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運 傅旭波 吳明證
(1.浙江大學公共體育與藝術部,杭州 310028;2.浙江大學心理與行為科學系,杭州 310028)
比賽隱喻、目標取向與大學生運動員反社會行為的關系*
潘德運1傅旭波1吳明證2**
(1.浙江大學公共體育與藝術部,杭州 310028;2.浙江大學心理與行為科學系,杭州 310028)
本研究探討了運動員所持有的比賽隱喻是否影響著其在賽場上的反社會行為,以及目標取向在其間的中介作用。210名大學生運動員完成了比賽隱喻問卷、目標取向問卷和運動中的反社會行為問卷。分析發現,運動員對比賽持有伙伴隱喻和戰爭隱喻兩種隱喻。其中,伙伴隱喻與反社會行為呈顯著負相關,任務取向在伙伴隱喻與反社會行為之間發揮著完全中介作用;戰爭隱喻與反社會行為呈顯著正相關,自我取向在戰爭隱喻與反社會行為之間發揮著部分中介作用。最后探討了本研究的理論價值、局限性及未來發展方向。
比賽隱喻 目標取向 比賽中的反社會行為
反社會行為指運動員有意傷害或者損害其他人(包括隊友和對手)利益的行為,如在比賽中有意傷害對手、假裝受傷(Kavussanu & Boardley,2009)。反社會行為損害了體育競技本身所蘊含的內在的忠誠、公正和合作等美德,削弱了運動員在比賽中表現出來的堅強意志和積極進取的價值取向,因此大量研究探討了運動員反社會行為的風險性和保護性的認知/動機因素(Shields,LaVoi,Bredemeier,& Power,2007)。本研究試圖從概念隱喻出發,探討運動員對比賽本身的隱喻性建構是否以及如何影響著反社會行為。
比賽隱喻(contest metaphor)是指運動員如何隱喻性地建構比賽本身的意義、目的和價值。Shields和Bredemeier(2010,2011)從認知語言學出發,認為運動員一般以兩種截然不同的方式理解體育比賽,由此形成對比賽本身的兩種隱喻:戰爭隱喻和伙伴隱喻。持有將比賽視為戰爭(contest-is-war)隱喻的運動員往往將比賽對手視為橫亙在自己和其目標之間的敵人,日常生活中的“賽場即戰場”即是這一隱喻的反映。與戰爭隱喻相對的是將比賽視為伙伴(contest-is-partner)的隱喻。競技性體育比賽往往由運動員及其對手兩方面主體構成。持有伙伴隱喻的運動員傾向于將對手視為實現其個人價值的必不可少的、值得尊重的合作者,競爭對手的競技水平提供了其自我價值感的參照,如同日常生活中將對手視為亦敵亦友。將比賽建構為戰爭或者伙伴隱喻可能影響著運動員在賽場上的認知、情緒和行為。運動員所持有的比賽隱喻影響著其比賽中表現出的運動精神(sportspersonship)。與持有戰爭隱喻的運動員相比,持有伙伴隱喻的運動員表現出對體育運動本身的認同、對比賽規則和裁判的尊重以及對運動傳統的遵從。在比賽情緒方面,持有伙伴隱喻的運動員在比賽中往往表現出興奮、激動,而持有戰爭隱喻的運動員在比賽中更容易以消極情緒作為主導。不僅如此,持有伙伴隱喻的運動員表現出較高的共情關注和觀點采擇,表現出對比賽對手的尊重和關心,例如將自己的裝備和設備借給對手使用、向贏取自己的對手表示祝賀等;而持有戰爭隱喻的運動員則與之相反,往往表現出較低的共情關注和觀點采擇以及對對手的較低關注(Shields,Funk,& Bredemeier,2015)。
作為競技性運動的體育比賽,運動員在賽場上的反社會行為無疑違背了公正、公平的體育道德。Shields和Bredemeier(2010,2011)認為,對比賽的不同隱喻在道德上并非是中性的,而是內在地蘊含著社會道德涵義。持有戰爭隱喻的運動員往往更為關注體育運動本身的、展現和超越自我的內在價值,而持有戰爭隱喻的運動員將自己與對手視為敵對關系,從而更為關注比賽的表面價值。這意味著持有戰爭隱喻的運動員可能持有自我中心的道德觀念。研究發現,持有伙伴隱喻的運動員還表現出較高的道德認同和較低的道德推脫,而持有戰爭隱喻的運動員則表現出較高的道德推脫(Shields et al.,2015)。運動員的道德認同降低了運動員在賽場上的反社會傾向,而道德推脫則引發了運動員的反社會行為。因此,本研究假定,伙伴隱喻與運動員賽場上的反社會行為呈負向關系,而戰爭隱喻與運動員的反社會行為呈正向關系。
