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型政府的倫理屬性

王新華

摘 要：改革開放以來，隨著我國現代化建設的進行，行政改革和政治體制改革日益深入，政府職能結構重心位移，統治型政府和管制型（或管理型）政府都不能適應時代的發展，構建服務型政府日益成為我國現代化建設的迫切要求和必要途徑。

關鍵詞：服務型；倫理；責任

一、“服務型政府”的提出及其特征

關于“服務型政府”的提出，一般認為，“服務型政府”是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學術界和地方政府逐步明確提出，并在一些地方實行，而后被中央采納進而在全國迅速推廣的一個全新概念。

上世紀末本世紀初，我國一些學者（如劉熙瑞、張康之等）正式提出“服務型政府”概念，同時一些地方政府（如成都市、焦作市、福州市、重慶市、南京市等地方政府）也提出這一概念并相繼開展服務型政府建設工作，很快引起中央政府的關注。2002年11月召開的中共十六大提出：“完善政府的經濟調節、市場監管、社會管理和公共服務的職能，減少和規范行政審批”，第一次把政府職能歸結為經濟調節、市場監管、社會管理和公共服務四項內容。2004年2月21日，溫家寶總理在中央黨校省部級主要領導干部“樹立和落實科學發展觀”專題研究班結業式上正式提出“建設服務型政府”的口號。2004年3月8日溫家寶總理在十屆人大二次會議期間聽取陜西代表團意見時提出：“管理就是服務，我們要把政府辦成一個服務型的政府，為市場主體服務，為社會服務，最終為人民服務”。2006年10月，中國共產黨第十六屆六中全會通過《關于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進一步明確要求“建設服務型政府，強化社會管理和公共服務職能”。自此，服務型政府第一次被寫入執政黨的指導性文件當中。2007年10月15日胡錦濤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七次全國代表大會的報告中強調，“加快行政管理體制改革，建設服務型政府”，以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2012年11月8日胡錦濤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第十八次全國代表大會的報告中再次強調，建設服務型政府，以深化行政體制改革、推進政治體制改革。

習近平總書記對于服務型政府更是明確提倡，并有很多精辟闡述。早在福建省任省長時，習近平就反復強調“為人民服務”，并在2002年“兩會”期間明確提出建設服務型政府，對政府職能作更科學的定位，以利于建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和適應加入世貿組織的要求，并且已經為此做了大量工作。2013年2月，上任不久的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第十八屆中央委員會第二次全體會議上發表重要講話，強調“建設職能科學、結構優化、廉潔高效、人民滿意的服務型政府”。2013年11月

12日中國共產黨第十八屆中央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通過《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進一步強調“必須切實轉變政府職能，深化行政體制改革，創新行政管理方式，增強政府公信力和執行力，建設法治政府和服務型政府。”建設服務型政府已經成為全國的共識。

二、構建服務型政府是實現治理體系現代化必要途徑

改革開放以來，隨著我國現代化建設的進行，行政改革和政治體制改革日益深入，政府職能結構重心位移，統治型政府和管制型（或管理型）政府都不能適應時代的發展，構建服務型政府日益成為我國現代化建設的迫切要求和必要途徑。

改革開放之后，中國出現了從計劃經濟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轉型，原先適應計劃經濟的政府已經不再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展的要求，很快，我國建立起了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要求的政府模式，隨著西方的新公共管理理論的傳入，這種政府模式進一步完善，有力推動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但人們很快發現，新公共管理理論的負面影響日益明顯，政府在推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展過程中忽視了對價值的關注，導致社會兩極分化、道德滑坡等問題，嚴重影響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進一步發展和社會的和諧等。因此，2001 年1 月 10 日江澤民在全國宣傳部長會議上的講話中提出了把法治建設與德治建設結合起來的思想，同年9月中共中央頒布了《公民道德建設實施綱要》，十六大明確提出進行“行政管理體制改革”，等等。從十六大開始，中國的改革從原來的適應性改革階段轉而進入了創新性改革階段，西方既有的理論和經驗對中國的改革已經沒有太大的借鑒意義，我國不得不進一步探索新型政府模式，改革現行政府管理體制，以引導經濟和社會健康發展，解決伴隨經濟高速發展而來的經濟與社會發展失衡問題（如地區失衡、產業失衡、貧富失衡等）。因此，經過摸索，我國學術界和地方政府在上世紀末本世紀初逐步明確提出“服務型政府”概念，很快被中央采用，成為我國行政改革的戰略性目標。而且，隨著中國現代化建設的發展，科學技術和信息化迅速發展，政府不再能夠壟斷信息，其主導地位受到挑戰，最基層和最高層之間信息互動已經成為可能，民眾參與國家事務管理的熱情空前高漲，這些要求政府決策過程必須公開透明，自覺接受監督，統治型政府和管理型政府不再適應現代化建設和時代發展的要求，服務型政府的構建成為必然。

我國的社會主義性質和無產階級政權性質決定了我國的現代化建設必須堅持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人本思想，決定了現代化建設的目的就是謀求民眾的幸福和國家的富強，進而推動整個人類社會進入繁榮和諧的發展階段。只有確立構建服務型政府的戰略目標，才能夠體現我國社會的社會主義性質和政權的無產階級性質，才能夠調動起廣大人民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也才能夠引導我國經濟和社會健康發展，加速我國現代化建設進程。因此，服務型政府的構建也是我國現代化建設的必要途徑。

三、服務型政府的倫理屬性

（一）公共性（權力自我約束）。如前文所述，關于服務型政府的涵義，學者們尚無統一看法。綜合各種觀點和現有研究，筆者認為，運用跨學科方法來界定服務型政府相對科學合理，比較符合我國國情和服務型政府構建的復雜情況。其中，筆者比較認同汪自成提出的定義，即服務型政府是指“為謀求民眾福祉而經由民主方式產生的、以服務為理念、以發展為手段、以制度為保障的現代政府”，這一定義只需稍加完善。

