式不可避免,要加強產業化策略和突出文化保育的教育化[7]。
生態博物館理念重在保護生態文化遺產和人文文化遺產,這與銅仁地區民族生態文化旅游發展的目標不謀而合。原因基于以下幾點:
(一)旅游助推經濟發展是銅仁地區的現實選擇
銅仁由于其歷史、資源、交通、氣候等原因,經濟發展位于貴州省尾端,發展經濟、推動地方社會進步是當前第一要務。貴州提出工業強省戰略,可是工業化、城鎮化必須由資金來予以保證,從銅仁區域內的資源優勢、人力資本狀況、經濟發展態勢分析,旅游是當地經濟發展的最優選擇,可借助它來籌集地方工業升級發展、現代化農業建設、城鎮化建設所需的資金。廣西的生態博物館以及云南的民俗文化生態村建設在當地旅游業發展中起到的了巨大推動作用。銅仁與這兩地具有相類似的經濟發展背景、生態環境資源和民族民俗風情資源,可以采取類似的發展路徑。
(二)旅游是發展與保護兩相權重下的必然選擇
隨著各地旅游業的蓬勃發展,很多開發成熟的旅游景點現在都陷入到自然生態破壞嚴重、人文景觀缺乏文化底蘊、民俗風情趨同、特色不鮮明等詬病之中。一時間,在學術界和實踐界就這些青山綠水、世外桃源是否要開發?如何實現對這些生態資源和文化遺產進行保護展開了爭論。在追逐中國夢的過程中,民生是首要問題,少數民族地區,民風淳樸,民俗天然。銅仁目前仍屬于貴州貧困人口最多、貧困程度最深的山區之一,是貴州省武陵山區扶貧攻堅的主要陣地之一,脫貧是推動和諧社會發展、邁向中國夢實現之途的當務之急。不能因為保護而放棄發展,同樣也不能因發展而不加保護。尤其在霧霾肆掠的今天,要保證當地不走污染型增長的老路,要保住青山綠水,維護生態家園,必須尋找一條可持續地旅游開發發展之路。基于之前銅仁地區旅游開發資源及現狀的分析,要想助推地方經濟發展,實現人、環境、資源的和諧共生,只能走生態旅游與人文旅游之路。這與生態博物館的發展理念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三)調動原地居民的文化自豪感和保護意識是最佳途徑
喬治·亨利·里維埃有關生態博物館的定義中就強調了民眾和地方政府機構的共同作用,強調由當地居民作為活態文化的傳承者,通過他們的活動來展現并引領游客學習、理解這類民俗文化,甚至指導他們親自參與體驗,物化為科學文化知識,保留在游客的記憶里。這遠比博物館里的“死”的樣本、圖書和網絡圖片乃至視頻影視資料帶給游客的感官刺激要強烈和真切。銅仁現有的民俗文化村或城(苗王城)都流于俗套,且都是由企業或當地政府主導,原地居民僅僅是其中某些展演環節的表演者,或兜售小商品的商販,參與意識薄弱,他們從旅游開發中收獲的收益也并不大。且在物質利益的誘導下,他們逐步喪失其對自己民族文化的自豪感和認同感,缺乏主動地去體現、傳承民俗文化的意識,弱化了民族風情的感染力,也無法挖掘出民族內在的文化底蘊。我們應該借由生態博物館的理念,讓原地居民在自己生活的土地上,對每一棵樹、每一塊石頭、每一條河流都能了解熟悉它們的起源,傳承本民族的傳奇故事,沿襲民族的節慶、嫁娶、信仰等習俗……,激發他們的民族自豪感,主動去挖掘和展現本民族最為特色的風情習俗。
(四)建立大的民俗博物館與民族文化生態村類型的生態博物館,并使之相互融合,創新發展
在運作模式上,可以借鑒廣西的模式,在銅仁市建立民族博物館,將銅仁市各地各民族的特色服飾、生產工具、宗教儀具等可以物化的樣本進行歸類展示,以圖文的形式記錄展示各民族的風情和特色,以視頻演示的方式展示活動化的民族歌舞和節慶表演。但這都只能提供給游客一個總體印象和視覺感知。真正的民族文化展現,是需要通過在各個民族縣選擇具有地域文化和民族文化特色的村寨,依靠村民和當地政府專家的支持,通過制度機制的建立、進行文化生態保護、促進經濟發展,使之成為當地文化保護傳承的樣本和和諧發展的榜樣。民族文化生態村的本質是力求在全球化和市場經濟浪潮中,全面保護和傳承獨特的地域文化和民族文化,力爭實現文化與生態、社會、經濟的協調和可持續發展的鄉村建設的一種新型模式。有學者對生態博物館與民族文化生態村的異同點進行了比較,我認為在此可以不加細分,因為生態博物館是舶來品,需要中國化;而民族生態文化村產生于中國云南欠發達的鄉村,需要創新和發展,適應不斷發展的經濟社會,二者是完全可以結合起來的,互相融合發展,不需要使之局限于定義范疇的框架之內。一個村寨是采取生態博物館方式還是民族文化村方式,應基于當地旅游開發的力度以及具體的發展規劃。如果當地的旅游開發已有一定的基礎,著重在于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傳承,可以引用需要相對規范的制度和良好的管理的生態博物館方式;若當地經濟極為落后、封閉,經濟發展是第一要件的話,就應采取民族文化生態村的方式,邊發展邊保護。
在具體運作過程中,應當吸取貴州生態博物館建設以及廣西和云南發展建設的經驗教訓,避免走重復的錯誤路線。各生態博物館建設資料中心的選址、設計一定要考慮生態博物館與景區的距離和與景區的融合,不能突兀;資料中心建設需要相應的制度和規章,進行維護與更新;生態博物館與民族文化生態村的日常管理與運作應充分地鼓勵村民自治,增強村民對民族文化的認同感和自豪感,更好地展現和傳達本民族文化的精髓與特色;鼓勵村民發覺民族特色產品,開發獨具特色的旅游商品,避免旅游產品的趨同化、低質化、流俗化。在銅仁地區民族博物館和各類生態博物館和民族文化生態村之間要形成正式的管理框架,制定發展規劃和管理制度,定位準確,管理科學,堅持由政府主導,協調各地各生態博物館或民族文化生態村的和諧發展,避免同區域內的重復建設、盲目競爭,讓生態旅游和文化旅游有序發展。此外,為了保證該生態博物館運轉的長期性,應該采用政府主導、企業參與的方式,即把生態文化旅游市場放開,讓企業注資,按市場機制來運作,但是一定要把握住政府的主導地位,即政府制定相應的生態文化保護規則和開發條件,這樣可以解綁政府為數不多的財政資金,解決地方旅游業發展的資金瓶頸問題。這里可以借鑒“地捫生態博物館”的運作模式,充分發揮企業運營和管理上的高效性,避免政府在市場運作上的短板。
