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動教育資源與培訓中心項目”中的教師和學生

易進

“移動教育資源與培訓中心項目”是教育部與聯合國兒童基金會攜手合作，在四川省青川縣和蒼溪縣、甘肅省西和縣和平涼市崆峒區開展的教育項目，旨在加速地震災區學校實現“重建更美好”的目標。該項目自2009年年底開始，在5年的時間里，一方面為項目校提供各種教學資源包，另一方面組建縣級導師團隊并建立導師定期下校指導的機制，對項目學校教師進行持續的專業指導。項目最突出的特點是“移動性”，即一部分教學資源包由導師團隊隨車帶到項目學校，在學校現場對其教師和學生進行指導。

從2012年開始接觸這一項目開始，筆者主要負責對項目的實施過程和效果進行評估。評估工作先后進行過兩輪。第一輪是2013年年初的項目中期評估，主要通過問卷調查、學校走訪、訪談等方式考察項目是否按預期目標開展；第二輪是2015年春季的結題評估，主要通過項目資料分析、訪談、課堂觀察等方式全面回顧和總結項目的實施經驗及成效和影響。

一、項目中的學生

根據項目辦的資料，截至2014年6月，項目所覆蓋的學校（包括教學點）總計570多所，項目惠及的學生人數達十萬余人。

1. 學生可利用的學習資源增多

四地按照項目計劃將項目提供的學習資源發放到項目學校。這些資源主要包括體育包、圖書包、衛生包、游戲包、音樂包等，各類學習資源得到較好利用，對學生的學習和發展發揮了一定的促進作用。本文主要以體育包和圖書包為例來談移動資源的利用情況。

（1）體育包

以前學校只有幾個籃球，體育課根本不夠用，現在有了這個體育包，基本能保證兩個學生有一個籃球，學生比較少的班級，能達到一人一個。手里有球，孩子們能夠實際操練，興趣也提高了，都很愛上體育課。

—甘肅省崆峒白廟小學體育教師

項目提供的體育包可以很好地解決農村偏遠地區學校體育用具短缺的問題，使這些學校有條件開展豐富多彩的體育活動。項目學校對體育器材也進行了很好的保管，設置專門的器材存放室，并對體育包中各種器材的借用給予專門記錄。體育包的使用時間除體育課和學校運動會之外，還包括“陽光體育”大課間活動。項目學校制訂出大課間體育活動安排及相應的器材使用計劃，提前規劃每天各年級各班使用何種體育器材，確保各班學生有機會使用多種不同的體育器材。此外，學生在課外活動時也能借用體育用具鍛煉身體。

（2）圖書包

我校語文教師對圖書包的利用還是比較多的，能夠很好地結合課內需要。比如講高爾基的《小攝影師》，教師會從學校借來高爾基的《童年》，讓學生們通過更多的角度和事例了解高爾基的童年。講到《魯濱遜漂流記》時，書里面是節選，教師會引導學生去看整本書，這樣學生就能更好地理解課文所講的內容。

—西和縣西青永豐小學教師

項目提供的圖書包也在學校里得到較好的保存與使用。中期評估中的學生問卷數據顯示，包括項目提供的圖書包在內的學校圖書資源已成為學生獲取課外知識的主要渠道（圖1）。實地調研發現，教室圖書角的很多書已被翻舊，尤其是童話、寓言、圖畫類。

各個項目學校都設有專門的圖書室。有的把項目提供的圖書包單獨放置，供學生借閱；有的把圖書包中的圖書和學校的其他圖書一起放在書架上。學校每周會安排專門的興趣活動時間，在這個時間段，學生可以借閱圖書，或在午休和晚自習時借書看。周末也可以按規定借閱圖書，一次不超過兩本，半個月之內歸還。很多項目學校不但設有圖書室，還在每個班設有圖書角。圖書角的書有的是由班主任從學校借來的，另有一小部分是學生自己的書，帶到學校供同學傳閱。

2. 學生在校體驗更加安全和友善

我覺得（項目）期間學校的校園文化發生很大的變化。因為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倡導的愛生教育，就是要關注兒童，要在很多方面為孩子著想，所以這個項目實施之后，學校里的很多標語都讓我感觸很深，比如在打水處有個標語“小心燙著”。以前貼的都是名人

名言。

—四川省青川縣導師韓秀蓉

項目堅持聯合國兒童基金會一直以來倡導的愛生理念，在項目學校努力營造利于學生成長的友好環境。除了學校設施及環境布置充分考慮學生的實際需求外，很多項目校注重將教師和學生的各種藝術或文字作品融入校園環境，通過展示與肯定學生的努力，使學生對學校有歸屬感。

學生問卷數據顯示，項目校的氛圍在朝著對學生友好的方向轉變，學生對學校和教師的負面感受在減少（圖2），對教師的信任有所增多（圖3）。

3. 學生學習積極性提高

最起碼學生的自信心增強了，以前上課不敢回答問題，現在大多數學生能積極回答問題。學生的學習興趣、主動性也有了提高，作業能及時地交上來，小組學習時也能積極討論。

—西和縣項目校教師代表

在項目縣導師和項目校教師的眼中，學生的學習態度在項目實施期間有了明顯的改善。學生問卷結果顯示，學生課堂舉手發言的積極性有所增長（圖4），對學習的自信心也有明顯改善（圖5）。此外，實地走訪項目學校時，評估小組觀察的32堂課中，有30堂課學生能夠積極參與學習。

