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院校現代學徒平等權的法律保障研究

摘 要：現代學徒應享有與其他社會主體平等的權利，但從整體上看，他們的政治平等權、經濟平等權和社會平等權均缺乏法律保障。正視學徒在以上三個方面遭受的種種不平等際遇，進一步采取切實措施促進和保障現代學徒的平等權利，使他們在新的歷史條件下更好地發展，這是建設法治國家和法治社會的應有之義。

關鍵詞：現代學徒；平等權；法律保障

本文是2014年度山東省軟科學立項項目《基于山東省會城市群經濟圈產業轉型升級視角下的高技能人才培養研究》（項目編號：2014RA03028）階段性成果之一。祝培培，女，碩士研究生，講師，研究方向：高職教育，發表論文數十篇，參與多項國家級、省級課題研究。

目前國內不少高職院校都是從中等專科學校升級而來，在人才培養模式上照搬或模仿本科院校，由此造成了極為嚴重的后果，一方面嚴重削弱了職業技術教育，另一方面又培養出大量名不副實的大學畢業生。這造成了中國勞動力市場雖然求職者眾多，卻在頂端創新人才與底層熟練技術工人同時匱乏的怪現象。

職業院校為突破瓶頸，紛紛引入校企合作，但實際的情況是校企合作沒能真正落到實處，校企融合還不夠深入，企業參與育人的積極性沒能得到充分發揮，培養出來的畢業生與企業需求的差距較大，尤其是畢業生的職業發展后勁“缺肥少力”，這樣不僅制約了學生的終身職業成長，更直接影響到職業教育的聲譽和企業參與技能人才培養、支持職教創新發展的積極性，最終影響到中國制造品質的提升和“中國智造”進程的推進。

對于職業教育的加強，可依托于“現代學徒制”這種新的教學方法，避免職業教育改革淪為“換套教材”的結局。推行“現代學徒制”最重要的意義恰恰是在教學方法上將職業教育與高等教育進行切割，從而為中國教育改革從“過分重視高等教育擴張”向“高等教育與職業教育并重”的復歸打下基礎。

2015年5月，《國務院關于進一步做好新形勢下就業創業工作的意見》提出“支持企業以新招用青年勞動者和新轉崗人員為重點開展新型學徒制培訓”[1]。2015年8月，人社部、財政部共同印發《關于開展企業新型學徒制試點工作的通知》。通知決定開展企業新型學徒制試點工作，選擇一些大中型企業作為試點單位，每家企業選拔100人左右參加學徒制培訓。開展學徒制培訓的企業，可按規定享受職業培訓補貼，每人每年補貼標準原則上控制在4000元至6000元[2]。2015年8月，教育部辦公廳關于公布首批現代學徒制試點單位的通知（教職成廳函〔2015〕29號），決定遴選165家單位作為首批現代學徒制試點單位和行業試點牽頭單位（以下簡稱“試點單位”）[3]。一系列的舉措為現代學徒制在職業院校的預運行提供了保證。

就職業院校而言，現代學徒實施中的利益相關者，包括政府、企業、產業指導委員會、工會、學校、企業教師、學校教師、學徒等，甚至還包括第三方培訓或中介機構。雖然國家和地方政府高度重視職業教育，如何平衡這些利益相關者的權責，但還沒有明確完善的法律、政策和制度支持，缺乏根本性的保障，國家層面尚未形成實施現代學徒制的頂層設計。這里立足于職業院校僅討論現代學徒平等權的法律保障問題。

1 現代學徒政治平等權的法律保障問題

國外發達國家對學徒的法律保障上升到了國家立法的層面，如瑞士《職業教育法》（2004）、德國《職業教育法》（2005）、愛爾蘭《學徒制法案》（1993）、英國《學徒制、技能、兒童與學習法案》（2009）、意大利《學徒制鞏固法》（2011）等[4]。

