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警察暴力執法屢釀惡果

李忠東

據人權組織稱，從2013年5月起，美國共發生了1450起因警方導致的“意外死亡”事件。在這些事件中，多數受害者是手無寸鐵的黑人。其中今年4月巴爾的摩的格雷案和去年8月弗格森的布朗案激起的民眾抗議和游行活動引人注目，引發美國社會對于“司法不公”、“反應過度”、“種族歧視”等問題的全國討論。美國總統奧巴馬4月28日在白宮表示，美國警察對黑人暴力執法引發騷亂的事件并非孤例，美國全社會都應該對類似事件進行反思。

聯合國批評美國警察過度執法

5月11日，聯合國人權理事會普遍定期審議工作組對美國人權狀況進行國別審查。在會上發言的122個國家的代表對美國政府在人權領域存在的酷刑、關塔那摩監獄等諸多問題提出批評，對美國包括種族歧視在內的一些根深蒂固的人權問題表示關切，就消除頻繁發生的對非洲裔和其他少數族裔過度執法現象、情報機構濫用酷刑情況、避免侵犯本國及他國公民隱私權、尊重土著人和少數族裔權益以及盡快批準《兒童權利公約》等向美國提出建議。

國別人權審查（又稱“普遍定期審議”）機制是聯合國人權理事會2007年6月完成建章立制工作時確定的重要內容，旨在定期審查所有國家履行人權義務和承諾的情況。無論是發展中國家還是發達國家，每隔四年半都要接受一次人權狀況的全面審議。

在當天所提交的報告中，美國政府承認，“個別或系統性”的警察行為失當情況在過去幾年里頻繁出現。美國司法部民權事務高級專員詹姆斯·卡多根在會上表示，美國政府需要做出更多努力以確保民權法案得到堅定的執行。他說美國司法部在過去六年中已對400多名警員和執法人員的不當行為提出刑事訴訟，截至2015年1月1日已有254人被定罪。

美國一直批評其他國家的人權狀況，但是卻管不好自己違反人權的行為，格雷案和布朗案暴露出美國部分國民中依然存在根深蒂固的種族偏見。美聯社的一份民意調查顯示，有51%的美國人被認為有歧視黑人的心態。之所以出現這種現象，有其歷史和現實的原因。

種族問題痼疾難醫

2014年7月17日，紐約黑人小販加納被警察鎖喉致死；2014年8月9日，弗格森18歲黑人青年布朗被警察擊斃，陪審團卻做出不起訴殺人警察的決定，民眾抗議迅速演變為一場波及美國34個州90座城市的大規模騷亂；今年4月4日，北查爾斯頓市的斯科特被警察連開八槍擊斃；4月12日，25歲黑人青年格雷在巴爾的摩遭警方盤查試圖逃跑時脊椎嚴重受傷，不治身亡，格雷的死亡使得巴爾的摩成了美國嚴重騷亂的新地標……在這一系列警察暴力執法致死案件中，受害者大多是非洲裔美國人，他們大部分手無寸鐵。從上述案件來看，如何消除種族偏見仍然是美國面臨的一個主要社會問題。這一局面的根本扭轉很可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自建國以來，種族問題一直困擾著美國社會。20世紀60年代黑人政治運動出現一個高潮，當時以“黑豹黨”為首的激進黑人組織主張通過暴力建立一個“黑人的美國”，而以馬丁·路德·金為首的“民權運動”則明確反對暴力和“獨立”，以反對種族歧視、爭取種族平等作為主要目標。這一平和與理性的追求得到美國大多數白人的理解與支持，推動了“民權法案”的通過與實施。從此，追求公民權的徹底落實、反對種族偏見與歧視便成為美國改善種族關系的主要目標。但是，許多人頭腦中的種族偏見，絕不是一個或幾個法案就可以解決的。

“民權運動”以后，美國黑人的法律地位、政治平等和發展機會方面得到很大改善。黑人中產階級群體從無到有地崛起并壯大，他們在生活水準、專業技能和受教育程度等方面與白人中產階級已沒有區別。美國各界都有杰出的黑人代表，黑人當市長、州長、部長和國會議員，甚至是總統。盡管如此，在美國整體的社會分層結構中，黑人依然處于不利的地位，黑人家庭的平均收入大致只是白人家庭平均收入的三分之二，黑人失業率通常是白人的兩到三倍。

美國黑人還一直生活在一種缺乏公正的法治體系之中，警察濫用暴力，侵犯人權，包括對黑人實施私刑、捏造罪名、非法強行拘留等現象屢見不鮮。半個世紀以來，美國發生了數十起因種族歧視而引發的黑人抗爭浪潮。而這些抗爭浪潮的導火索，或是美國警察無端逮捕或槍殺黑人，或是美國司法部門對黑人的判決不公等。

