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月
翻開記憶的書冊,那張10元錢如枯葉蝶般飄落,刺激著我的神經,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那第一次掙錢的酸甜苦辣。
小學時,家里一直在訂《合肥晚報》,每天一有空,我就會攤開報紙像個小大人一樣,有模有樣地看起來,其中最喜歡的板塊就是“男生女生”了。那里面刊登的都是與我同齡,有的甚至還要比我小的同學優秀的散文、佳作。他們的文筆或清新淡雅,或幽默詼諧。有的讓我置身于山水之間,流連忘返;有的使我徜徉在樂海之中,忍俊不禁。讀著這些文章,是一種享受。漸漸地,在欣賞與贊嘆之余,我的內心又多了絲希冀,什么時候我的文章也能發表到上面呢?心中的小苗已悄然生根。
一天,當我在報紙左下角看到“征稿”字樣,還有一串郵箱地址時,我內心的激動可想而知。尤其當看到下面寫著“凡被選上登刊者,皆有稿費”那幾個黑體大字時,更是一陣興奮。被選上還有稿費,真有這么好的事?何樂而不為?我再也按捺不住了,決定試試。那棵小苗正在心中發芽、抽枝。
我翻箱倒柜地找來所有的作文本,像第一次買房一樣精挑細選,最后《賞荷花》脫穎而出。緊接著我如古董鑒定師一般,尋找著這篇文章的不足和瑕疵,然后再以瑞士表匠的耐心,認認真真地裁剪修改。媽媽也在旁邊如園丁一般給我提供了許多建議。我清楚地記得,就為題目是用“賞荷花”還是“賞荷”,我們倆還討論了半天,最后還是決定“賞荷”為最終題目。在經過三番五次的修改后,一篇集智慧和汗水的文章終于火熱出爐。我極其認真地把它打到電腦上。在按下“發送”鍵的一剎那,我的心不由地抽動了一下,好似也隨著那篇文章寄向了遠方。這棵小苗已在我心中生長。
晚上睡覺時,我輾轉反側地睡在床上,眼珠在眼眶里直打轉,心里就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腦海里浮現出許多奇思妙想:一會兒覺得一定能投中,一會兒又覺得不能;一會兒想著怎么支配那還未到手的稿費,一會兒卻又在想如果失敗了一定不能哭……總而言之,我是一點睡意也沒有。
接下來的七八天,我天天都是“興興奮奮查看去,沮沮喪喪回家來”,搞得我每天精神不振,沒精打采的。而那篇文章如同石沉大海一樣,杳無音訊。心中的那棵小苗漸漸枯萎。
當我漸漸把它忘記時,突然有一天,我照常去報箱取來報紙,打開一看,在報紙的右邊“賞荷”兩個大字清清楚楚地站在那,再一看,果然是我的文章。我當時高興地以劉翔百米跨欄的速度飛奔回家,跟媽媽報捷。心中的那顆小苗頑強地活了下來。
過了沒幾天,一張寫著“10元”的匯款單就被送到了學校。從老師手里接來泛著濃濃油墨味的匯款單時,內心五味雜陳。翌日,和媽媽去郵局換了現金,當從郵局阿姨手中接來那張嶄新的,薄如蟬翼般的10元錢時,內心卻已是滿滿的自豪與滿足。那張深藍色的10元鈔票,承載著的是被認可的喜悅,和第一次掙到錢的欣慰和滿足。心中的那個小苗更加茁壯挺拔。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錢包里的錢也是進進出出。但那張10元錢,依然躺在我的櫥柜中,從不曾被使用。
我將永遠珍藏,那張我第一次掙到的紙鈔,和那一次非同一般的經歷。
學校:安徽合肥市陽光中學
導師:張 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