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烏拉滿族火鍋溫暖邂逅

呂嬋

第一次在冬天與家人一起北上去吉林游玩，自小生長在江南的我，自是滿心雀躍地期盼著能感受“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北國風光。

抵達長春，氣溫顯示零下10℃，走在戶外卻絲毫不覺得寒冷，微微的風竟比上海5℃的空氣還溫和些。賓館房間內溫暖如春，只需穿襯衫，真是“有暖氣就可以任性”。

幾天后應朋友之邀來到吉林市，這是全國唯一一個與省同名的城市，松花江貫穿而過，是看霧凇的好去處。在朋友陪同下，品蕎麥冷面，吃打糕，嘗烤魚烤肉，啃棒骨;觀冰燈，賞霧凇，坐雪地狗爬犁，看老翁鑿冰釣魚，不亦樂乎。自由活動那日，經一位熱情的出租車司機大叔推薦，我們來到了烏拉街滿族鎮。此地舊時為明代女真扈倫部“烏拉國”所在地，被稱為“中國滿族第一鎮”。為著滿族民俗、薩滿文化而來，沒想到卻在這里有了一場與烏拉滿族火鍋的溫暖邂逅。

鎮上有好幾家滿族火鍋店，中午用餐時便選了其中人氣較旺的一家。那火鍋的鍋是銅制的，下部較窄，底座呈碗反扣狀，當中開一門洞，里邊可加木炭;上半部較寬，中間是煙囪，與下面的炭火灶相通，周圍呈環湖狀，為涮菜加湯之處;鍋的兩側配有提環。尤其特別的是，每一個鍋上的煙囪都直通到天花板，?與頂上縱橫交錯的煙道連成一體，蔚為壯觀。

鍋底是用骨頭湯精心熬燉而成的，再放入漬菜——酸白菜切成的絲，使得湯頭濃而不膩，入口鮮香。上來的涮鍋原料有白肉、血腸、牛羊肉、粉條、蘑菇、凍豆腐、蔬菜等，再配以芝麻醬、韭菜花、蒜泥、香油、腐乳等調制而成的蘸醬。一時間，紅的紅，綠的綠，白的白，香的香，琳瑯滿目，令人食欲大增。老板娘說：“這白肉血腸是滿族傳統佳肴。”白肉是選皮薄肉嫩的豬腰盤部，剔骨去皮切成塊狀，在鍋中放入各色佐料，煮熟后切成薄片。舊時將白肉作為滿族王公貴族祭祀用的祭品，也稱“福肉”。血腸是在新鮮豬（羊）血中拌上各種調料，灌腸后煮制而成。將白肉及切片的血腸在沸騰的鍋中略涮一涮撈起品嘗，白肉鮮嫩，血腸脆嫩，無需蘸料便已覺味美醇香。融融暖意，濃濃東北味，經由美食直達心底。

滿族火鍋起源于民間，升華于廟堂。由于皇家的推崇，曾成為清朝御膳。進入宮廷后的烏拉火鍋，底湯中加入名貴中藥材，以野味、山珍為菜品，輔以海鮮配料，食材精美而考究。昔日輝煌的王朝早已被歷史塵埃所湮沒，而烏拉火鍋則洗盡宮廷鉛華，兜兜轉轉依舊回歸到了尋常百姓家，成為寒冬臘月“餐桌上的一道春風”，亦是一代又一代人舌尖上的回味，心尖上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