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加速觀賞石金融資產化

馮善書

近一個月，賞石界最受矚目的莫過于兩塊天然奇石先后登陸香港大公文交所，成為第一批以股份化的形式正式在文化產權交易所掛牌交易的觀賞石。先是藏瓷“遺韻”拔得頭籌，開盤當日即大漲56%，僅過了兩個星期后的5月初，另一塊觀賞石——阿拉善戈壁石“供璽”緊跟其后，成為第二塊開盤發售的藝術品觀賞石。目前，第三塊石頭——來賓卷紋石“雕塑希望”也已經公布了發售說明書，躍躍欲試要成為第三個接力者。

截止5月18日，兩塊成功上市的觀賞石單價均已大翻四倍。與此相應，各地的觀賞石市場也掀起一輪上漲行情。

賞石專家、廣東省觀賞石協會秘書長張建南分析認為，香港大公文交所把天然觀賞石以單位交易的模式引入金融市場，不僅首開中國奇石資產證券化的先河，且有望極大地推動觀賞石的流通和拓展，促進觀賞石的大眾化、全球化發展。

為什么選擇藏瓷和戈壁石？

據中國觀賞石協會粗略統計，國內具有觀賞、收藏和流通價值的的石頭品種目前已多達數百種，如果把礦物晶體和化石也計算在內，觀賞石的品種范圍可以擴展到幾千、上萬種。

對于普通的收藏者來說，靈璧石、太湖石、雨花石和英石這傳統四大名石，是最耳熟能詳的石種。而到了近十年，市場上活躍的新石種越來越多，如古樸華麗的大化彩玉石、造型獨特的摩爾石、流光溢彩的黃龍玉等等，不僅讓人賞心悅目、一見難忘，也是市場上交易最活躍的品種。為什么香港大公文交所僅僅選擇了藏瓷和戈壁石來主導第一輪金融試驗？

藏瓷是玨藏高原獨有的奇石品種，它產自海拔4000-5000米的山澗中，由西藏雪域高原獨有的天光、地氣、水力等自然因素經上千萬年的合力作用自然而成，由于石面富有光澤，石皮顏色古樸寶氣，質感瑩潤，如陶瓷之釉面，故取名“藏瓷”。又因其石體表面多以紅色為主，賞石界也有人稱為“藏瓷紅”。中國觀賞石協會提供的資料顯示，目前已探明的藏瓷儲存量最多不超過4000-5000塊，其中極品的藏瓷數量極其稀少，僅為1%左右。廣州、深圳和江門有一些大玩家，是國內較早介入藏瓷收藏的，被業界認為是目前上市帶來的這一波行情較大的受益者。

筆者專門查閱了香港大公文交所公布的發售說明書，被資本“看上”的這塊藏瓷造型石，之所以命名為“遺韻”，是由于該石造型奇特優美，狀似古瓷重器。不僅石質細潤，且有濃厚的金黃包漿，體表依稀可辯的像宋代名瓷那種自然“開片”的紋路，彰顯出豐厚的文化內涵和令人回味無窮的名器神韻。其申購代碼30001，實物規格僅為40cm×55cm×18cm，評估價格為430萬元整，不過考慮到為市場后續發展留足空間，發售代理商最終以200萬元港幣的價格發售，總發售為200萬份，其中向意向交易商實際發售140萬份，向非意向交易商實際發售60萬份，每份價格為1港元，最低申購100份。由于中簽率僅為0.228%，創了該文交所的歷史新低，因而發售當日，便創下了56%的漲幅。截至5月18日12時止，筆者從香港大公文交所的交易系統中看到，這只觀賞石“藝術品股票”的現價已經升至8.73港元，當日實時漲幅為9.95%，已經比發售價格翻了近9倍。

