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麗多姿的別樣世界——讀常聰新作《獵妖學堂》

楊智慧

常聰是從黑土地走出來的少年作家，8 歲開始發表作品，12 歲出版《小聰聰童話集》，19歲加入中國作家協會，被文學界譽為“小神童”。現在她雖然已經步入青年行列，但仍舊懷著一顆不變的童心，推出力作——校園奇幻系列小說《獵妖學堂》。筆者現在只讀到已出版的第一集《妖靈時空》和第二集《嗜血之眼》，就深深地為其奇麗的想象、多彩的畫面、靈動的情節和鮮明的性格所吸引。

一、奇麗的想象

《妖靈時空》的想象是奇麗的，無論是來自于不同星球的獵妖班學生，還是來自不同星球的獵妖學堂仙師，每個人物形象的外貌都被涂抹上不同的想象色彩。想象既奇特，又有著現實生活根基。比如，連澈的原型是魚和人間美少年的形象組合，黑羽男是鳥的原型和英俊青年的組合。鬼手摩天輪的設計，則是地球上存在吞食動物的植物變體，食人樹之類是食人樹和摩天輪的組合。《夜色瑪奇蓮》的作者顧抒認為《獵妖學堂》是妖怪和外星人的混搭，其實還摻雜了武俠的成分。比如《紫霧閃閃放光彩》一章常滿意凈化妖力，和經典武俠小說的靜修具有異曲同工之妙。金庸筆下的人物要強化內力，實現小宇宙能量集聚，其方式都是通過打坐靜修的方式進行的。常滿意內力凈化方式，不僅是地球人的方式，更是中國武俠的方式。這說明奇麗的想象來源于現實生活的培育和文學沃土的滋養，但又不是簡單的現實生活照搬或者文學形象移位，是在已有生活的基礎上、在現存形象的譜系中升華、改造、發展、創新，創造出屬于自己的新形象、新天地。

二、多彩的畫面

多彩畫面由外視畫面和內視畫面兩部分構成。所謂外視畫面，就是無論是誰都可見到的可視畫面，而內視畫面則需要通過特異功能，用內視之眼觀察到的畫面。《獵妖學堂》的多彩畫面，不僅在外視畫面上絢麗多彩，而且在內視畫面上有值得稱道的建樹。就外視畫面而言，《妖靈時空》開篇就有出色的描寫，雨后，晨霧散去時分，一群怪異的少年每人端坐在一片荷葉上，胖仙師裸著一片肚皮閉著眼睛慢悠悠地點名。點名的過程中，引出了每一個人物的相貌和神態。就內視畫面而言，《嗜血之眼》中《紫霧閃閃放光彩》一章，紫色光團、紫色水流、紫色霧氣、紫色流云、紫色漩渦……仙斗星云凝練過程畫面感強烈。對于外視畫面的作用，人們都十分清楚，由于畫面清晰和色彩絢麗，無疑可以增強作品的感染力。內視畫面的作用，則是外視畫面難以取代的。《紫霧閃閃放光彩》一章推出一組連動內視畫面，把難以言說的內心動作畫面化，變不可視為可視，變敘述困難為描寫具體。清晰的畫面，清新的文字，既體現了作者扎實的積累，又調動了讀者飛揚的想象。

三、靈動的情節

靈動的情節主要是指作品情節發展靈動，常常有出人意料之舉。它既不能讓人一眼看透，順著讀者思維習慣走，不留半點懸念;也不能為懸念而懸念，沒有鋪墊，沒有預伏，情節轉換突兀，甚至有明顯的斧鑿痕跡。《獵妖學堂》在情節安排上的成功之處，就在于堅持了靈動原則，從而獲得較好的藝術效果，高質量地帶給讀者心靈的震顫。《妖靈時空》中《向著女生洞府，沖啊!》一章，當一星十班同學面對帝江坨坨這個龐然大物的肆虐束手無策時，雪珠達娃掄圓了寶劍，準備發出一擊，怪異的事情發生了……當危機得到緩解，正當讀者為人物松一口氣時，情況竟又發生了轉折……當常滿意邁出腳步，朝準備吞食努爾花花的龐然大物走近的時候，又出現了令人驚異的場面……對峙雙方主動和被動地位的三次轉換，使藝術效果更加強烈。除此而外，情節靈動的突出表現還有常滿意妖力的破封，并沒有按照北陀大方的安全計劃，而是在一種意外情境下的意外破封，使常滿意變成了紅眼妖怪。把故事推向了一個高潮，也自然地給往下故事發展留下了懸念。當北陀大方的渡河妖珠意外而詭異地丟失了一顆，使剛剛舒緩下來的氣氛又進入了緊張狀態……可謂情節靈動，步步驚心。