銅仁作為一個多民族聚居、民族文化悠長、民族風情獨特的山區,走旅游發展之路是必然的選擇。如何實現旅游開發與自然生態和人文資源保護相統一,是貴州面臨的現實難題和困境。應當借鑒國內已有的成功模式,運用生態博物館方式來實現對銅仁本地生態自然資源和民族文化遺產的原地保護,并由當地村民主動參與,充分分享旅游開發和市場經濟帶來的利益。但在具體實踐和運作中,也需要避免其他地區出現的問題,比如生態博物館的區位選擇、運作模式、管理機制、資金來源等,這些問題都有待今后進一步進行實地調研考證而逐步解決。
[1] 劉沛林,Geoff Wall,張玉冰.論湘渝黔邊區民族文化旅游區的建立[J].經濟地理,2004,(1):119-123.
[2] 安來順.在貴州省梭嘎鄉建立中國第一座生態博物館的可行性研究報告(中文本)[J].中國博物館,1995,(2).
[3] 劉沛林.生態博物館理念及其在少數民族社區景觀保護中的作用——以貴州梭嘎生態博物館為例[J].長江流域資源與環境,2005,(2).
[4] (法)喬治·亨利·里維埃.生態博物館——一個進化的定義[J].中國博物館,1986,(2).
[5] 金露.探尋生態博物館之根——論生態博物館的產生、發展和在中國的實踐[J].生態經濟,2012,(9):179-184.
[6] 尹紹亭,烏尼爾.生態博物館與民族文化生態村[J],中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9,(9):28-34.
[7] 甘代軍,李銀兵.生態博物館中國化的兩種模式及其啟示[J].貴州民族研究,2009,(3):41-46.
The Path Thinking of Establishing Eco-Museum Based on the Ecological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Cultural Protection——the Conception of establishing history and folk culture eco-museum in Tongren, Guizhou
PENG Hong
(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 Tongren University, Tongren, Guizhou 554300, China )
Since introduced into China in 1980's ,eco-museum currently has become one of the highly-praised modes in the development and protection of tourist attractions on folk culture. It lays emphasis on protection in the original places, namely which means presenting and protecting the "living cultural heritage" naturally and ecologically, making the protection and preservation of folk culture more original, more localized and more dynamic. In this paper,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Tongren tourism resources and tourism development situations, it is concluded that the ecological and cultural tourism is its inevitable choice. By means of analyzing eco-museum's connotation and its application in China, it is suggested that the eco-museum on history and folk culture should be established in Tongren, hence realizing the harmonious development between local ecological tourism and culture protection.
eco-museum, ecological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protection of folk culture
F592.6
A
1673-9639 (2015) 02-0132-07
(責任編輯 張鳳祥)(責任校對 王小聰)(英文編輯 何歷蓉)
2014-11-23
銅仁學院院級項目“構建銅仁地區旅游文化經濟圈的影響和策略研究”(TH1119)的研究成果。
彭 虹(1980-),女,苗族,湖南新晃人,中南財經政法大學在讀博士,講師,研究方向:西方經濟學、民族地區經濟發展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