比賽隱喻可能影響著運動員在賽場上所激活的目標取向。比賽中運動員一般存在著任務取向和自我取向兩種基本的目標取向。兩種目標取向的區別在于運動員衡量其能力與成功的參照點。任務取向的運動員傾向于以自我作為衡量能力與成功的參照點,以自己是否掌握新的運動技能和運動方法來界定自己的能力和成功;而自我取向的運動員往往以他人作為參照點。以打敗對手來界定自己的能力和成功(Nicholls,1989;Sage,Kavussanu,& Duda,2006)。研究者認為,持有伙伴隱喻的運動員可能將比賽視為展示和實現自我價值的途徑,從而更為重視比賽的過程,在比賽中更可能激活任務取向而非自我取向;而持有戰爭隱喻的運動員將比賽對手視為妨礙自己贏取勝利的阻礙,從而更為重視比賽的結果,在比賽中更可能激活自我取向而非任務取向(Shields & Bredemeier,2010)。因此,本研究假定,伙伴隱喻與任務取向成正向關系,而戰爭隱喻與自我取向呈正向關系。
目標取向被認為是影響運動員在賽場上的反社會行為的重要動機。大量研究發現,任務定向能夠抑制運動員賽場上的反社會行為,而自我定向會增加運動員比賽中的反社會行為(Sage et al.,2006;Boardley & Kavussanu,2010)。自我取向運動員在比賽中表現出對欺騙、暴力行為的較高程度的認可(Duda,Olson,& Templin,1991;Kavussanu & Roberts,2001;Kavussanu & Ntoumanis,2003)。反社會行為無疑是違背公平、公正競技精神的不道德行為。Dunn和Dunn(1999)發現,運動員的任務取向動機與良好體育精神、自我取向與不良體育精神之間均呈顯著正向關系,不僅如此,無論運動員的自我取向水平如何,低任務定向取向的運動員都顯示出不良的體育精神。張璐斐,張華光和施小菊(2006)發現,自我取向的運動員傾向于在比賽中做不道德行為,而任務取向的運動員則較少有采取不道德手段的意向。傅旭波和吳明證(2014)以大學生運動員為對象的研究發現,任務取向與大學生運動員的反社會行為呈負向關系,而自我取向的運動員表現出較高的道德推脫,由此提升了其賽場上從事反社會行為的可能性,揭示了目標取向影響著運動員反社會行為的作用機制。綜上所述,本研究假定,持有伙伴隱喻的運動員在比賽中更容易激活任務取向,由此抑制了其從事反社會行為的傾向,而持有戰爭隱喻的運動員在比賽中傾向于激活自我取向,從而提升了其從事反社會行為傾向。
2.1 被試
223名大學生運動員參加了本研究,最后獲得有效問卷210份。其中男性125人,女性85人,年齡在18~25歲之間。
2.2 問卷
比賽隱喻。修訂了Shields,Funk,& Bredemeier(2015)的比賽隱喻問卷。研究者對原始量表進行了翻譯。三位研究者(分別來自心理學和體育運動專業)完成初稿翻譯,然后由1名在美國獲得博士學位的心理學教授完成問卷的回譯。將回譯問卷與原始問卷逐項比較并評估其一致性程度,對問卷題項加以修訂形成最終問卷。最終問卷包括伙伴隱喻和戰爭隱喻兩個分問卷,每個分問卷包括6道題目,采用5點計分,得分越高表明對該隱喻的認可度越強。
目標取向。采用傅旭波和吳明證(2014)修訂的運動中任務取向和自我取向問卷。該問卷包括任務取向分問卷(Cronbach α=0.813)和自我取向分問卷(Cronbach α=0.801),分別由6道題目構成,采用5點計分,得分越高表明目標取向越強。
反社會行為。采用Kavussanu和Boardley(2009)的比賽中指向對手的反社會行為量表(Antisocial Behavior toward Opponent in Sport Scale)。該量表由8道題目構成(Cronbach α=0.810),采用5點計分,得分越高表明反社會行為傾向越高。
問卷還搜集了被試的性別和比賽經驗信息。
2.3 統計方法
采用SPSS19.0進行數據整理和分析。
3.1 探索性因素分析
對修訂的比賽隱喻問卷進行了探索性因素分析,KMO=0.907,Bartlettχ2/df=16.089,p=0.001,表明適合進行因素分析。因素分析表明(表1),各項目的因素負荷都較高(大于0.5),解釋變異量為53.58%。信度分析表明,該問卷的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871。依據理論假設將兩個維度分別命名為伙伴隱喻和戰爭隱喻。
