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給天國的媽媽

夏斐

今天早起，想起媽媽

其實每天都想起

媽媽的照片擺在辦公室和家

今天不一樣，一個全球紀念媽媽

的節日，兒女送花

一種叫康乃馨的花

媽媽在微笑

男子漢、大丈夫、打一拳、踢一腳，

該像個樣子！媽媽這句話

我每天都復習

愁眉苦臉時

累得汗流浹背時

白天求之不得時

夜晚輾轉反側時

冰天雪地深陷不前時

高山大海裝不盡急和難時

這話，就是東方欲曉的曙光

就是靈魂深處燃燒的火把

就是勇往直前的腳

就是迎風怒放的心花

啊，媽媽

抱著出生僅九天的兒子

趕到三里畈看飛機的媽媽

好奇讓兒子走遍海角天涯

挑著擔子跨過大河送兒子讀書的媽媽

走腫的腳成為兒子只爭朝夕地爬，

永不懈怠地爬

總是說不想吃米飯的媽媽

不懂事的兒子還問

媽媽，您真愛吃

紅苕和南瓜

啊，媽媽

邊繡花邊背誦《孔雀東南飛》的媽媽

邊割麥子邊吟唱《在那遙遠的地方》的媽呀

兒子上大學要去探望

摸著廁所的瓷磚說放心啦

兒子下鄉看著那報喜不報憂的

書信仍然眼淚雨下

兒子去北京報到您說別怕

兒子去南極探險您說遠啦

兒子踏雪長江源您說苦哇

兒子熬夜趕稿您說吃吧

啊，媽媽

住院期間您沒叫痛

彌留之際您嘆口氣說

我走啦！別哭，你們盡心啦

啊，媽媽！如今您在地下

墳頭已開滿美麗的山花

兒子很難經常跨海去看您

您托夢說，我跟老頭子在一起吵架，別牽掛

啊，媽媽，放心吧！

您耕讀傳家在代際傳遞

您大膽求公已深入血脈

您艱苦奮發變成家族習慣

您護犢如虎的情懷在發芽

您樂觀開朗的性子已升華

您無畏無懼

讓兒子走遍天涯也不害怕

啊，媽媽！啊，媽媽！

如果來生為人，我仍求您當媽

如果來生不為人，我愿變成您最最

愛吃的豬頭肉和芒果

呀，就讓兒變成您的一雙鞋

天天按摩您的雙腳

變成您的心臟……

在天宇間時刻跳動的鋼琴吧

啊，媽媽！

這是兒子祈求的福分

我永遠活著的媽媽

【原載2015年5月18日《工人日報·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