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揭家丑”為公信

葉竹盛

據媒體報道，廣西恭城縣檢察院近日撰寫了一份自查報告，自曝其短，梳理了本院檢察干警在辦案中存在的問題，例如公訴人在法庭上發表了有悖職業素養的意見；報表系統中不錄入無罪案件的信息等等。根據報道，廣西全境檢察機關正在開展規范司法專項整治工作，要求“揭家丑、動真格、敢碰硬”。

一直以來，中國的司法機關公信力有待提高。一個欠缺公信力的司法制度，很容易會陷入“塔西佗陷阱”，相對于其他國家機關，司法機關的權威更是依靠公信力支撐起來的。新一輪司法改革的總體目標之一正是提高司法公信力。

只有足夠自律心的人才能成為品德高尚的人，同樣的道理，只有自律程度高的公共部門才足以獲得民眾的信任。香港的廉政公署長期位居香港最受信任的政府部門，除了打擊腐敗卓有成效以外，同樣重要的是，廉政公署是一個高度自律的單位。在廉政公署內部設立了接受公眾投訴的投訴委員會，公眾只要對廉署人員有任何不滿，都可以發起投訴，該委員會則會認真處理每單投訴。除了該委員會，廉署內部還有一個可以稱為小廉署或是內部廉署的L組，在廉署內獨立調查廉署成員可能存在的各種違法違紀和犯罪行為，且以毫不留情公事公辦著稱。而正是這種對內對外一律嚴格執法的風格，使廉署成了香港最受信任的政府部門。

可見，內部監督作為一種積極的補充，可發揮不小的作用。只有“自己人”才最有機會發現問題，當內部人沆瀣一氣，結成利益同盟或是情感上不愿意撕破臉面，此時造成的內部亂象是最難以治理的。近幾年的高強度反腐已經揭露了大量這類例子。

目前司法機關的監督在制度上不可謂不復雜全面，既有不同機關間的監督，也有內部監督部門，但是監督效果卻不盡如人意。原因一方面在于機關間的監督關系與司法程序中各方的角色有所重疊，導致功能錯置，監督和正常行使司法職能這兩條線有時會糾纏在一起。另一方面，內部監督效率也不高，因為出于各種原因，自曝家丑的決心被各種“潛規則”遮蔽了。

現在一些地方自曝其短的自查實踐有令人耳目一新的感覺。近來各地開始探索建立法官檢察官任命和懲戒機制，假如能夠建立常規的自查機制，再結合相對獨立和專業化的懲戒機制，有望提高司法機關的自律水準，從而進一步提高公信力。堡壘都是從內部攻陷的，因此鞏固司法堡壘的監督也要首先從內部開始強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