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偶遇千年紅豆杉果酒

阿友

野生紅豆杉是世界上瀕臨滅絕的天然珍稀抗癌植物，屬國家一級保護植物，素有“生物黃金”和“植物大熊貓”的美譽。在安徽省黃山市休寧縣板橋鄉的浙嶺群山中，生長著目前已發現的40多株罕見的稀世珍寶——千年紅豆杉野生群落。

一個陽光明媚的深秋清晨，我和朋友一行人從休寧縣城出發，駛上蜿蜒狹窄的蘭樟公路，沿沂源河逆流而上，半小時后來到了板橋鄉的板橋村，只見村前山坡上并排屹立著3株樹齡1200年的巨大“徽州紅豆杉之王”。古樹魁偉、挺秀，高20余米，樹圍均超過5米，5個壯漢聯手方能合抱。3株古樹枝繁葉茂，樹冠直插云霄、遮天蔽日，被村民堆砌高臺以護之。

南方紅豆杉的全身都可入藥，根、枝、葉中均可提煉出國際上公認的防癌抗癌藥劑——紫杉醇。每到10月中旬，休寧縣大山中約100多株樹齡500年以上的紅豆杉，其中10%的雌樹會結滿紅豆，披掛露珠的果子在秋陽的照射下晶瑩、紅艷，分外奪目。紅豆杉果富含紫杉醇、蛋白質和鈣、磷、鐵等礦物質及多種維生素，是天然的抗氧化（抗衰老）植物。紅豆杉生果毒性很大，大量食用可能會產生抑制骨髓造血功能、白細胞下降等嚴重毒副作用。在板橋，當地老百姓食用紅豆杉果子的方式是取其泡酒。

每年秋季，紅豆杉果成熟之時，鄉里嚴令禁止村民攀樹折枝采果。于是，人們都在十月下旬等果子熟透被風吹落之時，便在樹下空地鋪上舊床單收集果子。可是這些嬌嫩的果子一旦落地就會摔破，并迅速爛掉失去食用價值。這么好的東西白白爛掉確實可惜，于是在征得當地林業部門許可后，山民們便由鄉林業站工作人員監督，架起梯子，小心采摘。紅豆杉稀，紅豆杉果更罕。板橋村的3棵大紅豆杉只有一棵是雌樹，而且還不是每年都掛果，因此果子量相當少，導致果價奇高卻有價無市。

鮮果采回簡單沖洗后即可入瓶泡酒。一斤酒放多少果子沒有固定的比例，放入50枚或是80枚都可以，適量、適口就好。村民們選用的原酒是當地人用自產糧食土法釀造的60度燒酒，市價40元1斤。這種土燒老酒入口極潤但辛辣熱嗓、余味干澀。果酒泡制一年后，酒體會變得淺黃渾濁，果子皮逐漸裂開并呈現出暗黃色，果肉纖維和果汁與老酒充分融合，化作細小飄絮游蕩在液體中。

筆者有幸在一個農家樂品嘗過這難得一見的千年紅豆杉果酒。紅豆杉果子當真神奇，竟讓老酒變辛辣為綿甜。入口時，一股清幽的植物芬芳便夾雜著酒香飄入口中，酒水綿柔、清冽、甘甜，沁人心脾，進嗓圓潤舒暢、余味悠長，全無燒灼熱辣之感。筆者是慢性胃炎十多年的老病號，從不飲酒或進食辛辣之物，今偶遇千年大自然精靈造化之尤物而開戒。奇怪的是，酒后腸胃并無絲毫灼痛之感，實在令人稱奇。一兩果酒下肚之后雖無不適，但仍感頭暈腳輕，有種飄飄然似要羽化登仙的感覺。至此，大自然孕育的神奇與慷慨饋贈，順理成章地被山民們創造成為生態旅游商機：一小杯20克果酒竟然賣到50元還是限量版。價高至此，山民也并不很舍得賣，大都作為家庭逢年過節時的助興飲品，以及饋贈至親的高端禮品。

在休寧縣城有個珍稀植物園，當地人做過實驗，用通過人工嫁接繁育出的南方紅豆杉樹結的果泡酒，卻遠遠沒有天然野生果子酒的口感純正、酒香馥郁。果酒的功效究竟如何？山民們笑語：“但凡常年飲用者均身體強健，極少生病。”

佇立溪谷，凝目懸崖峭壁間，深秋暖陽中，山風拂過紅豆杉枝頭沙沙作響。聽，那是有愛相伴不寂寞的古樹在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