二、項目中的教師

本次項目涉及的教師人數總計為8 063人，其中甘肅省平涼市崆峒區教師人數為1 405人，甘肅省西和縣教師人數為2 479人，四川省蒼溪縣及青川縣的教師人數分別為2 574人和1 605人。

1. 教師培訓成效顯著

之前我們接受和實施的培訓脫離學校的實際情況，即上面有什么培訓，我們就培訓什么。但是這個項目實施是看下面的學校需要什么才培訓什么，從過去的由上到下轉換為由下而上的培訓。過去的培訓多是在縣里，即把教師集中在縣里培訓。這個項目倡導的是送教下鄉，將培訓轉移到教師身邊，進行面對面的培訓。

—蒼溪縣教師進修學校教師、縣項目辦負責人

（1）教師培訓機會增多

基線調研時，兩地均有教師沒有機會參加過培訓，參加培訓的教師大多也是一年參加1次。2013年的教師問卷顯示，所有教師均有至少1次的培訓經歷，且大多是一年參加2～3次，總體來看培訓機會明顯增多。項目改變以往少數教師缺乏培訓機會，而同時個別教師的培訓機會過于集中的現象，使一年參加2～3次培訓的教師比例高于只參加1次培訓的教師（圖6）。

（2）教師培訓的持續性和針對性增強

項目中的教師培訓采用非常多樣化的方式，已不是單純的培訓，而是為教師提供持續的、有針對性的專業支持和服務。項目導師為教師提供專業培訓和指導的基本模式是：通過調研了解教師專業發展需求，發現學校已有的經驗；通過多形式研修和培訓，如專題講座、示范課等形式，了解教師專業素質；通過定期活動機制，如導師與教師一對一、劃片包干等方式建立合作共同體。

項目組織的教師培訓由于形式多樣，且多數在教師所在的學校教育教學現場進行，受到當地教師的廣泛歡迎。

2. 教師專業素質提升

教師問卷數據顯示，項目實施可以增進教師對教育教學專業知識的了解和掌握。其中，在教育知識方面，提升最為顯著的是教育科研方法、新課程改革理念、學前教育和入學準備教育。在教學知識方面，提升比較顯著的有優秀課例的分析方法、課件制作技術、教學方法更新、教材分析、課堂互動等。

此外，項目校教師在專業理解和行為方面也有較明顯的改進，對學生家庭背景的了解有所增加，絕大多數能夠在課堂上讓學生自由提問，關于男女生學習能力差異、課堂教學兼顧所有學生等方面的認識略有好轉。

3. 教師課堂教學行為改善

導師來上課，教學理念不一樣，教學方法比較新穎，能把學生吸引到教學中去，學生樂意聽，愿意回答教師提出的問題。我們以前上課，枯燥無味，學生回答問題不積極。采用導師的方法后，學生愛學、樂學，學習興趣比較高。

—崆峒區劉廟小學教師

結題評估時在項目校的課堂觀察結果顯示，一半以上的課堂教師提問具有啟發性，能對學生回答做出及時而恰當的反饋，課堂教學資源的使用較好，有一半的課堂采用分組合作學習的教學方式。

項目學校教師課堂教學行為改善的具體表現有五個方面。第一，教學活動形式多樣，為學生自主探索和嘗試提供多種機會。例如，讓低年級學生獨立嘗試按照顏色和形狀對圖形進行歸類，音樂課上讓學生嘗試用不同種類的打擊樂器為歌曲配樂。教學組織有小組內互相幫助、小組間競爭、兩人結對討論，以及全班集體活動、個人獨立學習等多種形式。第二，教師更加關注學生學習情況，體現出對學生的關愛。例如，在要求學生自己畫出生字詞時，語文教師會巡回觀察學生是否能找到生字。第三，教師提出啟發性問題的情況越來越多，能有意識地通過提問激發學生參與學習。第四，絕大多數教師在課堂上對學生的發言和表現給予積極的回應。一般采用鼓勵性的語言給予表揚，或者點評學生表現的優缺點。第五，教師在課堂上不是高高在上的權威形象，學生指出自己在課堂上的小錯誤時，都會坦然接受，有的說：“哦，對不起，老師這里寫錯了。”有的說：“是的，老師弄錯了。你們可要仔細點，不要像老師一樣犯錯誤。”這展現出教師對學生的尊重，也體現出教師的專業素養。

總之，根據項目評估的相關資料，“移動教育資源與培訓中心項目”為目標群體提供豐富的教學和學習資源，學校環境更加友善，使學生在校感受總體比較積極，學生大多能積極主動、心情愉快地投入學習。由項目導師設計并組織、實施的教師培訓活動豐富多樣，可以增加當地教師接受專業培訓的機會，豐富教師教育專業知識，提升教師課堂教學水平。

（作者單位：北京師范大學教育學部）

（責任編輯：任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