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憶征程 （9）

劉仁剛

第四十一回

不逢時，趕上長春鬧奇案

網絡會，必須選在一汽開

1999年，雙大（依托大行業、大企業）戰略收獲頗豐，主要標志有三方面：一是納入國家路網規劃的高等級公路各分行都抓了不少；二是以郵電設備買方信貸為手段促進支撐當時國內通訊業的GMS發展；三是以資金結算網絡為手段，實現大型企業集團生產、研發、銷售一體抓，形成網絡和鏈條。

一汽與總行簽署的合作協議中，很重要的一條就是建行為一汽搭建資金結算網絡，這樣不僅有利于企業對自己的監控和調度，也可以提高資金使用效益。我們這次會議，就是經過了辦法制訂和流程梳理，建行作為大型企業集團的首家資金結算網絡必須成功，而要想成功，不僅一汽集團的財務部和銷售公司必須配合，其相關合作單位，特別是遍布全國各地的數百家銷售代理公司也必須接受面對面培訓。

那次會議規模很大，一汽集團和建設銀行都投入了很大精力。但唯一令人擔憂的是，就在我們開會之前的一個時間段，吉林，特別是長春市接連發生了十余起被稱為“刨錛”的刑事案件，而且沒有破案，甚至沒有線索。所謂刨錛，就是犯罪分子用瓦匠用來敲磚的工具（錛），夜間尾隨行人趁其不備敲擊后腦勺，致其斃命。據說，從事后的現場看，罪犯不索財，不劫色，針對的對象復雜，沒有爭斗過程。這個消息當時全國已經傳開，我們都很緊張。而這次會議無法在其他地方召開，只能“偏向虎山行”了。記得我們在會上會下不知強調了多少次紀律，一汽和分行不知花了多大精力，才確保了這次會議圓滿結束，才確保了300多名與會代表沒有出任何問題。

第四十二回

食住行，總理排出依次性

汽車貸，申報半年始獲批

1997年，我行率先提出了針對個人、以消費為目的的汽車貸款，應該說的確比較超前。制度、辦法、流程甚至與保險公司等相關部門的關聯保障等都考慮得比較成熟了，甚至海內外媒體都有了報道和評論。西方媒體曾經這樣評價：“中國建設銀行率先提出汽車消費貸款，這才是真正的商業銀行。”我們將方案層層上報，并等候消息。殊不知，過了一段時間，傳來消息，朱镕基總理說要放一放。理由是：按照我國的國情，排位應該依次為衣食住行，現在衣食沒有太大問題，但住的問題還沒有解決，怎么好先解決行的問題呢？況且路的問題、油的問題、環境污染的問題等，都需考慮啊！隨著各方面的發展和進步，這個方案半年后得以批準。

有人可能會說，消費貸款不良率高，事實上盡管辦法有需要完善的地方，我國個人征信體系尚不健全，但出現不良主要還是我們主觀因素。一把菜刀，廚師和兇犯都可以用，廚師用，它是工具，兇犯用，便成了兇器，而菜刀本身沒有罪過。我們應該研究如何不要讓菜刀流失到兇犯手里，甚至是研究如何減少兇犯的問題。

第四十三回

晚班，省長一同議重組

為工作，武漢異地度中秋

前面提到過湖北荊襄磷礦，這個亞洲著名的磷礦，由于其礦石含磷品位居于保本點，加上其脫硫難度較大，成本較高，所以到了1999年虧損較為嚴重，地方政府感覺負擔重，希望盡早脫手。他們提出了重組方案，但對銀行債務卻放在了次要的位置。中秋節那天，我們一行人與湖北省政府約好在政府會議室商議重組方案。掌燈時分，負責工業的副省長周堅衛以及十三四位各相關廳局的廳局長，加上我們幾位同志把會議室已經坐滿了。大家開誠布公，暢所欲言，各抒己見，但核心問題依舊談不攏。我們從建設銀行歷史上一直對湖北經濟建設予以支持，到荊襄磷礦從建設到投產后的一貫服務，再到該項目對湖北所做的貢獻和影響，層層遞進，讓他們看到了建設銀行的真摯和誠懇，他們認為建設銀行提出的方案，是一個對國家、對地方、對礦山、對銀行都有利的方案，如果我們只從本地區本單位的角度出發是不負責任的。

記得那天中秋之夜，我和同行的幾位一起在東湖邊上遙望北京。我當即引用了蘇軾的名句“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第四十四回

五百強，跨國公司作標的

連軸轉，一早匯報面小川

時間到了1999年，對外開放出現了井噴式變化，以世界500強企業進入中國為標志，我國經濟的發展模式已經在利用外資方面從原來的"三來一補"，向直接利用外資（FDI）轉變。建設銀行長期以來服務于國內客戶，又局限于基本建設領域，這兩方面的局限已經明顯制約了自身發展。世界500強企業，無論從規模還是技術，無論從經營理念，還是金融需求，都代表著國際最先進水平，如能與他們合作，我們所得到的不僅僅是眼前的一磚一瓦，而是對培養我們的創新意識、應對策略、服務質量都有幫助。在原有的一份報告上小川行長有批示，說這個選題很好，世界500強是一個全新的也是十分重要的群體，建設銀行要拿出對策盡早行動起來，他要求近日要親自聽取一次專題匯報。得到這個消息，我們在原有報告的基礎上，又下大功夫，群策群力，最后我們為了保證匯報質量，竟然在附近賓館干了個通宵。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在黑樓向小川行長、早航副行長匯報了。也是通過這次匯報，我們比較系統地掌握了跨國公司進入中國的分布和規劃，同時有針對性地提出了金融服務對策。

第四十五回

再遷址，八年之后搬黑樓

豐匯園，率先房改貨幣化

1998年，歷經八年的建設，屬于建行自己的辦公樓終于在金融街矗立了起來。要說這個辦公大樓還是很有特色的。其一，是顏色特別，大理石貼面，純黑顏色，直至今日，偌大的北京也很難找到第二座；其二，是造型特別，遠看像座鼎，再遠點兒看像座堡壘，難攻易守；其三，是地點特別，規劃中的金融街還基本處于"沙盤"階段，建行黑樓就率先進駐了，形單影只，孤零零的，很是寂寞。搬進黑樓后，我們感覺是真正現代化大銀行了，用料考究，室內還是軟包，衛生間的門是黑櫸木的，配之可以照人的理石地面和巨大的云石吊燈，嘿，高大上！但不久就發現了不足，一是有效使用面積不大，二是內環式設計使有些房間不可能有窗戶，時間久了缺氧不說，如遇上停電，屋里漆黑一片，效果堪比洗照片的暗房。我所在的730房間就屬于這個戶型，面積很大，沒有窗戶。我就經歷過一次突然停電，摸黑找不到門的恐怖經歷。后來為解決不斷提拔的部門領導辦公場所，又在大工區隔上幾個“陽光房”，種花養草合適，辦公不妥，無絲毫隱私可言。

當年算是雙喜臨門，建行在辟才胡同的家屬宿舍也蓋好了，但是貨幣化。對貨幣化分房，是大家不懂也不解的概念，不僅豐匯園這個地點好的新房，就是榆樹館、太平橋、翠微、景泰這些住了多年的舊房也一并貨幣化了。記得由于供需矛盾，個別戶型還進行了拍賣競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