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史料記載,中國畫在三代前的黃帝時代就已出現。唐代張彥遠的《歷代名畫記》,第一個推舉的就是黃帝軒轅氏。商周時器物、衣裳上的花紋,也顯示了那時山水、人物、鳥獸之畫都已具備。
兩漢時,人物畫興盛。從三代到兩漢,所畫人物或為忠臣孝子,或為亂臣賊子,有揚善懲惡的寓意。不過,這時的人物畫筆法還較為粗劣,不夠精致。
魏晉六朝時,人物畫逐漸進步,出現了顧愷之、陸探微、張僧繇等大家。北齊人物畫家曹仲達創造了“曹衣出水”的繪畫風格,即所畫人物衣紋重疊,沒有層次,好像從水里濕透撈出來一樣。到了唐代,“畫圣”吳道子橫空出世,有“吳帶當風”的傳奇,他的描畫有粗細轉折之動態,好像風吹衣飄的自然狀態。這兩種畫法影響至今。人物畫的面部,唐宋以前,大都豐肥方正。唐代周昉的《簪花仕女圖》,可見一斑。明代以后才漸漸畫成美人,追求賞心悅目。
山水畫發端于六朝,那時山水尚為人物的背景點綴,不能蔚然成風。到了唐代,在李思訓、王維等人的努力下,山水畫發展到極致。李思訓一家都擅繪畫,所畫山石,筆法精細,用金碧著色,是他們家族的獨創,也可照見唐玄宗開元、天寶年間的盛唐氣象。而經過安史之亂,王維、鄭虔等人,別開一種水墨淡彩的山水神韻。這種風格后來被北宋的蘇東坡發揚光大,蘇東坡曾說:“味摩詰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詰之畫,畫中有詩。”中唐以后以及北宋末之山水畫家,大概都承襲了王維的特色。這也是中國畫被稱為水墨畫的源頭。此外,唐代還出了很多畫馬名家,如曹霸、韓幹等。
花鳥畫發展于五代之末,至宋乃大成。宋代人物畫和花鳥畫都有賞玩的意思,由此可見宋代文人優裕的生活條件。畫梅畫竹也是宋代的特產。在《宣和畫譜》中,還專門列墨竹為一個科類。宋代設翰林圖畫院,集結天下畫家,根據才藝分設官職。畫院還公布畫題,以古詩命題,供大家作畫消遣。如給出“踏花歸去馬蹄香”一句詩,有畫者以“一群蜂蝶追尋奔馬”來表現“香”字,立意高超,動感十足,被選為優勝者。
宋代畫家輩出,派別眾多,有范寬、米芾、李公麟等大家各領風騷。另外,張擇端的風俗畫《清明上河圖》中外聞名,人物場景栩栩如生,是我國現實主義繪畫的最優秀代表。中國現代美術家陳師曾說,中國畫是進步的,至少宋代以前,一直是進步的。徐悲鴻也認為宋代是中國畫最輝煌的時代。
明代畫院再次興盛,可與兩宋媲美。明代人物畫主要演變為歷史風俗畫,仇英是集大成者。仇英還與沈周、文徵明、唐寅并稱為“明四家”。
清代,人物畫近乎絕跡,山水畫大體沿襲前代之風。清代花鳥畫流派較多,有自出新意之處。乾隆年間有八位江湖高逸人士,所畫花鳥往往突破舊例,不拘一格,號稱“揚州八怪”。
中國畫的特色,首先在于筆、墨、紙、硯的工具,與西方畫完全不同。毛筆的運用,決定了中國畫主要以線條組織畫面,與書法有異曲同工之妙。而墨色的濃淡干濕,構成中國畫的色彩基調。宣紙的出現,豐富了繪畫形式。最特別的,是中國畫的落款題詩,構成“詩配畫”的最獨特意境。
中國畫以墨色為底的主流,近代也引起各種爭論。徐悲鴻認為,“中國畫發展到近代走向衰落,因為案頭模仿之風太盛”。中國畫如何融會西方繪畫的“他山之石”,保持自我又變通創新,尚需探索努力。(古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