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界的“無冕之王”之《肖申克的救贖》

朱李典雅

（河南大學，河南 開封 475000）

一、一部經久不衰的電影

《肖申克的救贖》這部電影沒有用到絢麗宏大的場面，沒有使用復雜驚人的特效，更沒有賺人眼球的帥哥靚女，有的只是平鋪直敘，按部就班的故事情節來對人生進行深刻剖析，成功地為本片營造出一種渾厚、博大的意境。電影用第三人稱的旁白安靜地、輕緩地描繪了肖申克監獄二三十年間所發生的所有事情，以男二號瑞德的視角描繪了主人公安迪的英雄作為和因為他而得到救贖的肖申克監獄。大量的旁白和第三人稱視角賦予了這部電影既主觀而又客觀的敘述角度。講述者娓娓道來，觀影者安靜傾聽，講與聽之間不帶一絲狂躁的味道。這安靜輕緩的節奏正與這部電影的救贖主題相得益彰，也就是說電影的這種敘述方式與主題實現了統一，使得觀影者可以身臨其境般感受到主人公所帶來的正能量。因此，這是一部把這種敘述方式運用得當并且成功的電影。同時影片鏡頭的寓意和象征含義極其豐富。例如，主人公安迪初到肖申克監獄的時候，鏡頭從監獄上空俯拍，隨后從監獄大門的下方由外至內推進，如此就完整地勾畫出了整個暗無天日的監獄，也預示著主人公從此身陷囹圄；在監獄里生活了50年的老布將烏鴉放飛，象征著他自己獲得假釋，實現人身自由等等。這一點是影片的又一個稱道之處。在色彩的運用上，影片在大半部分時間里都處于一種灰暗、單調的氛圍中，人物也多活動于陰影之中。但隨著故事情節的發展，影片的色彩轉為明快亮色的時候，即兩位主人公在碧海藍天里擁抱時，觀眾的心情也隨著這種明暗的變化自然而然地為主人公獲得了屬于自己的生活而豁然開朗。

二、關于影片傳達的那些美好字眼

“希望，自由，夢想，友誼，堅韌，智慧”等等，這些美好的字眼正是《肖申克的救贖》這部影片直擊人們心靈的地方。

故事的主人公安迪被錯判進監獄的時候是30歲。30歲，正是年輕有為、前程似錦的年齡，更何況他是個億萬身價的銀行副總裁。面對命運的不公，安迪沒有陷入絕望與墮落，相反，他保持著自身的冷靜與理智，運用自己的智慧一步步地打開了通向自由的大門。在他的腦海中，始終保持著對自由的追求，對未來的希望。

當談到“希望”的時候，瑞德說：“希望是件危險的事，希望能叫人發瘋。”主人公安迪則認為：“有希望是件好事情，也許是世間最好的事情，好的事情從不會逝去。”于是，懷揣著希望的安迪以每周堅持向州政府寫一封信，連續寫了六年之后，終于收到了捐贈的圖書，擴大了圖書館；緊接著，他更是憑借堅持不懈的毅力，以每周兩封信的頻率，致使肖申克的監獄里一個嶄新寬大的圖書館落成。因為有希望，所以那張海報的背后，是安迪用一個只有一英寸寬的鶴嘴錘花了在別人看來需要600年的時間才能挖通的一條通往夢想與自由的道路。“要么忙著生存，要么忙著死去”。安迪選擇了前者。他一直沒有放棄希望，重獲自由的希望，拯救他人的希望。安迪說：“希望意味著力量，掙脫束縛，獲取自由的身心力量，不要忘了，這個世界穿透一切高墻的東西，它就在我們的內心深處，他們無法達到，也接觸不到，那就是希望。”

關于“自由”，有兩個鏡頭最能使觀眾熱淚盈眶。一個是在屋頂上，安迪冒險用自己的專業知識為預警逃稅，給朋友們換得幾瓶冰鎮啤酒和一小段休息的時間，而自己只是愜意地望著他們，嘴角浮現出柔和的微笑。瑞德話外音：“我們坐在太陽下，感覺就像自由人。見鬼，我好像就是在修自己家的房頂。我們是創造的主人。”另一個是在播音室，安迪無視獄警的兇惡，把聲音調到最大播放《費加羅的婚禮》，關在肖申克的所有犯人都駐足傾聽，而安迪閉目享受音樂時臉上浮現的自由微笑。依然是旁白：“那聲音飛翔，比在這個灰暗地方的任何一個人夢想的都要高遠，像一只美麗的小鳥，飛進了這灰色的鳥籠，讓這些圍墻消失了。在那一刻，每個在肖申克的落伍者，感到了自由。”這兩個鏡頭將在監獄里擁有片刻自由，感覺自己像個正常人的心理狀態刻畫得淋漓盡致，語言更是畫龍點睛，精妙絕倫。事實上，安迪的靈魂一直都是屬于自由的，他把對自由的追求灑滿整個肖申克，讓肖申克的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自由的美好。

