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長江的父子情

琴心

2012年12月8日，潘長江為父親擺下80歲壽宴，并獻唱《我的老父親》：“不知不覺你鬢角露了白發，不聲不響你眼角上添了皺紋……央求你呀下輩子，還做我的父親。”聽著兒子深情款款的心聲，父親潘林生眼中泛起感動的淚光。潘長江出生在黑龍江省牡丹江市東寧縣，父母都是縣評劇團的演員，父親潘林生藝名“小悅來”，在當地藝術圈頗有名氣。

5歲那年，潘長江患上了一種罕見病——尿崩癥。醫生斷言：“這孩子活不過25歲。”父母如遭五雷轟頂，連忙帶兒子四處求醫，最后找到鐵嶺一位老中醫，采用針灸治療。幾年后，潘長江奇跡般痊愈了。

因為生病影響了發育，潘長江身高只有1.59米，而他的幾個兄弟都長得人高馬大。父親對此很著急：“這孩子必須學會一樣技能，否則以后沒法生存。”一天，他問兒子愿不愿意學戲，潘長江興致勃勃地點點頭。

考慮到兒子做演員先天不足，父親費盡心思，為潘長江指明了一條適合他的藝術道路——演小花臉。丑角最需要基本功，說學逗唱、動作功夫都要精。此后，每天天不亮，潘林生就督促兒子起來練功，吊嗓子、踢腿、下腰。潘長江非常認真，凡是父親要求的，他都會努力做到最好。

經過數年苦練，潘長江練到“唱、念、做、打”四功俱佳。1979年，他考入鐵嶺縣評劇團，成了一名小有名氣的丑角演員。1996年，他攜小品《過河》登上央視春晚的舞臺，一夜之間紅遍全國。

看著“小不點”兒子成了名，潘林生由衷地高興，逢人就說：“別看長江在生理上是個矮子，可在藝術上卻是個小巨人，濃縮的就是精華嘛！”

一次，潘長江從外地演出回來，經過小區的露天戲臺時，看見父親一個人站在臺中央。只見他凝神聚氣，邁著正步在戲臺上走動，抬腿、踢腳、捋須，仿佛在進行一場正式演出，一聲叫板“天哪！”聲如裂帛。潘長江忍不住喊了聲：“好！”潘林生聞聲忙停了下來。

潘長江笑著說：“爸，寶刀不老啊！”潘林生搖搖頭：“可惜我們那個年代沒有上電視表演的機會。現在老了，再也登不了臺了，這就是命啊！”看著父親臉上無奈的苦笑，潘長江心里很不是滋味。

潘長江知道，憑父親的水平，放在現在絕非凡角。想到這里，他決定搭個場子讓父親演一回戲，圓他未曾實現的熒屏夢。

一天，潘長江對父親說：“爸，咱倆一起拍電影吧，讓您也過一把演員癮，咋樣？”潘林生一聽，立刻兩眼放光：“真的？可是我行嗎？”“當然行了，您徒弟我都能演，而且還獲了大獎呢！”老爺子樂得一拍大腿：“好，那我也試試。”

2006年，潘長江自拍電影《今年夏天我們在一起》，讓父親擔任主角。潘林生雖有40多年的舞臺表演經驗，但影視畢竟不同于舞臺劇。一開始，他的表演痕跡過于明顯，潘長江便委婉提醒他：“老爸，這不是舞臺演出，動作不能太夸張，得講究真實。”

有時一個鏡頭連續拍多次不合格，潘林生就會著急，潘長江則不厭其煩地鼓勵他：“您別著急，也別上火，慢慢來！”爺兒倆儼然回到了潘長江小時候學藝時的情景，只是互換了角色。

電影慶功宴上，見老爺子熱情地向大家介紹他在劇中的精彩表演，潘長江開心地說：“爸，您終于圓了熒屏夢，恭喜您。以后只要您想演，我還會找您這位‘80后明星’合作。”聽了兒子的肺腑之言，潘林生的眼睛濕潤了，他對記者說：“兒子的孝心讓我終于圓了熒屏夢，此生無憾也。”

（李恒克摘自《幽默與笑話》2014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