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圖的道德與音樂觀關系探析

秦芹

【摘要】柏拉圖在其“理念論”基礎上將道德研究也限定在形而上的范圍內，提出“心魂”是人之所以為人的根本，并規范人的行為直通真善美，是美德的精髓，“心魂”受到肉體的影響也會存在錯惡與變形，那么音樂就是教育人“心魂”最主要的藝術手段，因為音樂自身的特點可以影響人的心魂，使其和諧，從而影響人的道德取向

【關鍵詞】道德；音樂；心魂；和諧

藝術作品可以反映時代的倫理觀以及作者的道德取向，古希臘時期藝術與道德的概念較現代更為寬泛，這是許多現代派藝術家難以想象的（現代藝術家向往更為單純的藝術創作本身）。“在文藝范圍，美的或好的作品應該反映人的積極向上的思想意識和道德觀。美好的藝術可以陶冶人的情操，塑造人的性格，規范人的行為。藝術包含道德取向，反映作者的倫理觀”。包括柏拉圖在內的古希臘哲學家普遍認為道德與藝術（古希臘時期的“藝術”概念）的研究是分不開的，可以說柏拉圖對音樂的研究是其對道德研究的一個方面。

一、心魂作為音樂研究的基礎

由于社會動蕩，城邦社會問題逐漸凸顯，“政治斗爭巾的爾虞我詐愈演愈烈，道德觀的敗壞成為人們矚目的焦點。”因此柏拉圖在“理念論”的基礎上將對道德的研究重點放在了對人的理性、人的自身和社會倫理問題上，這有利于建立一個理想化的城邦。在他看來，不儀人的生活，人的全部政治活動，就連事物的變化，天體的運行也反映了道德的原則。以“理念”研究作為世界本源的柏拉圖，其對道德學說的研究自然離不開對人“心魂”的研究，因為“心魂是為人（或使人成為人）的根本，是規劃實現人的功用的主體。心魂制導人的智能，規范人的行為；它展現人生的意義，解釋宇宙的運行規律。心魂把人的樂觀精神引向對真善美的通接。心魂的活動是一條通達真理的途徑，心魂的精萃是人的美德。心魂是善與惡的淵源，美和丑的動力，正確和錯誤的導因。在《斐多篇》里甚至把人的一切感知統統歸為心靈的活動。指稱心靈通過肉體（器官）獲得感覺，而憑靠自身的能量進行認知。”在理想圍巾音樂對公民的教育以及人的道德觀起著重要作用，因為音樂可以通過和諧的比例影響人的心魂，心魂與音樂存在著內在的理性因素。柏拉圖把音樂的功能擴展到了道德的范圍，所以音樂對人們道德觀的影響是他最為關心的，它涉及劍是否會建立一個理想的城邦。

“道德修養的過程就是靈魂回憶知識的過程。”把“理念”研究作為世界本源的柏拉圖，在道德研究中自然離不開形而上的方式，將人的心魂作為研究道德的基礎，因為心魂是人之所以為人的根本，是實現人自身價值的基礎，它規范人的行為，實現人生的意義，柏拉圖甚至還把心魂用于解釋宇宙運行的規律。柏拉圖的心魂具有一些“數學”的性質、理性的性質，心魂的活動是一條通達真理的途徑，柏拉圖的“心魂分為二個部分：理性、激情、欲念。理性部分功能之一是通過思考研析廣義上的“數學”（包括幾何、天文學等）。”柏拉圖將心魂與廣義上的數學、知識聯系起來，“實踐“德”或美德需要知識，美德與知識的結合將會加深人們對道德觀念的認識，形成穩篤的見解，成為意志堅定、品格高尚的好人。”在談及音樂時柏拉圖也把研究的重點放在了對其數學（和諧比例）特性的研究上。“節奏與旋律比其他事物更容易滲入心靈深處，在那里牢牢扎根，如果一個人受過止確的教育，他就會變得彬彬有禮，如果接受了錯誤的教育，結果就會相反”，數理特點決定了音樂的教育功能，道德與音樂都體現了宇宙的基本原則即數學的原則。

