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包大戰的本質是封閉

魏武揮

阿里巴巴和騰訊近期的“紅包大戰”，本質是為封閉而戰。

近日的紅包大戰，是阿里巴巴和騰訊的又一次正面對抗。兩大巨頭打得寸土必爭、打得互相封殺，就有人說了，互聯網企業互掐、封殺，違背了“開放、平等、協作、分享”的互聯網精神，這算不算一種倒退？

先來看紅包大戰的實質。紅包是小額支付，而春節期間發紅包，是占盡天時地利人和的場景消費——這根本是做移動支付夢寐以求的東西。阿里和騰訊在打的軟件上也曾大打出手，道理相同：符合場景的小額支付需求。

而移動支付背后，則是互聯網金融。阿里做金融有原生動力，搞零售天然就和金融接近；騰訊則有一個很強的動力是，在游戲之外尋求可靠的收入構成——金融這塊蛋糕對阿里和騰訊都太大太重要，是他們各自商業生態的重要部分。

但商業生態是什么呢？是有太多的人依靠你活著。阿里是第一家在中國做生態的互聯網公司。而騰訊以前沒有生態，但3Q大戰劇烈地改變了騰訊，讓它得以審視自己的巨頭策略：吃獨食是不行的。

也是在3Q大戰期間，大家開始談論起一個名詞：開放平臺。很多坐擁上億用戶的互聯網公司都宣布要做開放平臺。微信就是騰訊的開放平臺，是其形成生態的基礎。

但本質來說，商業生態只是一種商業策略、商業工具。企業建立生態的目的，也只能是維護企業自身發展。正因為如此，生態必須有一個中心，而且只能有一個中心。所以與其說是生態，不如說是星系。

生態的玩法，有兩個地方是生態建造者所天然警惕的。其一，這是一顆恒星帶著理論上數量可以無限的行星和衛星的游戲，但絕容不下兩顆恒星一起。巨頭并不介意，甚至鼓勵、歡迎中小玩家入局，但對同樣當量的另一個巨頭，保有警惕心是極其自然的事。

其二，更為關鍵的是，不能有損于其商業模式或戰略布局。

阿里的生態，很早就屏蔽了百度爬蟲，因為淘寶的商業模式建立在為商家做廣告上，如果能通過百度來搜到想要的商品，那么淘寶的商業模式就此崩塌。騰訊的微信亦然。

于是，打的大戰也好，紅包大戰也好，阿里和騰訊是互封的。

有律師說，這涉嫌不正當競爭。但這也很難界定。一個依據是工信部有關條例規定，網絡服務商不能強迫用戶用或者不用某種網絡服務。但這個規定有個前提：無正當理由。

要找正當理由非常容易：比如我可以懷疑對方的程序代碼有漏洞，會導致用戶數據泄露。如果你不把代碼給我看，那就先封殺著。于是雙方公關戰先打著，這邊埋頭建立自己的生態系統才是最要緊的。

生態的另一種表述是“基礎設施服務商”，但在移動互聯網領域，沒有任何一家網絡巨頭敢說自己已經完備。正因為如此，才會對對方那么警惕和防范。

生態是一種商業的高級玩法，至少在中國商業只是發展了三四十年的當下，其本質還是商業，不是什么“潔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