四、鮮明的性格

文學作品人物性格的體現途徑，一是在矛盾沖突中展現性格，二是在人物成長中完善性格，三是在人物對比中凸顯性格。《獵妖學堂》成功地運用矛盾沖突來展現人物性格。

在《嗜血之眼》第六章中，大瘋子街上飯店老板朱大拿的性格可謂奇葩:當他惡意敲詐，受到了常滿意的暴力嚴懲，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時，這個昔日的八星獵妖師，所惦記的唯一事項就是算賬，“一頓飯兩千八，打碎盤子賠三十萬，一壺茶九十八，震碎的大魚缸賠一百萬，天花板一百五十萬，砸破了桌子和好多碗，五萬，總共是兩百八十五萬兩千九百九十八——賠!”入木三分地刻畫出朱大拿要錢不要命的性格。常滿意的性格則是在人物成長中不斷完善的。常滿意最初出場，對妖靈學堂懵懵懂懂，首次參加圍剿帝江坨坨的戰斗，“他帶著質樸得無可圈點的表情，帶著不知是簡單還是復雜的心情，帶著他和伙伴們最初說好的那個計劃，就這樣邁出了腳步”。這是性格成長的最初基礎，雖然勇敢，但卻懵懂。在與鬼手摩天輪的搏斗中，“一種從未感受過的力量，充滿了野性而奇異的味道，就如火山噴發一般，一剎那充斥了四肢百骸!同時，也沖擊著常滿意的大腦!”常滿意這次出擊勇敢而自信，與此同時充滿野性。在教訓奸商朱大拿時，常滿意的野性性格發展到極致，“這一刻……他唇角的一抹邪氣，他的嗜血之眼中流淌出來的光芒，既是從容，亦是冰冷。他再不是那個在仙云上歡呼的常滿意，不是那個在餐桌邊談笑的常滿意，也不是那個在籠子里叫出一聲媽的常滿意。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妖異的氣息，正從他身上悄然散發開來……他是妖怪常滿意”。

在《狂奔!大暴動》一章，常滿意的人和妖的性格進行了激烈交鋒。“他在雪珠達娃血染的呼吸間與惡魔的欲望抗爭，他在大風涌動的分割線上浴血逃亡。搖搖欲墜在崖邊的，是人間煙火的喧囂，是春深似海的微笑，是跨越整個宇宙的嬉鬧，是連澈的一聲‘兄弟’，是雪珠達娃清亮的眼睛。搖搖欲墜在懸崖邊的，是他刻在心上的記憶，是他的留戀，他的靈魂!”當獵妖總署下達1700 號通知令后，常滿意必須在規定的一個月徹底凈化妖力，否則將被處死。胖兔仙準備了暴力解救常滿意方案，也就是一旦常滿意妖力凈化不能如期完成，胖兔仙用武力把兒子救出獵妖學堂，而不是眼睜睜地看著常滿意被執行死刑。這時候常滿意的態度是:“我要那個最好的結局”。他選擇了進入修煉的無眠洞，不眠不休、不懈不怠，提升仙力，凈化妖力……240 小時后，當常滿意雙眼蒙著黑色布條，走出洞口，這位平凡又非凡少年的性格發展到了一個新的高峰。

《獵妖學堂》利用人物對比凸顯性格，取得有效成果。同樣為了救助常滿意，胖兔仙鋒芒畢露，元蓋仙師老謀深算，北陀大方順水推舟，雪珠達娃另設玄機，這既是因為他們身份的不同，更是性格使然。同一目的的不同態度，同一追求的不同手段，通過作者纖細如絲地精準刻畫，一個個栩栩如生的鮮明性格躍然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