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鴻
事件通過歷史發生而不只是在歷史中發生,并且它既成為歷史的主體,又使時間變成現在時,從而使自己和整個歷史變成現實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小說中的事件更是如此。反過來說,如果小說做不到這一點,那么小說就失敗了,或者說至少不是好小說。沙玉蓉的《井口那片天》,也因此成為我所認為的好小說。
做到這一點的方法很多,但根本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極端處境中極端掙扎的人性。《井口那片天》中的極端處境就是生死關頭,而當人性終于活過來時,生命體的生死都已經變成次要——沙玉蓉深入人性深井的幽暗深處,令人信服地揭示了井中人獲得整個天空的艱險過程。這也使得這部小說既是抗日題材的小說,又不僅僅是抗日題材的小說,如小說的題目“井口那片天”,它更像一個隱喻。冷峻從容、老辣干凈的敘述,力透紙背的大氣,無疑也是《井口那片天》成功的重要因素。尤其是大氣——有它,小題材小故事也能變為宏大;沒有它,大題材大故事也可能寫得局促而拘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