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嵇振頡
讓羞辱點燃奮斗的引信
文/嵇振頡

他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幾乎每年暑假都去附近工廠打工。上世紀六十年代,工廠設施簡陋,粉塵、強光讓他落下嚴重的眼疾。中學畢業后,父親的一場重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積蓄。他不得不輟學,賺錢養家,那一年還不滿十八歲。
他干過很多工作,搬運工、勤雜工、酒店服務生、建筑工人……勞動強度大,收入卻極其微薄。他常常一天只吃一頓飯,吃的菜也是最寒酸的。
有一家洗車行新近開業,需要招聘5名洗車工。相比以前,待遇好了不少。他進店和老板面談,沒談幾句就被錄用。這家洗車行服務中高端人士,總有一些“精英”對洗車工很蔑視。顧客對他呼來喝去,稍有不如意就會大聲訓斥。顧客就是上帝,他只能把“苦水”往肚里咽。
這天,一輛勞斯萊斯開進了洗車行。他從來沒見過豪車,清洗起來比平常更加賣力。他不留一個死角,車子經過清洗后就像新車一樣。趁顧客在貴賓室休息,他懷著好奇心進入駕駛室,試探性地摸了摸方向盤,如同觸摸一件圣物。正當他在車內想入非非時,車外傳來一聲咆哮:“你干什么?為什么到我車里?還摸我的方向盤?你知道這車有多值錢嗎?要是摸壞了,你賠得起嗎?哪怕把你賣了,也賠不起!”
他抬起頭,看到了兇神惡煞的車主。猶如一個被猛獸嚇傻的孩子,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木然地看著對方。車主還以為他在用無聲的方式對抗,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他的右側臉頰,立刻出現五個紅紅的指印。車主用手戳著他的鼻子說:“告訴你,你這輩子都不可能買得起這種車。你永遠只配在這里干活?!?/p>
站在一旁的老板,也在埋怨他惹顧客生氣,還連連向大主顧陪不是。客人帶著“勝利者”的姿態離開,只留下一股淡藍色的尾氣。
這天晚上,他哭了整整一夜。富豪的趾高氣昂,自己的孤弱無助,像蒙太奇鏡頭在眼前不斷閃現。我要換一種活法!總有一天,我要讓羞辱我的人正眼看我!他萌生去意。無意中,看到報紙上刊出一條演員訓練班的招生廣告。他與朋友一同去應征,將一個底層小人物的境況刻畫得惟妙惟肖,贏得了所有考官的賞識,從此正式踏入演藝行業。
多年在影視領域的摸爬滾打,讓他成為影帝級人物。他一共買了六輛勞斯萊斯,狠狠地擊碎了那個富豪的羞辱。他開啟了槍戰片、賭片、監獄片等類型片先河,成為香港“暴力美學”風格電影的代表人物,還與成龍、周星馳并稱為“雙周一成”。他就是周潤發。
面對羞辱,有人會自甘墮落,有人會奮起反擊,亦有人會麻木不仁。除此之外,還可以像周潤發那樣,讓羞辱點燃奮斗的引信,直至讓羞辱者也對我們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