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飛



唐 三彩頭
這兩件三彩頭,形象很有特色。兩眉骨略隆起,眼珠微突,施黑色,表現出怒目沖天、咄咄逼人之態。鼻尖向上翹,嘴唇左右裂開,頭頂有兩角,牙齒線條區分,長40厘米,寬36厘米,有黃、綠、白色。這件面葬具上將猙獰的形象表現得栩栩如生,古人將這種葬具放在墓葬里,其目的是為亡人驅除邪惡和疫癘。
作為葬具的頭,因地區和死者的身份及信仰不同,形式和名稱也有差異,古時打鬼驅疫時扮神者戴的面具,漢唐、宋喪禮亦用之。《周禮·夏官·方相士》“掌蒙熊皮”。鄭玄注:“冒熊皮者,以驚驅疫癘之鬼,如今頭也。”漢應劭《風俗通》載:“欲說亡人魂氣飛揚,故作頭以存之,言以體然,盛大也。或渭頭為觸壙,殊方語也。”這一記載說明:頭用于葬喪,是存貯“亡人魂氣”的。唐段成式《酉陽雜俎》曰:“世人死者有作伎樂,名為喪樂。由此可知,驅疫癘,存亡魂,乃頭作為葬具的主要功能。
我國自漢到南北朝時,葬俗制度發生了很大變化。隋朝再次統一中國,重新又規定葬儀制度,近幾十年出土的有1987年揚州平山漢墓、1982年敦煌市東郊隋朝墓、1974年揚州肖家山漢墓及1986年7月鞏義康店鎮磚廠墓。
唐 三彩三足盤
唐三彩絢麗奇幻的釉色和濃郁的異國情調都促成了三彩這一藝術產物強烈的浪漫主義色彩。據《舊唐書·輿服志》記載:“近者王公百官,競為厚葬。偶人像馬,雕飾如生,徒以眩耀路人,本不因心致禮。更相扇慕,破產傾資,風俗流行,遂下兼士庶。”正是當時浮夸的厚葬之風,刺激了唐三彩的大量生產。
盤,古代行沃盥之禮時的承水器,從倒出水來盥洗,以盤承接。在古器物中占有相當大比例。這件三足盤屬于唐代鞏義窯的產品,胎白,釉光亮,口徑23.5厘米,圓口,盤底以三足相承,內外壁以黃、綠、藍色釉裝飾,底盤及三足內側裹以黃釉,盤心刻以蓮花紋飾,內外兩層花瓣與中心花蕊數量皆為六組團,映照順和吉祥之意,其火焰般絢爛奪目的釉色形成讓人驚嘆的藝術魅力。作為唐代流行的盤式之一,這件三彩三足盤代表了唐三彩陶器藝術上的成功之處,即突破以往單色釉的局限,運用多種釉色裝飾器物,從而取得華麗動人的效果。
唐 三彩扁壺
這件三彩扁壺,高20厘米,是唐朝時飲酒所用酒具的一種。扁壺中間模印有一女子飲酒圖。為唐時所盛行的“胡姬當壚”、“樽杓挹酒”飲酒風習的真實記錄。
唐代中葉以前,通常請客飲酒多用樽杓置酒,即在大酒樽中盛滿的美酒,眾人在飲酒時各以杓挹酒。但自唐中葉以后,人們已盛行用酒壺裝酒。酒壺開始時的形狀如酒壇而略小,并無把手。此后,又出現了一種帶有管狀引流和把手的式樣,外形與湯瓶相似。這是一種形狀如瓶,有蓋、嘴和柄的酒具,形狀已演進為略如今日的酒壺,稱為“注子”。據稱,文宗大和年間,宮廷中發生“甘露事變”,事變失敗后宦官們嫌惡事變的主謀人鄭注之名,不稱“注子”,去其柄,用繩系其梁,形狀略如茶壺而稍有差異,改名為“扁提”,俗稱“酒鱉子”,時人亦以為便,并認為“柄有礙而屢傾倒。”自“偏提”這種新式酒具出現后,由于使用簡便,也就逐漸取代了以前的樽杓而盛行起來。
胡姬當壚,是指操印歐語系東伊朗語支的粟特系統的胡人女性,是所生活在酒肆延客的“酒家胡”。為了胡姬而去酒肆飲酒,在唐代城市里是一種世風。李白有“胡姬招素手,延客醉金樽”、“胡姬貌如花,當壚笑春風”的詩句。可見當時長安以歌舞侍酒為生的胡姬為數不少。胡姬來到中原,克服了旅途的艱辛和水土不服。她們在酒肆里強歡作笑時也時常思念自己的家鄉和親人。如李賀《龍夜吟》所述:“卷發胡兒眼睛綠,高樓夜靜吹橫竹。一聲似向天上來,月下美人望鄉哭。”李端《贈康洽》:“今朝醉臥又明朝,忽憶故鄉頭已白。”懷鄉,仿佛是在一種人類學所說的展演儀式上,震撼著表演者與觀賞者——胡、漢民族共同的心靈圖景,是其共同的焦慮與企盼。
這件三彩扁壺中所再現的胡姬迷離的醉態,思鄉的哀愁,令飲者觀者為之同情,為之動容。
唐 三彩弦紋鐘
鞏縣窯,呈弦紋,圓肩,撇口,鈕呈樹枝形,體拱起。通體滿釉支燒,高12厘米,口徑7厘米。
鐘,是中國的一種金屬撞擊器,通常作為一種軍事或宗教建筑的附設器具。宮廷所用的鐘,以求天神保佑。鐘在古代不僅是樂器,還是地位和權利象征的禮器。王公貴族在朝聘、祭祀等各種儀典宴饗與日常樂中,常使用鐘樂。
鐘據《禮記》、《山海經》等文獻記載,相傳鐘由垂、鼓、延、伶倫所造,表明其歷史已很久遠。在考古發現中,有原始形態的“陶鐘”,陜縣廟底溝仰韶文化遺址(前3900-前3000)陶鐘。由細泥紅陶制成,光素無飾,有柄。高約9厘米,徑約5厘米。陜西長安縣龍山文化遺址出土陶鐘,長方形,柄實,形似商代的饒。明代景德鎮窯,青花人物紋龍鈕“鐘”,高19.6厘米,足徑14.5厘米。上述三件二陶制品及一瓷制品的腔均呈正圓形,有銅制鐘的特點。
“鐘”是佛教的“犍椎”之一,當初僅僅是作為集眾之用的,所以也成為“信鼓”。印度在還沒有“鐘”的時期,多半是敲擊木制的犍椎集眾。鐘也是報時之器,它的體積大小有一定的標準。
古昔時代,除了已經知道印度有“鐘”之外,在當時中國似乎也有“鐘”,只是缺少足資考證的文獻而已。唐代張繼《楓橋夜泊》詩有“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之句。
根據以上所引述的資料顯示:中國歷代人士曾經不斷制造“鐘”。“鐘”對于修道,有大公德,據《敕修清規法器章》說,“大鐘,叢林號令資始也。曉擊則破長夜警睡眠,暮擊則覺昏衢疏冥昧。”因為“鐘”有許多的功德,這兩件唐三彩鐘是何人制造,何人使用,何用意?只有唐人知道。這兩件唐三彩“鐘”為進一步研究古代器物提供了珍貴的實物。(責編: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