筆者認為，服務型政府的構建是我國現代化建設的要求和必要途徑，是社會轉型時期要求我國政府職能和運行機制根本轉變的必然結果。目前中國在進行現代化建設，推動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服務型政府的涵義必須體現這一時代特征，突出服務型政府構建的目的即謀求民眾幸福和推動國家富強、實現中國夢；而且，中國構建服務型政府必須建立公民社會，由于“公民”和“人民”是不同的概念，前者是法律概念，相對“國家”而言，后者是政治概念，相對“敵人”而言，因此，必須從法律上明確界定服務型政府是為“公民”服務，而不僅僅是為“人民”服務。因此，筆者認為，服務型政府可以這樣定義：服務型政府是為公民謀福祉和推動國家富強而經由民主方式產生的、以服務為理念、以發展為手段、以制度為保障的現代政府。

關于這一概念，需要明確的有以下幾點：第一，建立服務型政府的目的，是為了適應現代化建設的要求，為公民謀福祉，引導社會可持續發展，推動實現中國夢。服務型政府并非簡單的服務，而是肩負著重大使命，科學地為公民服務，不斷滿足公眾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贏得廣大民眾的信任和支持，共同努力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服務型政府是引導型的政府職能模式，其職能并不是像西方的新公共服務理論所認為的那樣，完全撇開了“掌舵”和“劃槳”，只剩下“服務”。相反，中國的服務型政府，根本目的在于調動廣大公民積極性，推動實現現代化、實現民眾的幸福和國家的富強，政府在指引努力方向、營造良好社會風氣、引導社會可持續發展等方面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但政府不能因此蛻化成為脫離民眾和社會的高高在上的管理機構和“異己力量”，為公民服務、謀求民眾幸福和國家富強始終是服務型政府的出發點和基本要求。第二，建立起服務型政府，須處理好政府和市場的關系。服務型政府是有限政府，不是全能政府，政府在權力、職能、規模等方面都是有限的，市場而不是政府應該在資源配置中發揮決定性作用，政府應該為市場發揮正常作用提供必要的服務，這既是尊重科學和客觀規律，也是構建服務型政府的基礎。但也不能完全撇開政府，任由市場主導一切。市場不能做、不愿做或做不好的公共服務應該由政府提供。處理好政府和市場關系對于服務型政府構建至關重要，這一點已經得到我國最高領導層的重視，并成為目前改革的核心。中國共產黨第十八屆三中全會指出，要緊緊圍繞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深化經濟體制改革，啟動了深層次的經濟社會改革，改革的核心是處理好政府與市場關系，讓市場在經濟活動中發揮決定性作用。

（二）責任與信用約束性（民本性）。服務型政府是責任政府，具有責任與信用約束性的特征。服務型政府是為公民服務的政府，要求政府及其公職人員能夠忠實地履行公民賦予的責任和義務，對行政和司法行為的后果負責，其所作所為既對服務對象即公民負責，又對自己提供的服務負責。服務型政府除了明確自己的權力和責任外，還要加強工作責任落實和監督制度，完善責任追究和監督制度，以確保權力和責任相統一，防止權力被濫用。沒有責任機制、不承擔責任、不接受責任監督的政府，不可能是服務型政府。

（三）公正、廉潔高效。服務型政府是法治政府，必須公正、廉潔高效。1978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首次確立了“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社會主義法制的建設方針。在這十六字方針的指導下，中國的法治建設取得了長足進步。但是，現實生活中有法不依、執法不嚴、違法不究的現象仍然廣泛存在。從某種程度上可以說，目前法治建設的滯后已經成為制約中國現代化建設和中華民族復興的“瓶頸”，也是制約服務型政府建設的“瓶頸”，可以說，法治化是建立服務型政府的關鍵所在。因此，2012年黨的十八大報告和習近平總書記的一系列重要講話，首次提出和強調了“科學立法、嚴格執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這是對原“十六字方針”的豐富和發展，體現了中國新時期推進法治中國建設的迫切性。

（四）服務型政府須經民主方式產生。目前學者們往往不注重這一點，但其實這一點很重要。因為各級政府如果不是經由民主方式產生，而是由上級部門指定、任命的話，那么，官員上任之后往往只對上級負責，而不會去關心民意民情，那樣的話就不可能有真正的為公民服務和服務型政府了。政府經由民主方式產生是解決集權制與為公民服務之間矛盾的關鍵。這二者有一定矛盾，但并不根本沖突，因為集權制并不是以領導為中心的，集權是為了提高效率，只是手段，為公民服務才是目標。這二者是可以同時實行的，途徑是完善對權力運行的制約和監督機制，政府經由民主方式產生，建立服務型政府，改變以領導為中心的思維習慣，改進工作作風等。服務型政府將使中國盛行了幾千年的中央集權制和精英統治，適應全球化的當今時代，逐漸轉變為精英統治和公民參與相結合的統治，這種政府在為公民謀福祉、推動中國現代化建設、引導社會可持續發展等方面仍然可以強大。

以上三重倫理屬性，服務目的是始終要貫徹的，有限政府、責任政府是基本要求，法治政府是關鍵，也是目前急需實現的，經民主方式產生在目前則不是很迫切的，可以在建成法治政府之后逐步推行。

參考文獻：

[1]蔡立輝：《政府部門的自我擴張行為分析》，《人文雜志》1999年第6期。

[2]陳文龍：《服務型政府視野下的公務員職業道德建設研究》，中央民族大學碩士論201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