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醉人人自醉

莎菲

初秋，雖然有幾場淅瀝瀝的小雨，但仍是酷夏的延續，溫度雖降，燥熱難免。回到故鄉四川遂寧市，從未與初中同學相聚的小不點兒鄧鄧邀約，決定來一場聚會。

在這個距離重慶最近的川中小城市，雨沒大降，天氣跟這里人性格一樣，熱氣騰騰。加上可能有不期而至的雨，她選擇了一個臨江的餐廳。城市南端的二橋像根綢緞，扭著身姿屹立在新舊城之間，偌大的觀音湖用處子般的寧靜愉悅著我們的眼睛。

大大咧咧、辦事不嚴謹是我的風格，所以沒有約定時間。我倆等到六點，同學們還沒來。試著打了四個電話，有三個在麻將桌上——周末四川人的快樂我是理解的，何況他們在桌上，陶醉的不是票子飛舞，而是段子和玩笑，是朋友間親密無間的取樂。

“這邊的人晚飯一般都在六點半到七點之間。”果然，不一會兒，陸陸續續進來好幾個電話，都是還在麻將的女同學。29年沒見，些許滄桑掩蓋不了那些熟悉的臉蛋，身材依然如舊，竟然感覺不到啥變化。倒是禿頂的男同學一進門嚇了我一跳：“老杜，不是幾年前才見的嗎？怎么都這樣了？”當然還有一身霸氣的，怎么也想不起，要熟悉的同學介紹，拼命回憶才勉強對上號。

熱熱鬧鬧的“重新認識”后坐定，有人拿出手機，又呼喚幾個飛快地趕來，再介紹再認識。有人從手機上翻出初中畢業照片，開始輪流著看，一個個地回憶名字;有人拿著手機一個個地加微信，很快建起同學群;異地的同學傳來近照，在手機的另一端回憶青蔥歲月。一個小時過去，“班長”發話，開始吃飯吧！同學們才醒悟般地舉起葡萄酒杯，站起來，讓杯杯相碰發出悅耳的輕響。

沒有酒桌規矩，沒有應酬虛禮，小不點兒從自損開始，說多年沒聯系大家是因為當年成績太差不好意思，有更差的要搶風頭，引起大家爆笑，原來，這個你們都要爭？十幾個人輪流著端起酒杯，一個一個地碰，問問近況，說說當年印象，瞬間就有桌邊的“流水線”，熱鬧中無數感慨。不知不覺，葡萄酒去了幾瓶。酒足飯飽，鑒于次日都要上班，都提議并確定下次聚會時間，形成了一個季度一次的長效機制。

走出餐廳，住在城市南南北北的同學們一致同意河堤散步。三五成群，兩人一對，十幾公里的長堤上有我們前前后后的身影。不一會兒，身邊的說話對象錯落著換了好幾撥，大家都沒有閑著。也有同學邊走邊用手機拍下特別圓的月兒、湖邊璀璨的燈光和竹林掩映下情侶的私語，發到同學圈，為這次聚會增添不少的詩情畫意。

從南門到北門，十幾公里。揮手再見，到家群里見。往事像蝴蝶飛舞了一晚，夜里就有人睡不著了。同學說，這不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