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埔軍校的臺灣歲月

在1994年臺灣大學新聞系的一次調查問卷中反映，臺灣高中生中愿意就讀軍校的只有11%。不愿報考軍校的原因，除了認為軍校訓練艱苦、難耐約束外，還認為軍人職業已經時過境遷。另外，臺灣軍人的形象不佳，軍隊腐化、弊案連連也是原因之一。

難現當年光輝

蔣介石靠黃埔軍校起家，對于給他帶來巨大榮耀的黃埔軍校，他自然是不能忘懷。退守臺灣后，在蔣的提議下，國民黨開始在臺著手恢復黃埔軍校的工作。最終選定1947年成立的“陸軍軍官學校臺灣訓練班”所在地高雄的鳳山為黃埔軍校校址。

1950年10月，蔣介石任命黃埔校友羅友倫為臺灣陸軍軍官學校，即黃埔軍校校長，接續大陸黃埔軍校的期數，開始招收第24期學生。

1952年10月10日，中國國民黨在臺北舉行“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在這次會議上，蔣介石檢討了大陸失敗的原因，其中一條就是“教育的失敗”。其實早在1951年9月3日，他在陽明山莊就說過：“我覺得我們在反攻大陸時期，最重要而又最值得研究的是教育問題。大家只要回想一下，我們這次大陸失敗何以會悲慘至此呢？我們失敗的主因，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我在這兩年來失敗之后，檢討所得的結果，認為我們最大的失敗，就是在教育和文化。”為此，他提出了三個具體的教育宗旨：一要恢復民族精神;二要重視勞動生產;三要實現文武合一。

“實現文武合一”就是指學生必須參加完規定的軍訓才能拿到畢業文憑，否則就沒有學歷。

1953年9月11日，新學年開學，蔣介石來到臺灣的黃埔軍校發表了《時代考驗青年，青年創造時代》的著名講話，闡述了學生軍訓的意義：“這次學生普遍軍訓的恢復和預備軍官教育制度的實施，是在針對以往大陸慘痛的教訓，求得教育的徹底改造，打破知識離開戰斗，士大夫階層不服兵役，視享受特權逃避責任為榮耀的劣根性及落伍性，以建立教育與國防合一的永久基礎;和恢復我國固有的文武合一教育制度，以適應當前革命的需要。”

每況愈下

可惜，蔣雖然重視教育，但黃埔在臺灣非但未能重現當年黃埔的輝煌，反而呈每況愈下之勢。

1954年10月，軍校招訓第27期學生。從這一期開始，軍校改行新式教育，課程以美國西點軍校為藍本，分軍事教育與學年教育，軍事教育又稱夏季訓練，即于每年夏季實施10周的軍事訓練;學年教育，與普通大學教育相同，尤以理工學科為重，并授之政治思想教育等。畢業后，除頒發軍校畢業證書外，還授予理工學士學位。這一時期，軍校雖仍然標榜傳承“黃埔革命精神”，但不論是聲譽、教學，還是生源等都已遠不能與大陸時期相提并論。蔣緯國曾感嘆道：“由于美軍顧問團來后，才取消原制而重新接受美制。現在我可以說，從接受美制之后，我們的建軍就一落千丈，這是令我痛心萬分的事。”

1974年之前，軍校堅持“軍事訓練第一”，希望把軍校培養成“以槍桿子為主體”的革命學府。1975年蔣介石去世后，軍校教育開始強調軍民合一，軍事教育內容大為弱化、減少，加強了民用、通用知識和技術的學習。1994年，軍校在臺灣開始招收第1期女生。

近年來，軍校的硬件設施雖得到提高，但其發展卻不容樂觀。臺灣各個軍校在招生上甚至都出現了困難，因為軍校學生的費用由“國防部”承擔，進入軍校往往成為窮孩子的選擇。1997年起，臺灣仿效美國“預備軍官團”制度，開始實施“大學儲備軍官訓練團”，而在開始的兩屆，黃埔軍校在臺灣的招訓竟出現報名不足的現象。在1994年臺灣大學新聞系的一次調查問卷中反映，臺灣高中生中愿意就讀軍校的只有11%。不愿報考軍校的原因，除了認為軍校訓練艱苦、難耐約束外，還認為軍人職業已經時過境遷。另外，臺灣軍人的形象不佳，軍隊腐化、弊案連連也是原因之一。

反對“臺獨”

“怒潮澎湃，黨旗飛舞，這是革命的黃埔！”1925年春，陳祖康從法國留學回到黃埔軍校任少校政治教官。1926年秋，他為學校快筆寫了這首歌詞。這首歌一直作為國民黨臺灣陸軍軍官學校的軍歌傳唱。但在2004年這句歌詞卻遭到了抨擊，時任民進黨“立委”湯火圣質問說：“以往是‘黨國不分時代，但2000年政黨輪替，現在已經軍隊‘國家化，但軍官學校卻依舊高唱‘黨旗飛舞，簡直令人匪夷所思！究竟‘黨旗所指為何？”在他的鼓噪下，與會的其他泛綠“立委”也都鬧騰起來，頻頻向臺軍方施壓，要求臺軍方立即禁唱相關軍歌或重新作詞作曲。

這次民進黨“立委”篡改歌詞，其實是當時推行“去中國化”的一部分。黃埔軍校及其師生領銜“主演”了一段波濤激蕩的中國近代史，“黃埔”精神的核心是“愛國、革命”，而承繼了黃埔歷史的臺灣陸軍軍官學校雖今不如昔，但在反對分裂、堅持祖國統一的立場是一以貫之的。所以“黃埔”在臺灣的存在被綠營視為“臺獨”的障礙，他們不僅篡改軍校歌詞，2004年“國防部”甚至借助整并軍校之機，提議由其他軍校合并陸軍軍官學校。

2004年6月13日，來自臺灣各地的萬名黃埔軍校校友在臺北大安森林公園舉行盛大活動，慶祝黃埔軍校建校80周年。當時正是陳水扁當局極力推行“去中國化”、“臺獨”猖獗的時期，于是反“臺獨”、促進兩岸和平成為這次活動的主題。黃埔28期校友王宗炎表示，在國家危難之時，黃埔子弟不怕流血犧牲，前仆后繼，保衛了國家領土的完整。而現在有人卻極盡侮辱黃埔精神之能事，實在是“無知、無理、無聊”。黃埔36期校友帥化民指出，黃埔子弟當年面對日本強敵入侵，奮起抗戰，打破了日軍“三月亡華”的計劃，這種抵御外侮的精神應當生生不息地傳承下去。但臺灣目前卻有人戲弄黃埔精神、污名化黃埔精神，“實在令人無法接受”。黃埔4期學生、已經103歲高齡的宋志文在活動中疾呼“希望兩岸統一”。

座談會主持人、黃埔12期畢業生郝柏村發表講話說，臺灣執政者準備以“制憲”之名改變兩岸和平現狀，將置臺灣2300萬同胞于萬劫不復之地。今天，我們在這里慶祝黃埔軍校建校80周年，就是要發揚黃埔精神，反對任何形式的“制憲”或以“修憲”之名行“制憲”之實，共同祝愿中華民族興盛。慶祝活動結束時，很多黃埔校友大聲高唱：“……我們的意志堅，我們的工作勤，無論是在哪里，大家都一條心。你看你看四海，都有中國人！”

（《國家人文歷史》2014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