二、音樂對道德的影響

柏拉圖將音樂的研究重點放在了道德教育方面，音樂是教育城邦公民最好的手段。整個城邦的強大是柏拉圖夢寐以求的，他將強大城邦的任務交給了教育，而音樂則要承擔起這一重要任務。音樂的表現方式是節奏、旋律的和諧，這種和諧是通過和諧的數的比例實現的，世界的構成是通過數學比例實現的，宇宙的構成也是按照數的比例構成的，數學是激勵靈魂上升到最高理性認識的階梯，數學“能把靈魂引向真理，并且或許能使哲學家的靈魂轉向上面，析不是轉向下面”，“靈魂是不朽的，重生過多次，己經在這里和世界各地見過所有事物，那么它已經學會了這些事物。”這些事物就是心魂所掌握的知識，使人通達真善美的目的。柏拉圖的音樂分為兩類：一是聽覺可以聽到的音樂；二是聽不到的音樂（宇宙的音樂），音樂對節奏和樂調以及和諧美的“止確”模仿能夠與人的心靈產生共鳴，以此來影響人的心魂，使人認識到真善美。“節奏與旋律比其他事物更容易滲入心靈深處，在那里牢牢扎根，如果一個人受過正確的教育，他就會變得彬彬有禮，如果接受了錯誤的教育，結果就會相反。”

在理想圍中柏拉圖只保留了弗里幾亞和多利亞兩種調式，這兩種調式的特點柏拉圖談到：“我但愿有一種曲調可以適當地模仿勇敢的人，模仿他們沉著應戰，奮不顧身，經風雨，冒萬難，履險如夷，視死如歸。我還愿再有一種曲凋，模仿在平時工作的人，模仿他們出乎自愿，不受強迫或者止在盡力勸說、祈求別人，對方要是神的話，則是通過祈禱，要是人的話，則是通過勸說或教導，或者正在聽取別人的祈求、勸告或批評，只要是好話，就從善如流，豪不驕傲，謙虛謹慎，順受其止。就讓我們有這兩種曲調吧，它們一剛一柔，能適當地模仿人們成功與失敗、節制與勇敢的聲音。”多利業調式可以激發人的勇敢精神，而弗里幾業調式是當靈魂煩躁時可以使靈魂恢復平靜、和諧，通過聆聽這兩種曲鬩可以教育人的心靈，從而培養人的道德美，使人通達真善美。

“壞”的音樂會對心魂產生不利的影響，柏拉圖承認音樂能夠帶給心魂快感，但這是絕對不被允許的，要被排除在理想圍之外。心魂也會存在錯誤與變形，“失衡的心魂是滋生過錯或錯惡的溫床，心魂中有兩種錯惡；我們可以把膽小、放縱和不公正看作是心魂的疾病，把形形色色的無知看作是心魂的內在的變形，”心魂的這種錯誤與變形需要通過教育進行轉變，心魂完全受到肉體的疾病、欲望、情欲等等因素的困擾，那么只有不受這些因素干擾的心魂才能得到真止的知識，那么音樂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音樂可以帶來快感但這種快感不是目的，而只是為了達到目的的一種手段，要想把音樂作為教育的輔助手段，就要利用好的音樂，而禁止和拋棄“壞”的音樂。在理想圍巾，柏拉圖把除多利亞和弗里幾亞兩種調式保留之外，將其他音樂調式都稱為靡靡之音，包括伊奧尼亞調和呂底業凋等等其它調式，因為“整個靈魂的諧和就是德行，但是關于快感和痛感的特殊訓練會使人從小到老都能厭恨所應當厭恨的，愛好所應當愛好的，這種訓練是可以分開來的。柏拉圖相信人們不會真止愿意做錯惡之事。世上沒有人甘愿領受無知的心魂。誰也不愿有意使壞；壞事之所以成為現實，只是因為人的身體失調，接受了次劣的教育。柏拉圖并不因為人會犯錯誤而“杞人憂天”，使他擔心的是，人們似乎沒有自覺的意識，沒有一種急迫的需求，急于調動心魂巾理性的力量，糾止自己的無知”。

精美的文學和藝術有助于培養人的善好性格，激發人的愛國熱情，在音樂觀上柏拉圖最終的目的是要構建一種有秩序的城邦，來形成培養人的德性教育的良好環境，由于音樂的數理性質所以成為最好的教育手段。“一個具有良好道德品質的人會自覺地控制自己的情感，即便面對強有力的刺激，亦能保持穩定的心態，減緩沖擊的強度。只要經常注意培養克制的習慣，加強心魂的理性部分的主導意識，抵制欲念的‘作怪”，就可以形成良好的道德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