3.2 描述性統計分析和相關分析
描述性統計分析和相關分析結果見表2。

表1 比賽隱喻問卷的探索性因素分析結果

表2 描述性統計分析和相關分析結果
注:*p<0.05,**p<0.01,***p<0.001,下同。
由表2可知,伙伴隱喻與戰爭隱喻呈正相關,任務取向與自我取向呈正相關。伙伴隱喻與任務取向呈正相關,與自我取向相關不顯著,與反社會行為呈負相關;而戰爭隱喻與自我取向、反社會行為呈正相關,與任務取向相關不顯著。這支持了研究假設。
3.3 伙伴隱喻、任務取向與反社會行為的關系
采用分層回歸分析方法探討了任務取向在伙伴隱喻與反社會行為中的中介作用,分析結果見表3。

表3 任務取向的中介效應分析結果
由表3可知,伙伴隱喻能夠負向預測反社會行為(β=-0.167,t=2.448,p=0.015)。當任務取向進入回歸方程時,伙伴隱喻對反社會行為的負向預測效應由-0.167下降為-0.116并不再顯著(β=-0.116,t=-1.628,p=0.105),而任務取向對反社會行為的負向預測效應顯著(β= -0.159,t=-2.236,p=0.026),這表明任務取向在伙伴隱喻和反社會行為之間發揮著完全中介作用。
3.4 戰爭隱喻、自我取向與反社會行為的關系
采用分層回歸分析方法探討了自我取向在戰爭隱喻與反社會行為中的中介作用,分析結果見表4。

表4 自我取向的中介效應分析結果
由表4可知,戰爭隱喻能夠正向預測反社會行為(β=0.222,t=3.280,p=0.001)。當自我取向進入回歸方程時,自我取向對反社會行為的正向預測效應顯著(β=0.268,t=3.998,p=0.001),而戰爭隱喻對反社會行為的預測效應由0.222下降為0.154(β=0.154,t=2.287,p=0.023)。經Sobel檢驗,Z=2.915,p=0.013,這表明自我取向在戰爭隱喻和反社會行為之間發揮著部分中介作用。
本研究探討了運動員所持有的比賽隱喻是否影響其在賽場上的目標取向,并以此為中介影響反社會行為。探索性因素分析驗證了伙伴隱喻和戰爭隱喻作為比賽隱喻的兩個維度。不同比賽隱喻激活了個體在賽場上的不同目標導向動機,伙伴隱喻往往激活運動員在賽場上的任務取向并由此降低其反社會行為,而戰爭隱喻則會激活運動員的自我取向并由此提高反社會行為。
已有隱喻的社會認知研究主要關注個體對特定具體概念的隱喻性認知及其對個體的認知和動機過程的影響,而本研究則認為,人們對于同一對象可能產生多種隱喻性認知,這些隱喻會引發個體不同的動機和行為表現。已有概念性隱喻的社會認知研究主要關注具體概念和抽象概念之間如何相互影響。以道德隱喻為例,人們傾向于將生理上的潔凈與道德上的潔凈建立隱喻關聯。一方面,具體概念(生理潔凈/骯臟)影響著個體的抽象概念(道德潔凈/骯臟)的激活及相應行為,那些洗手或者坐在干凈房間里的個體可能體驗到生理上的潔凈,從而引起他們道德上的潔凈感,因此對其他人違背道德行為作出更嚴厲的道德譴責(Schnall,Haidt,Clore,& Jordan,2008)。另一方面,抽象概念(道德潔凈/骯臟)影響著個體的具體概念(生理潔凈/骯臟)的激活及相應行為,那些回憶自己做過不道德事情的個體容易體驗到臟的感受,從而引發他們產生清洗的欲望,更容易提取與潔凈相關的概念(Zhong & Liljenquist,2006)。近來研究發現,對于同一對象個體可能會從不同的角度出發建構隱喻。例如,對退休人員至少可能構建八種隱喻,如將退休視為復生、里程碑等(Sargent,Bataille,Vough,& Lee,2011)。不僅如此,個體對同一對象的不同隱喻性認知影響著其隨后的行為偏好。研究發現,對于抑郁的不同隱喻性認知影響個體對治療方案的偏好,在抑郁—向下(抑郁者的生活是不斷下降的)隱喻框架中的個體往往偏好名為Liftix藥物的有效性(藥物名稱中包含著lift一詞),而在抑郁—黑暗(抑郁者的生活被黑暗所籠罩)框架中的個體往往偏好名為Illuminix藥物的有效性(藥物名稱中包含illumination一詞)(Meier,Moller,Chen,& Riemer-Peltz,2011)。本研究并非探討比賽與戰爭或者伙伴隱喻的雙向關系,而關注的是運動員如何多角度地隱喻性建構比賽這一概念,從體育比賽本身所包含的主體—對手這一互動關系出發,將比賽隱喻性地建構為戰爭性質的敵我關系以及非戰爭性質的伙伴關系,從而拓寬了已有隱喻研究的視角。