在我國，學徒在此之前沒有公開地作為勞動力制度的一個部分進行規范，更不用說公開地試點和推廣的。從法律角度來看，學徒還不是正式企業員工。另外勞動法還規定企業不能與年齡未滿16周歲的公民簽訂勞動合同，年齡不滿16周歲的學生按照我國勞動法不能成為企業的正式員工[5]。目前教育部所主推的2類現代學徒：一是技術工人，為的是解決學習和經驗不能兼得的問題，即是從一個受過系統教育的學生到一個成熟的產業技術工人之間，存在需要通過實踐來解決的鴻溝；另一是校企聯合培養，兼顧了學生和工人的雙重身份。這也反映了目前更為深刻的產業升級和勞動力市場改變的背景下，更進步的產業升級、技術進步需要更為成熟的產業工人。這同時就要求在法律上帶來一系列改變，例如：工會等方面的權利，并承擔相應的義務？現有的《勞動合同法》框架下，還缺乏完善的學徒制度法律規制，是否應該先行完善？或是允許各地試點的同時，進行制度試點？

2 現代學徒經濟平等權的法律保障問題

2015年8月，人社部、財政部共同印發《關于開展企業新型學徒制試點工作的通知》中規定學徒在學習培訓期間，按照勞動合同約定，由企業根據學徒實際工作貢獻支付不低于當地最低工資標準的學徒基本工資[2]。

但實際情況往往是學徒付出了較高強度的工作，卻只有極低廉的薪酬，高職學生參加生產實踐，同工同酬是理所應當的。但現實難免會出現學徒頂崗的勞動強度，超越了法律許可的界限。如汽車及零部件制造廠，一條生產線上一周工作6天，每天工作在12個銷售，有時候還要加夜班。但根據國內法律，在校實習生每天工作時間不得超過8小時，也不得上夜班，而且學校應該讓學生進行與專業相關的實習工作。這些規定很容易被企業普遍地忽視。

3 現代學徒社會平等權的法律保障問題

1.勞動權利

在過去，學徒對師傅有很強的人身依附，要想師傅好好教，就得做好長期給師傅做“廉價勞動力”的準備。在現代社會本質問題依然存在，員工只有保持穩定性，企業才舍得下精力、出成本去培訓。如果明知學徒出師就可能離職，即使政府人均補貼幾千元，企業也未必有全力參與教育培訓的動力。但從理念上說，學徒不應被視為企業或學校的私有物，尤其是納入新型學徒制的框架下，更要讓培訓多一些公益性，形成多贏局面，而不僅是企業完全主導利益格局。

2.教育方面權利

從就業培訓到職業教育。現代學徒制關注學生的可持續發展及職業流動需求，強化了基本素質、通用技能及基礎理論的培養，因此更加具有教育屬性。如德國雙元制中，學徒如不具備普通中學證書，就必須參加全日制職業學校或基礎職業培訓年；英國每個職業的學徒制框架都要求包含能力本位要素、知識本位要素和關鍵技能要素；荷蘭的學徒制項目也規定必須包括社會/文化的、普通/技術的以及職業的三個維度[4]。國內的現代學徒制實施中借鑒了國外發達國家的經驗，2015年8月，人社部、財政部共同印發《關于開展企業新型學徒制試點工作的通知》明確了試點內容，主要包括培養對象和培養模式、培養主體職責、培養目標和主要方式。培養模式采取“企校雙制、工學一體”的方式，即由企業與技工院校、職業培訓機構、企業培訓中心等教育培訓機構采取企校雙師帶徒、工學交替培養、脫產或半脫產培訓等方式共同培養新型學徒。培養目標以中、高級技術工人為主，培養期限為1～2年。培養方式是在企業以導師帶徒為主，在培訓機構以指導教師帶徒為主，采取工學一體化的培養模式。保障了從就業培訓到職業教育的轉換[2]。