當瑞德被關禁閉回到自己的牢房后，看到了朋友送的海報和石頭；無獨有偶，瑞德申請假釋被拒后，安迪送給他一個袖珍口琴。這兩個鏡頭里，兩位主人公都沒有過多的言語，但無言勝有言。觀眾正是從兩位主人公的眼神里，以及小心翼翼、如獲至寶的動作里，感受到友誼的偉大力量，在那暗無天日的監獄里，朋友間的互相安慰，互相鼓勵，互相支持更是顯得彌足珍貴。

三、體制化的可怕

影片除了帶給我們“友誼，希望，自由”等的正能量外，也讓我們認識了“體制化”。在影片中，瑞德的話直接明了地概括了這個詞的含義。“這些墻很有趣。剛入獄的時候，你痛恨周圍的高墻；慢慢地，你習慣了生活在其中；最終你會發現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這就叫體制化。”“體制化”在圖書管理員老布身上最能體現。

老布在獄中呆了50年，他是監獄中唯一一個受過大學教育的人。一個在獄中度過大半生的囚犯面對申請多年而未果的一紙假釋令的反應不是喜極而泣，而是企圖拿刀刺破別人的喉嚨以求得重新返回監獄，返回他熟悉的生活。的確，在生活了大半生的圈子里，他有學歷，有地位；在外界，他只是雙手犯著關節炎的無用老人。悲哀的是，現在的他連胡鬧的力氣也沒有了。他選擇了自殺，因為這是他唯一可以做主的選擇。體制化對人的囚禁不只是人的自由，而是人的心靈。當人們習慣這種生活后，精神生活便開始麻木，漸漸地會覺得這樣也可以很好地活著，最可怕的是當某天可以離開時突然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這種生活了。

監獄作為囚犯活動的特定場合也是人類社會的一部分，其特殊性在于剝奪了人的自由。對監獄之外的人們而言，雖然沒有囹圄的限制，卻依然被種種體制所拘束。現代社會，沒有人是自由的。孩子們要忍受升學與考試的折磨，大人們則在各種秩序和制度的牢籠里掙扎求生。當無數人在體制下循規蹈矩的一天天老去，其實他們不知道，自己內心深處，已經變成了電影中那個離不開監獄生活的老布魯克斯。

肖申克監獄對人性的異化，其實不過是現實社會的縮影。無論是衣冠楚楚的中產階級，還是街頭巷尾的販夫走卒，人們身處其中的這個世界，不過是一個沒有典獄長和獄警的放大版肖申克而已。導演戴倫邦特正是通過監獄這個強制剝奪自由，高度強調紀律的特殊背景來凸現現實生活中蠶食自由，扼殺獨立思考的無形殺手。

四、靈魂的救贖

電影的名字叫《肖申克的救贖》，那么救贖的到底是什么呢？這是影片留給觀眾最值得思考的一個問題。從主人公被錯判入獄，在獄中反思規劃，到成功出逃，最后好友相逢。主人公實現了救贖自己，也救贖別人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救贖的不僅僅是奔向自由的身體，更重要的是救贖了自身的靈魂。

“強者自救，圣者渡人”這是印證在安迪身上的一個哲理。他憑借自己的堅忍不拔，對希望與夢想的執著追求，鑿開了一條通往自由的道路，完成了心靈上的救贖。不僅如此，他為大家播放《費加羅的婚禮》，救贖他們的自由意識；建造圖書館，幫助大家學知識，救贖他們的學習意識；給瑞德留下一封信，救贖瑞德的生存意識。他是一位強者，更是一位圣人。

所以，《肖申克的救贖》不同于其他的越獄體裁。導演通過生活在監獄這個特殊環境里的人們對于信仰、希望和愛的不同態度向觀眾闡述了自己關于時間、痛苦和友誼的獨特見解。

五、無冕之王

1994年，《肖申克的救贖》與《阿甘正傳》《低俗小說》在競爭奧斯卡金像獎中展開了激烈的角逐。最終，代表整個美國精神的阿甘因更符合人們的理想而捧走了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影片的桂冠，而昆汀也在之后的戛納電影節上得到了更大的補償——《低俗小說》獲得了象征藝術電影最高榮譽的金棕櫚大獎。唯有《肖申克的救贖》，提名若干項最終卻一無所獲。但這并不影響它在電影界的地位。“是金子總會發光的。”1995年1月，美國CBS 有線電視網向全美的用戶播放了這部電影，他們驚訝地發現，這個時間段CBS 的收視率達到了四年以來的最高點，而年底全美最大的錄像帶租賃機構統計出的全美最受歡迎的電影，《肖申克的救贖》也超過了1994年的那些賣座大片，高居榜首。同時，在IDMB（互聯網電影數據庫）排行榜上，《肖申克的救贖》這部影片一路攀升，很快占據了排行榜第一的寶座。直到現在，《肖申克的救贖》依然穩居前三。所以雖然無緣奧斯卡，但《肖申克的救贖》這部影片當之無愧地成為電影界的“無冕之王”。

電影里這句寓意深刻的話用在這部電影上也是恰到好處的。“有些鳥是不能關在籠子里的，他們的羽毛太漂亮了，當他們飛走的時候……你會覺得把他們關起來是種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