研究基于認知語言學視角,以比賽隱喻為視角揭示了隱喻對運動員賽場行為(如反社會行為)的影響。已有對運動員賽場行為的研究主要基于成就動機以及目標取向理論,如探討社會性動機(Bruner,Boardley,& Cté,2014)、任務取向和自我取向(傅旭波和吳明證,2014)等對運動員賽場行為的影響。本研究發現,運動員在賽場上激活的目標取向在比賽隱喻與反社會行為之間的中介作用,這支持了隱喻作為個體理解抽象概念的認知性框架影響個體隨后動機過程和行為表現的觀點。人們一般存在著“上—好、下—差”這一空間/情感隱喻,而在空間位置中北方在上、南方在下,因此人們會隱含地推斷“北方—好、南方—差”這一方位/情感隱喻,這一隱喻使得人們偏好于居住在北方的城市,甚至認為北方城市居民比南方城市居民具有更高的社會經濟地位(Meier,Moller,Chen,& Riemer-Peltz,2011)。不僅如此,本研究發現,運動員將比賽構建為伙伴隱喻時往往激活了他們的任務取向,從而抑制其反社會行為,而將比賽建構為戰爭隱喻時往往激活他們的自我取向,從而提高其反社會行為。這意味著對于同一對象個體可能會建構多種不同的隱喻,并由此影響著個體的不同動機過程及其相應的行為結果。
本研究還揭示了隱喻所蘊含的道德涵義,個體對特定概念的隱喻性理解可能影響著其道德決策和行為。盡管類似于空間—時間關系的隱喻并不存在道德涵義,但并非所有的隱喻在道德上都是中性的,如在黑白顏色—道德隱喻關系中,人們傾向于將白色視為沒有被污染的,因此白色往往與道德潔凈相關聯,而黑色與不道德往往相關聯(Sherman & Clore,2011)。此外,人們認為那些穿著黑色運動服的運動員比白色運動服的運動員更具攻擊性,在賽場上的攻擊行為更多(Frank & Gilovich,1988)。賽場上的反社會行為無疑違背了公正、公平、合作的運動精神而被視為不道德行為。本研究發現,伙伴隱喻經由激活個體的任務取向而抑制其反社會行為,而戰爭隱喻則經由激活自我取向而增加反社會行為。這可能與兩種隱喻所蘊含的道德涵義區別所致。盡管真實戰爭情境仍有可能受限于特定的道德原則和道德責任假定,但是與伙伴情境相比其道德原則和道德責任假定無疑是受到限制的。當持有戰爭隱喻時運動員可能傾向于將其對手予以非人性化或者非人格化予以道德推脫,如同正式的戰爭情境一樣,從而消解其反社會行為所蘊含的不道德涵義。但是,這一道德推脫的自我調節機制在伙伴隱喻框架下較難實施,從而抑制了其在賽場中的反社會行為。
盡管本研究發現個體對比賽所持有的隱喻影響著其賽場的任務取向并由此影響反社會行為,但仍然存在以下不足有待進一步完善。首先,本研究建構了比賽隱喻的二維結構并修訂問卷加以測量,但并不能排除可能存在著其他對于比賽的隱喻性認知。其次,本研究構建了中介性模型以解釋比賽隱喻是否以及如何影響反社會行為,但作為橫向研究難以確定諸變量間的因果方向。即可能存在其他的作用方向,如運動員在賽場上的反社會行為使其傾向于將比賽視為戰爭而非伙伴。第三,本研究探討了比賽隱喻與反社會行為的關系,但并未探討比賽隱喻是否影響比賽績效。大量研究表明,持有任務取向這一內部動機的運動員在比賽中更為堅韌頑強,即使得分落后也不會退縮,而持有自我取向這一外部動機的運動員則容易受到比賽得分落后、擔心對手報復、對破壞規則利弊的權衡等因素的干擾(Shields & Bredemeier,2011)。因此,有理由推論持有伙伴隱喻的運動員相比戰爭隱喻的運動員能夠取得更好的比賽績效,未來研究有必要探討這一可能性。
本研究獲得如下結論:
(1)運動員持有對比賽的兩種隱喻:伙伴隱喻和戰爭隱喻;
(2)伙伴隱喻與反社會行為呈負相關,任務取向在伙伴隱喻與反社會行為之間發揮著完全中介作用;戰爭隱喻與反社會行為呈正相關,自我取向在戰爭隱喻與反社會行為之間發揮著部分中介作用。