雖然在一些地方，非洲裔進入政府和執法部門的人數在增加，但他們中許多人的生活環境和教育背景，都與真正的非洲裔族群有區別。以巴爾的摩市為例，幾十年來黑人的居住分布被限制在一定區域，以保護白人居民。巴爾的摩北部的房產在出售時甚至有協議禁止將這些房產再賣給黑人，有時也包括猶太人。這在事實上造成了巴爾的摩的社會分隔，形成了“兩個巴爾的摩”，白人多住在港口附近等地，而非洲裔則集中在內城和西區等地。

美國白人警察執法不當造成非裔死亡一再引起大規模抗議，騷亂和暴力沖突不時發生，此類事件的發生絕并非偶然。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和《紐約時報》5月4日公布的一項最新民意調查表明，61%的美國人認為本國種族關系處于20多年來最差水平；近80%非裔美國人相信，與對待白人相比，警察更有可能對黑人使用致命武力。

這次最新的調查是在巴爾的摩非裔青年格雷被警察拘留期間死亡事件發生之后進行的，格雷之死引發大規模騷亂。上次對種族關系持有同樣負面看法是出現在1992年洛杉磯暴亂之后，當時的暴亂是因毆打非裔人羅德尼·金的警察被宣告無罪引發的。

世界最“牛”警察

在美國，被執法者必須無條件配合警察。如果遇到警察盤查，最好是什么都不動，警察讓干什么就干什么。假如在車里，必須把雙手放在方向盤上，以便警察一眼便能看到，絕對不可自行走出汽車，也不可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做出伸手去掏駕照這樣的小動作，否則警方會認為存在襲警嫌疑，可以將其擊斃。

美國警察濫用權力由來已久，而且是全國性的，表現為過分使用致命武力或使用暴力、有選擇性的逮捕行為、有進攻性和有選擇地使用攔截搜身權力和對輕微犯罪進行過度嚴厲的執法。此外，警察有選擇性地不執法行為，如對低收入地區打擊犯罪的需求不進行快速反應，根據種族而不是犯罪行為攔截搜身等。

《華盛頓郵報》曾稱，美國警察可能是世界最“牛”的。特別自“9·11”事件后，美國警察的執法變了味，把所有人當做嫌疑人。在反恐背景下，美國警察“為所欲為”。市民對警察濫用職權的投訴增長了60%。芝加哥大學法律系教授克里格的一份研究報告稱，芝加哥1.35萬警察中，662人受過10次以上投訴，但很少有人為此受到懲罰。

在巴爾的摩格雷案中，對檢方提起指控的做法，巴爾的摩警方表示反對。當地警官肯尼思·巴特勒說：“鑒于今天發生的事情和目前的狀況，我們感到極度受挫和震驚。”巴爾的摩警察工會“警察兄弟會”表示支持涉事警察，指責檢方“過于著急做出判斷”。該組織在一封公開信中要求由特別檢察官接手格雷案。“我們相信，這些警察將得到辯護，因為他們沒有犯錯。”“警察兄弟會”律師邁克爾·戴維指出，“我從沒見過這么快提起刑事指控，檢方急于推進調查以平息美國多地的示威活動。”

有關分析指出，盡管巴爾的摩檢方已經對涉案警察提出訴訟，但最后被判罪名能否成立，仍然還要繼續看發展，而且審判也需要一個過程。根據此前的一些案例，被提起刑事訴訟的涉案警察并不多，而且往往大多數最后也沒有被判有罪。從去年8月弗格森案以來的多起案件看，涉案警察不僅沒有受到制裁，更沒有受到任何指控。

根據《華盛頓郵報》等單位進行的調查研究結果， 當公訴方準備對涉案警察提出指控時，總會有其他因素導致案件變得“例外”。美國警察執法致命案每年至少有1000起，但在2005年至今的10年間，被提起訴訟的警察只有54名，而已被判定有罪的只有10個。美國為了國家形象和國家安全，常常會“大事化小”，偏護警方。同時，警方內部也用公關技巧，通過賠錢、打安全牌等手段贏得官司。

一些社會政治學專家表示，美國在國際上使用武力解決問題已經遭遇失敗的惡果，如果警察只用暴力來解決治安問題，最終會失信于民。巴爾的摩的事件再次顯示，需要增強警察執法的透明度，并加大民眾對警察的監督，以提高民眾對警方的信任。

編輯：鄭賓 393758162@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