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過來再拍攝

王青鳳

拍攝《刺客聶隱娘》時，有一場戲，導演侯孝賢安排攝影師提前架好鏡頭，讓扮演聶隱娘的舒淇站在樹的前面。一切準備就緒，侯孝賢要求大家等天上的那朵云剛好在樹的后面，在樹上搭窩的兩只黃鸝飛回來的時候再開拍。第一次，云與樹交相輝映時，兩只鳥兒遲遲未歸，侯孝賢要求大家再等;三個小時后，鳥兒回來了，可是云卻已經飄遠了。攝影師皺了皺眉頭說：“侯導，我仰得脖子都直了，什么時候才能等到你想要的畫面啊？云和鳥不會像人一樣根據劇本演戲，何必費這么大的周折？像別的影片一樣，我們干脆用電腦特效好了，我保證做出來的效果一樣好。”聽攝影師如此一說，舒淇、張震也都紛紛圍上來說：“演員的情緒、動作都到位了，何必非得等云呢？”侯孝賢說：“電影是一種真拍實做的藝術，如果都能用特效，我們何必跑到山上來，直接在家里找電腦高手把影片做出來豈不更好？”一句話問倒了在場的所有人。于是，大家重新整裝待拍，一直注視著天空，等云、等鳥……如此白白等了兩天，直到第三天，終于等到電影拍攝需要的意境，這才完成了拍攝。

侯孝賢導演用他獨特的視角，把《刺客聶隱娘》這部武打片拍成了一部精彩美妙、輕緩而隨性的文藝片，呈現給觀眾的東方神韻之美遠遠超出大家的想象。正因為如此，侯孝賢憑此片獲得第68屆戛納電影節最佳導演獎。

◎螢火小語：全力以赴，追求極致，不只是電影人成功的密碼，于每一個人而言，都是如此。

◎文題延伸：成功的密碼;追求極致;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