傅旭波,吳明證.(2014).目標取向、道德認同、道德推脫與大學生運動員的反社會行為的關系.應用心理學,20(1),4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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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est Metaphor,Goal Orientations and Antisocial Behavior of College Athletes in Sports
PAN De-yun1,FU Xu-bo1,WU Ming-zheng2
(1.Department of Public Physical and Art Education,Zhejiang University,Hangzhou 310028,China;2.Department of Psychology and Behavioral Sciences,Zhejiang University,Hangzhou 310028,China)
This study has explored the effects of contest metaphor on antisocial behavior of college athletes in sports and the underlying mediating role of goal orientation.A total of 210 college athletes participated in this study and were measured by revised Contest Metaphor Scale,Task and Ego Orientation in Sports Questionnaire (TEOSQ) and The Antisocial Behavior toward Opponent in Sport Scale.Results showed that there exist two forms of metaphor about contest among college athletes:contest-is-partner metaphor and contest-is-war metaphor.Contest-is-partner metaphor was negatively related to antisocial behavior of college athletes and this relationship was mediated by task orientation.On the contrary,contest-is-war metaphor was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antisocial behavior of college athletes and this relationship was mediated partially by ego orientation.The significance,limitation and future directions are also discussed.
contest metaphor,goal orientations,antisocial behavior in sport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10YJCXLX047);浙江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課題(11JCJY03YB);浙江省教育廳科研項目(Y201223985);浙江大學2013年青年教師交叉研究種子基金資助項目(JCZZ-2013011)。
B849
A
1006-6020(2015)-03-0249-08
** 通信作者:吳明證,浙江大學心理與行為科學系,副教授,E-mail:psywu@zj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