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文化品趣

繆士宜

筆是文房四寶之一。古往今來，筆與人們的生活息息相關，形成了情趣盎然的筆文化。

筆謎

在謎苑中，有的謎面中含有“筆”字，如謎面為“一字十一筆，無橫又無直，學生問孔子，孔子說無味”，打一字（謎底：淡）；謎面為“董狐筆”，打一古書名（謎底：《論衡》）；謎面為“筆試完畢”，打一字（謎底：效）；謎面為“投筆參軍”，打一成語（謎底：棄文從武）；謎面為“執筆”，打一工業用具名（謎底：操縱桿）；謎面為“鄉下隨筆”，打一魯迅作品篇目（謎底：《野草》）。

有的謎底與“筆”有關，如謎面為“上面一對竹，下面一撮毛”，打一字（謎底：筆）；謎面為“舊賬還清”，打一成語（謎底：一筆勾銷）；謎面為“毛蟲竹下藏”，打一字（謎底：筆）；謎面為“生來白頭，愛抹黑油，閑時戴帽，忙時搖頭”，打一文化用品名稱（謎底：毛筆）；謎面為：“一物不太大，走路頭朝下，不食人間糧，能說天下話”，打一文化用品名稱（謎

底：筆）。

筆聯

筆聯為聯苑中的一朵奇葩。據傳，有一天，宋代書法家黃山谷正在家伏案攻讀，此時其舅舅李常來到其家。進書房時，李常見院內有一棵桑樹，觸景生情，吟出上聯：“桑養蠶，蠶結繭，繭抽絲，絲織錦繡?！苯璐讼朐囈辉囃馍牟艑W。才思敏捷的黃山谷從手中握的那管毛筆得到啟發，應聲續了下聯：“草藏兔，兔生毫，毫扎筆，筆寫文章?！逼渚司寺犃T贊嘆不已。

某地毛筆店題有一聯：“一氣呵成憑運腕，五更夢處頓生花?！鄙下撚贸烧Z“一氣呵成”，寫文筆自如，如行云流水一般；下聯巧借神話典故：南朝江淹，早年夢見仙人賜五彩神筆，寫出一手錦繡文章。此聯巧用成語典故，真是美妙無比。還有毛筆店中題有如下一楹聯：“五色艷稱江令夢，一枝春暖管城花。”此聯亦取“夢筆生花”之典，可謂信手拈來，妙趣天成。

筆詩

筆詩為詩海中的一束浪花。唐代詩人白居易詩云：“江南石上有老兔，吃竹飲泉生紫毫。宣城之人采為筆，千萬毛中揀一毫?！痹娎镄虚g詠嘆了宣筆的精致。宋代蘇東坡在《鮮于子駿見遺吳道子畫》吟道：“覺來落筆不經意，神妙獨到秋毫顛?！彼未鷷尹S山谷的《謝送宣城筆》詩：“宣城變樣蹲雞距，諸葛名家捋鼠須。一束喜從公處得，千金求買市中無?！痹娭械莱隽水敃r宣筆的代表作——諸葛筆之稀少昂貴。當代著名書法家林散之非常欣賞宣筆中的“長頸鹿”筆，曾題詩贊道：“人人都愛湖州筆，豈料涇城筆亦佳。秋水入池花入座，斜箋小草興無加。新制幾支初試手，尖圓齊健足堪夸。誰謂今人不如古，蒙恬自是后生家?！比嗣袼囆g家趙丹的“湖州羊毫遠名揚，更有絲綢魚米香。條條河流連大海，家家門前皆植桑”，生動地刻畫出湖筆產地的秀麗風光和湖筆名揚四海的事實。

筆賦

一些文人墨客以賦的形式對筆贊譽有加，如晉代傅玄撰有《筆賦》一文，其在《筆賦》中云：“簡修毫之器兔，選珍皮之上翰。濯之以清水，芬之以幽蘭。嘉竹翠色，彤管含丹。于是班匠竭巧，名工逞術；纏以素枲，納以玄漆；豐約得中，不文不質。爾乃染芳松之淳煙，寫文象于素紈。動應手而從心，煥光流而星布?！弊髡邔χ乒P和書寫作了由衷的贊美。唐時，宣筆在選料和技藝上十分講究，其中一種因鋒短、形如雞距（編者注，雄雞后爪），而稱為雞距筆的筆，令文人名士極為推崇，白居易曾寫過一首《雞距筆賦》頌揚雞距筆。

筆銘

筆銘是筆管上刻的銘文。在筆管上刻銘文以記其志，自古有之。東漢作家李尤的筆銘是：“筆之強志”。近代辛亥革命的卓越領導人黃興的筆銘為：“朝作書，暮作書，雕蟲篆刻胡為乎，投筆方為大丈夫?！敝麜引復诮K日不離手的筆上鐫刻銘文“山高故覺云小近，心遠能教地自偏”以激勵、鞭策自己。這些筆銘或抒發志趣，或表達境界，令人回味

無窮。

筆畫

筆畫，這里指在筆管上所繪的畫。古代工匠能在筆管不及寸的圓周上，巧妙勾畫山水人物、花卉鳥獸等畫圖，平添筆的藝術鑒賞價值。如故宮收藏的明代黑漆、彩漆描金云龍、龍鳳、雙龍管筆就是一例。這些毛筆管、筆套均髹黑漆為地，用彩漆描繪山海云龍戲珠紋。大海波濤洶涌，山石聳立其間，浪擊山石，驚濤四起，寥寥數筆，勾畫出一派海闊天高的意境，獨具藝術魅力。

筆德

筆有“四德”，即“尖、齊、圓、健”?！八牡隆敝傅氖枪P的本身功能：“尖”指筆毫聚攏時，末端要尖端；“齊”指筆尖潤開壓平后，毫尖平齊；“圓”指筆毫圓滿如棗核之形，也即毫毛充足；“健”指筆腰彈力，筆毫重壓后提起，隨即恢復原狀。

（選自《思維與智慧·上半月》2015年第4期，薦稿人：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