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華
自近代以來,中國就不斷受到帝國主義列強的侵略和掠奪,然而清政府在對外交往中的喪權辱國,使得國家面臨著“瓜分豆剖”的民族危機,舉國上下莫不驚呼,“中國之將亡于旦夕”。中國所面臨的這些民族危機促進了中國先進分子的覺醒。梁啟超在他的一些論著中,就對這一問題作了相當深刻的分析,指出帝國主義國家由于生產過剩的問題,必然會竭力奪取商品銷售市場,分割世界。那么現在帝國主義國家已將目標轉向東方,“萬馬齊力,以集于我支那”。
五四運動前后,以陳獨秀為代表的一批激進的民主主義者更是把西學作為救治中國的唯一良方,聲稱“我們現在認定只有這兩位先生,一切政府的壓迫,社會的攻擊笑罵,就是斷頭流血,都不推辭”。其中這兩位先生就是指德先生和賽先生,也就是從西方傳來的民主和科學思想。西學和愛國主義相結合就產生了改天換地的巨大力量,中國不會滅亡,這是受到西學影響的先進中國人,總結了鴉片戰爭以來的歷史所得出的結論。
首先,形成了以愛國主義為主題的拯救中華的時代巨流,促進了國人的覺醒。
其次,導致了中國近代自然科學、社會科學即“新學”的啟蒙和建立。西學東漸以來,資本主義的新文化傳入中國,經過中國人的構筑,生發出了中國的新學,改變了中國傳統的封建文化結構;那么相對于中國傳統的思想文化而言,西學的確是一種“新質”。在近代八十年間的歷史發展中,以宣揚“三綱五常”為主的孔學儒教逐步讓位于維新、共和之新學,傳統的煉丹術和陰陽五行說也被物理、化學等科學理論所取代。即便是有著科學成分但基本上是以經驗形態存在的中醫中藥學,也受到了西醫的挑戰。在西學的啟迪和催化下,中國近代的思想家和學者綜合參考了中西學,建立了中國近代社會科學、自然科學體系,也就是與舊學相對立的新學。那么在這個過程中,西學本身也在中國經過鑒別篩選,通過中國的內因而發揮作用。西方的哲學、經濟學、政治學等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有的直接傳入中國,有的取代了中國的舊學,有的和中國文化相互交融,有的則作為一種元素被吸收到中國的文化體系中。其中有些西學和中國文化進行結合后,甚至產生了遠勝于其在本國和西方的影響。例如嚴復翻譯的《天演論》,經過了與中國文化的結合,產生了遠勝于其母本——赫胥黎《進化論與倫理學》在西方的影響。的確,西學的傳入推動了中國近代文明的法術書、發展,但西學又只有經過中國人的再創造,經過與中國傳統文化科學的相結合,才能真正的適應中國近代的社會情況,才能扎根于中國的土壤。
第三,西學東漸導致了近代知識分子群的出現,中國傳統學術和書院制度開始向現代轉型,推動了中國教育制度的創新。
1901年以后,伴隨著廢除科舉。辦新式學堂、派遣留學生,中國出現了一個不同于舊式文人的新式知識分子群,且這支隊伍的人數呈逐年增長之勢,到1911年,全國共有小學86318所,中學833所,大專學校122所。清末民初留學生已達到7000人之多,僅1901-192年,以庚子賠款資助的留美學生就達689人。那么基于這些教育制度的革新,許多青年人都有了學習西學的機會,接觸到了西方的文明和思想,中國近代社會也隨之出現了日漸增大的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群。在西學的影響下,中國學術界發生了風氣的變化,在其沖擊下,諸如“重義理輕藝事”,“明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的倫理觀念、價值觀念逐步解題,與之相聯系的重農輕商的社會思想也縮小和退出了原有陣地。知識分子中崇尚實用,注重科技,追求民主的風氣則日漸加濃。
第四,西學東漸推動了中國近代工業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鴉片戰爭后洋務派認識到西方的船堅炮利,因此他們把“自強”寄托在仿造洋槍洋炮上,大力發展軍事工業。在此影響下,自19世紀60年代開始,中國出現了一大批官辦、民辦的資本主義企業,到了20世紀初,中國民族工業進入了快速發展的時期。這些工業的興辦雖然最終沒有達到國富民強的目的,但客觀上促進了中國近代工業體系的建立,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最后,西學東漸推動了中國改革運動、革命運動的發展。
中國的維新變法、辛亥革命、新文化運動,這些固然是在民族危機的推動下所發生的政治、思想運動,但這些運動又都是以西學為精神武器來進行的。那些安坐舊營的學者之所以能轉變成為改革者、革命者,都有賴于西方文明的影響。他們通過對西學進行一番加工和再創造,使之與中國文化相匯通,進而構建出自己的思想體系。列寧就把孫中山稱為“受過歐洲式教育的人”,并說他從“歐美吸取解放思想”是完全正確的。除了資本主義學說,社會主義的馬克思學說也屬于西學,通過新文化運動得到了廣泛傳播,并在中國開拓了社會主義陣地,這種傳播和中國工人運動相結合,產生了中國共產黨,對中國歷史的發展產生了巨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