第二塊上市的藝術品觀賞石名為“供璽”，是產自內蒙阿拉善地區的戈壁石。相比藏瓷，戈壁石的名氣要大得多，顧名思義產于沙漠戈壁，材質優良，造型多樣，顏色有紅色、蠟黃、泥綠等，品種包括瑪瑙、沙漠漆、玉髓、金絲玉、碧玉等，多為石英質玉。本次交易所發售的“供璽”為阿拉善瑪瑙，主要產自阿拉善左旗的蘇宏圖瑪瑙礦。2013年初，一塊造型為小雞出蛋殼、拍出1.3億元天價的天然奇石，便是這一石種。

“供璽”外形方正端莊，質地致密堅硬，晶瑩剔透，色澤沉穩，四面自然鏤雕的龍圖騰精美絕倫、形態多變，極似古代象征皇權的玉璽。因其稀缺性、獨特性和藝術性，鑒定評估機構認為極具收藏價值和投資價值，估價高達500萬元，在文交所實際發售價為220萬港元，同樣分成200萬份，每份發行價1港元。截至5月18日，現價已升至3.7港元，當日實時漲幅為10.12%。

第三塊上市的石頭——“雕塑希望”目前已經公布了中簽結果，馬上就要正式開盤。來賓卷紋石產于廣西紅水河來賓縣河段，屬于成巖水沖石，色多為鐵黑色，原生態的皺紋似褐黃色線條，蒼勁有力，成不規則狀。

危機在“天然觀賞石”不天然

在國內的藝術品拍賣市場上，觀賞石雖然至今未成為一個獨立的細分板塊，但這絲毫不影響中國民間資本的火熱追逐。在一批大玩家的推動下，金融資本正加速向觀賞石行業滲透，三塊天然觀賞石以藝術品股票的形式在香港開盤發售，是這一趨勢的明顯表征。

在廣西、云南、山東、浙江、江蘇、新疆和北上廣等賞石文化淵遠流長的省區，各種奇石交易成行成市、絡繹不絕，以觀賞石為主題的展覽和展銷活動，不僅“年年有、月月有、天天有”，而且品種越來越多、層次越來越高、輻射越來越廣、規模越來越大。最近幾年，以奇石為主題的博物館和文化公園更是猶如雨后春筍紛紛冒頭，讓人眼花繚亂。奇石交易，不僅在線下的實體店頻繁，而且在線上的淘寶店亦同樣活躍。隨著移動互聯網的普及，以網絡為平臺的交易活動甚至早已向手機終端延伸，只要你有好東西，可以隨時隨地制作成文字、聲音、圖片和視頻，通過自己的微信和朋友圈實現同步擴散。一件剛剛從地下發掘或者從河里打撈上來的奇石作品，由于擁有者的實時分享，幾秒鐘之內可能就找到了下家。

過去十年，觀賞石市場的發展堪以幾何數字來形容，其中不乏因為一塊石頭而一夜暴富的例子。圍繞市場形成的這條漫長的產業鏈，養活的人群在不斷遞增。面對市場的成長成熟，賞石不再只是幾個文人或者小資商人之間的“小眾情趣”，而逐漸轉變成為全民性和帶有明確投資收藏目的的大眾行為。

“遺韻”、“供璽”和“雕塑希望”在香港文交所上市，標志著資本市場正式向觀賞石這投資門類打開了閘門。這是推動行業走向專業化和標準化的機遇。隨著社會熱錢不斷涌入奇石市場，行業的危機也潛流暗涌。

無度炒作和價格泡沫是很多行業的通病，暫且不說。當前奇石市場最大的危機是“天然的東西不天然”。物以稀為貴，能夠走俏市場的，往往都是那些存量稀少、較為難得的石頭。在暴利的趨勢下，有些人通過作假手段“化腐朽為神奇”。于是一些本來毫無天資的石頭，經過人為的去污染色、打磨拋光或鉆孔造型后，搖身一變成為高端市場的產品。不誠信為不法商人賺取了巨額的利潤，卻給市場和買家留下了無法彌補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