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破解藝術聚集區困局

林峰

從某種角度來說，藝術聚集區展示了一個城市的生活方式、生活理念以及城市文化，從而成為了標榜個性、創意生活、聚焦人氣的城市吸引核和活力中心。然而現在的藝術聚集區發展遇到了投資商與政府介入而產生的種種問題，據不完全統計，過去5年之中，北京有多達20多處藝術聚集區被迫拆遷。面對房租上漲、開發同質化等阻礙其進一步發展的瓶頸，該如何突破？

藝術聚集區的存在價值藝術聚集區是一種新型的旅游產品，這種旅游吸引力不在于景觀，而在于他所承載的城市記憶與現代時尚文化、藝術氣息碰撞出來的不和諧因素，游客感受的是一種文化體驗和藝術氛圍。旅游帶來的人氣、消費、知名度，一方面能夠為藝術家和創意工作者們提供良好的展示和交流機會，另一方面也能促進園區產業鏈的延伸，形成集藝術展示、藝術創作、廣告、電影、時裝設計等新興產業的匯聚中心，促進城市發展。以798藝術區為例，798不僅僅是藝術家的聚集區，也是北京乃至中國的文化符號。其銹跡斑斑的鋼鐵管道、空曠的工業廠房都是中國過去年代的清晰印記。而各種各樣的咖啡館、小酒吧、畫廊則充滿了時尚的現代藝術氣息。多元的文化在這里并存，使之成為一個充滿魅力的文化藝術聚集地。文化的發展也帶動了整個區域的發展，每年百余場品牌新品發布和展示活動在798舉辦，各種電影節、藝術節、演唱會等藝術展覽也紛紛選址798。產業的發展同時促進了藝術家的創造激情，給了他們展示自我才華的機會，實現了城市與藝術家的共贏。藝術聚集區的發展瓶頸現在藝術區發展迅猛，但由于市場、政府干預等原因，也遇到了一些瓶頸。1.投資商與政府的介入投資商與政府的介入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推動了藝術聚集區的市場化發展，使得配套設施更加完善、管理更加規范、抗風險能力更加強大、產業鏈更加優化。但在利益及政績的驅使下，也出現了一些盲目投資、盲目拆遷的現象，導致產品數量激增、產業布局隨意化。如政府進行土地規整時對藝術區的大規模拆除，包括798藝術區、宋莊藝術區、草場地藝術區在內的20多家藝術區都曾面臨拆除厄運。北京占地規模最大、藝術家最多的聚集區——宋莊藝術聚集區，在2013年12月初，占地一萬平方米的四棟收藏館以及4棟3層樓高、1萬多平方米的“藝術展覽館”被強制拆除，給北京的文化藝術區發展帶來了非常大的損失和傷害。如何協調政府與藝術聚集區的關系，成為了一個迫在眉睫的待解問題。2.人氣及商業價值的提升，導致房租上漲、藝術區過度商業化很多藝術區現在都變成了小商品市場，各種商品小店取代了原來的畫室、藝術展覽室，藝術區商業化過于嚴重。在這種情況下，吸引藝術家積聚的低成本、適合創作的藝術氛圍受到了挑戰，一些藝術家因付不起高昂租金被迫轉離，反過來又影響了整個園區經營，導致惡性循環。打造藝術聚集區的三個要點面對以上瓶頸，筆者認為，應該更加理性地看待藝術聚集區的市場發展。對于藝術聚集區自身來說，要充分了解自身條件，打造自己獨特的核心競爭力，另一方面也要積極探索政府與城市聚集區的恰當關系，努力實現藝術聚集區與城市建設的雙贏發展。1.根據自身特點，打造個性鮮明的主題對一個藝術聚集區來說，創意是其發展的根本要素，注重創意，打造獨特的主題文化，是其得到發展的必要條件。如798古老的鋼管鐵道展示了中國某個特殊階段的歷史文化，田子坊藝術區中上海特有的石庫門建筑群特色等，均為藝術區打造了獨特吸引核。充分挖掘當地文化特色，才能打造獨一無二的特色藝術區。2.合理規劃，與旅游融合發展首先，藝術集聚區要成為旅游吸引物，就必須要形成一種很好的體驗，有很好的娛樂性和參與性。因此，筆者認為，藝術集聚區必須要按照藝術創新的意愿進行重構，無論是在內、外裝飾還是藝術行為方面，都成為當地的一個文化平臺、時尚地標。其次，政府和開發商要重視藝術家利益，避免單方面追求商業經濟，以免造成藝術家撤離、文化氛圍淡化、旅游吸引力消失、游客減少、經濟利益損失，最終使整個集聚區走向消亡的厄運。因此，藝術集聚區首先應該為藝術家提供一個“催生更好更多藝術作品”的空間，保障藝術家群體的存在和活力，促進藝術與大眾的互動。如政府可以在財政和稅收政策上給予藝術家或創意企業財稅等方面的優惠，吸引更多的藝術家或企業投身創意產業；建立創意產業發展基金，為藝術集聚區的發展提供資金支持，完善基本服務設施，為藝術家提供更好的配套服務，等等。最后，完善和強化產業鏈，與旅游和城市發展互相融合，提高其經濟收益。例如，田子坊藝術區經過多年的發展，已由最初的破弄堂轉變成為上海必游的經典旅游區。各色畫室、攝影工作室、文藝范兒的咖啡小店構成了這里濃郁的文化藝術氣息。此外，很多飾品店、服飾鞋帽店等也駐扎于此，這里還居住著原汁原味的上海居民。多元文化使這里成為藝術、商業、民居相融合的旅游綜合體，生活、藝術與商業在這里得到了完美融合。3.政府可參與，但不要干預藝術具有較高的市場風險性，而且大多數藝術家缺乏資金、信息、管理經驗和業務渠道，獨立生存能力不強，這些特點決定了藝術集聚區的發展離不開公共服務平臺的支撐。如798、田子坊等知名藝術區的發展雖然開始是自發形成的藝術聚集群落，但是大規模的發展依然離不開政府的大力支持。但無論是何種機制下形成的藝術集聚區，政府要明確自己的職能，都不能以獨立的身份參與經營活動；要制訂創意產業發展政策和規劃，從宏觀上引導產業的發展；監督整個藝術集聚區的發展方向，避免過度商業化等。作者系北京綠維創景規劃設計院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