打通升學通道。在國外，現代學徒制把學徒制與正規教育體系整合在一起，承認學徒制與學校教育具有相等的地位，同時還為學徒搭建繼續接受正規學校教育的通道。如英國、德國、法國等國都將現代學徒制納入國家的正式學制中，并且學徒獲得的職業資格證書可以與全日制普通教育文憑銜接、融通。關注國內，近年來包括我省在內的多省市教育廳開始在部分中職、高職院校與普通本科高校開展“3+4”、“3+2”分段培養職業教育招生試點工作，越來越多的初、高中生投身到職業教育大潮中去，職業教育不再是“終結教育”，“缺乏升學通道”有望不再成為困擾職業教育發展的難題。

3.社會保障權利

在現代學徒具體實施中，從非在職員工中所招學生的學徒身份問題時，許多職業院校采用的是學徒、企業和學校之間簽訂三方協議方式，這種方式與勞動法中的勞動用工合同還有所區別，雖然企業承認學徒的員工身份，但從法律角度來看，學徒還不是正式企業員工，相應的學徒的責任保險、工傷保險等問題不易解決。例如，2006年4月20日，江蘇省興化市強勝不銹鋼制品廠學徒工小沈，發生事故，左前臂被絲機絞頭絞斷，作為“學徒工”的小沈算不算廠里職工？其受傷后廠方是否應該承擔責任？成為小沈與不銹鋼廠爭執不下的“焦點”。在雙方勞動關系無法確定的情況下，小沈又如何向廠里討要工資、補繳保險費？[6]

根據《工傷保險條例》第十八條規定，提出工傷認定申請必須提交受傷害人與用人單位存在勞動關系（包括事實勞動關系）的證明材料[7]。在缺乏這一證明材料時，負責工傷認定的工作人員通常會要求申請人補交，并告知如果沒有該項材料，將很可能無法認定為工傷。如果申請人確實無法提供該證明材料，仍繼續走工傷認定程序，很可能會徒勞無功。

可見，學徒已學習期間享受正式員工的薪酬福利待遇，其雙重身份和國際界定學徒雙重身份的慣例不完全相符，急需相關部門和專家根據我國現階段實際情況，對現代學徒制學徒的雙重身份進行實事求是的界定。

4 結語

目前部分高職、中職院校都有學徒安排到對口實習單位實習，單位也會給予學徒一定的津貼工資，既然有工資和津貼，依照我國的勞動法，學徒和該單位都可以形成雇傭關系，并且可以依照勞動法的相關權益和義務。但往往能看到許多學徒權益受到侵害，也跟勞動者保障制度執行跟不上要求有關。相關勞動執法部門不能及時查處違法行為。不少學徒認為自己處于弱勢，若果有申辯或者求助于外界伸張權益，則自己的實習機會就會喪失，而且有可能會影響到以后的就業，如此種種。有些省份也已針對這些情況提出了解決方案，如廣東省法制辦《廣東省高等學校大學生實習見習條例（征求意見稿）》正在對外進行征詢意見，對其進一步完善，再按立法程序進行下一階段工作，這會很好的推動保護學徒見習和實習的權益。這是個好的開始。如果學徒也重視自己的權益，積極維權，相信對于侵害學徒權益的行為也將產生積極意義！

參考文獻

[1]國務院.國務院關于進一步做好新形勢下就業創業工作的意見[EB/OL].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15-05/01/content_9688.htm/2015.8

[2]財政部.關于開展企業新型學徒制試點工作的通知[EB/OL]. http：//kjs.mof.gov.cn/mofhome/mof/zhengwuxinxi/zhengcefabu/201508/t20150805_1405492.htm/2015.8

[3]教育部.關于公布首批現代學徒制試點單位的通知[EB/OL]. http：//www.moe.gov.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A07_sjhj/201501/182996.html/2015.8

[4]關晶，石偉平.現代學徒制之“現代性”辨析[J].教育研究，2014（10）

[5]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EB/OL]. http：//www.gov.cn/banshi/2005-05/25/content_905.htm/2015.8

[6]蔡昌.學徒工斷臂之后[J].中國社會保障研究，2008（3）

[7]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EB/OL]. http：//www.gov.cn/banshi/2005-05/25/content_905.htm/201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