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喝小酒

黃磊

我很愛喝，別誤會，不是酒鬼的“愛喝”。我喜歡液體，我愛喝水、喝茶，不愛吃水果但愛喝果汁。也許是因為“牙懶”吧，反正只要是喝的我都挺喜歡。所以有一天我老了病了，只能進流食時我應該還挺享受的。但是在所有的液體飲品當中，我最愛的是含酒精的。好吧，我承認我是酒鬼，我愛喝酒，各種酒，我喜歡好友相聚時的暢飲，也愛暗夜獨處時的小酌。我酒量也不錯，鮮少有人見到過我酩酊大醉，頂多是微醺。我酒品更是好，不發酒瘋，不耍酒詐，最多就是話多，不過平時我話也不少。還有就是我懂酒，歷經理論學習，累積了實踐經驗之后，我自認我懂點酒。

酒是什么？標準答案見《辭海》。可從古到今，從中到外，有多少類型的酒？有多少品牌？多少年份？多少開始流行？多少已經消失？鬼才知道。

這幾年葡萄酒流行，20世紀三四十年代的都弄出來喝，離喝文物也不遠了。所以，酒就是酒，可以喝，讓人興奮讓人醉。歡樂時酒可以助興，傷痛時酒可以消愁。

酒其實還有更多神奇用途，甚至會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去年我參加一個開酒窖餐廳的朋友舉辦的紅酒活動，主題為“拉圖之夜”（拉圖是波爾多左岸的五大一級酒莊之一），席間“拉圖主人”提出一個她十分不解的問題，就是為什么“拉菲”在中國賣得那么貴。我的朋友答道，因為拉菲在中國不僅僅是酒，更多的時候是禮品。“拉圖主人”笑了，我想哭。

大學時幾個同學因為沒錢、沒地兒、沒女朋友，就在宿舍里喝，連啤酒都喝不起時就喝二鍋頭，有點錢時就喝啤的，每次喝都帶著“欲賦新詞強說愁”的勁兒。那會兒酒品還不行，一暈就想鬧事兒，一鬧就被老師抓著。后來工作了，掙了錢下館子，各種啤酒白酒全招呼。朋友同學同事聚一塊，一邊喝一邊聊藝術，恨不得喝完就拿奧斯卡。再后來有了女友有了二人世界有了更多酒錢，就在家自己下廚燉各種肉，酒的品種也從白的啤的到餐后再整點洋的，然后談情說愛。

再再后來就是現在，女友變成妻子，妻子變成孩兒她媽，啤的怕長肚子，白的怕傷肝，暈了就想睡，忘掉奧斯卡。正式進入喝小酒的階段，三兩好友，開個葡萄酒，特事兒地倒醒酒器里，高腳杯在手上不停地搖晃，天南地北一通神聊，永遠醒著，還特美。細想一下為什么，也許是怕孤獨愛熱鬧，也許是想醉了能忘掉，可每次都喝著小酒記起了許多。

（摘自《我的肩膀，她們的翅膀》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