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常態”下的世界經濟態勢
近年來世界經濟進入深度調整期。西方開始調整國際經濟規則,竭力推進《跨太平洋經濟戰略伙伴協定》(TPP)和《跨大西洋貿易投資戰略伙伴協定》(TTIP)談判,排擠中國,在服務貿易、知識產權、勞工權益、環境保護等方面設置高門檻,削弱中國的競爭優勢,影響中國“走出去”戰略的順利實施。西方貿易保護主義強化與全球貿易規則重構相互交織,中國成為遭受貿易救濟調查最嚴重國家。
中國對現有全球治理體系倡導維護加改革,使之更加公正、合理,推動建立“金磚國家開發銀行”“金磚國家應急儲備安排”“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等區域和國際金融機構。同時,中國積極推進自貿區建設,國內在上海自貿區試驗成功基礎上設立廣東、福建、天津自貿區,出臺統一負面清單。國際上,與東盟等國的《區域全面經濟合作伙伴協定》(RCEP)談判繼續取得進展,與韓國、澳大利亞自貿區協定已經順利簽署。這些經濟開放措施標志著中國支持的亞洲區域一體化進程在加快。
同時,全球經濟新一輪科技創新和產業變革方興未艾。以美國能源革命和全球智能制造為特征的發達國家高端制造業回流,而廣大中低收入國家爭奪中低端制造業的轉移承接,希望復制新興市場國家快速工業化的路徑。這對中國形成“雙向擠壓”。
能否在世界地緣經濟深刻變化、全球力量態勢總體朝有利于發展中國家方向發展的新時代,走在新工業革命的前列,對中國經濟發展是嚴峻的考驗。
中國走出去的優勢和困難并存
中國走出去既是制造業、裝備等產品和富裕產能的輸出,也是技術和資本的輸出,進入了“走出去的新常態”。
中國走出去的優勢首先是,改革開放30多年積累的成功發展經驗,經過全球化和國際競爭千錘百煉的中國發展模式和道路、制度優勢。這是中國軟實力的充分體現。
其次是中國的制造業。中國已成為制造業大國,雖還不是強國。2014年,中國工業增加值22.8萬億元,GDP占比 35.85%,在全球制造業比重超過1/5,居首位。在500余種主要工業產品中,中國有220多種產量居世界第一。在高速軌道交通裝備、通信裝備、電力裝備以及工程機械等領域,形成了一批有國際競爭力的企業集群。聯合國工業發展組織(UNIDO)數據顯示,中國工業競爭力指數2012年升至全球第五位。
同時,中國制造業面臨穩增長、調結構雙重挑戰,進入“爬坡過坎”的關鍵階段。作為資源貧國,中國唯有發展制造業彌補資源赤字,才能取得經濟可持續發展。制造業升級是中國經濟轉型成功與否最重要組成模塊。中國要成為制造業強國,必須從價值鏈低端向中高端躍升。
再則,中國的技術和資本輸出已經起步,且發展勢頭迅猛,即將成為資本凈輸出國。隨著中國與世界經濟聯系日益緊密,中國的海外利益不斷拓展。這其中除了產品的出口,技術和資本的輸出近年大幅增長。中非合作基金、中國與拉美的合作基金、中國與中東歐的合作基金、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絲路基金、金磚國家開發銀行、金磚國家應急儲備安排、清邁倡議等等,充分展示了中國資金走出去的速度和規模都在加快、擴大。這在中國改革開放初期是難以想象的。
走出去需要處理好四對關系
2014年以來,中央和國務院多次部署加快鐵路、核電、建材生產等中國裝備走出去。國務院日前印發《中國制造2025》,是中國實施制造強國戰略的第一個十年行動綱領,提出了中國發展制造業的戰略方針和目標。
面對全球產業競爭格局調整和未來產業競爭新挑戰,我們必須以習近平總書記中國特色大國外交思想為指導,積極主動,力爭在新一輪全球競爭格局中贏得主動。這就需要處理好四個關系:
第一,走出去與引領全球治理體系改革的關系。
近年來,經濟全球化發展的特點是,多邊貿易體系步履維艱,呈碎片化趨勢,而區域經濟合作方興未艾,各種雙邊和多邊的高標準自貿區五彩紛呈。在這樣的背景下,中國企業和資本走出去既受到全球治理體系的制約,也將對國際經濟規則修訂、新規則制定,乃至全球治理機制和體系改革產生重大影響。
世界經濟活動在新時代內容十分廣泛,更深入地涉及經濟規則的制定和修改。這需要外交的配合支持和國家層面的統籌與協調。從其他國家成功的經驗看,走出去不僅僅是單個企業、金融機構的事,重要的是著眼于全球行業、系統的標準和規則的制定。這是全球治理的核心所在。
就制造業而言,通過優化結構,使中國制造成為科技含量高、產品質量好、產業配套全、性價比優的榜樣,全面提升中國制造在科研、生產、營銷、服務等全產業鏈的競爭能力,實現從產品競爭優勢向全產業鏈競爭優勢轉變,樹立中國制造的整體國際形象。做到了這一條,中國對世界經濟的貢獻就會超越產品,向涉及規則和標準的全球治理領域邁進。
第二,走出去與各國發展戰略互相對接和不同文化融合的關系。
把企業和資本走出去簡單地理解為轉移過剩產能和富裕資本是機械、短視的做法,缺乏全球視野和世界經濟全局觀。
中國的發展離不開世界,世界的發展也需要中國。這就需要中國企業胸懷祖國、放眼世界,無論是建設開發區還是投資設廠,都要充分考慮所在國的經濟可持續發展,盡量實現兩國或多國發展戰略的對接。找到對接的端口實際上是尋找雙方合作的共同點。在全球化發展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利益交錯、融合的新經濟時代,只考慮自己,不考慮別人是行不通的。
中國還需要鼓勵中國企業以文明對話、文化融合、民眾交流、民心相通為基礎,認真考慮走出去過程中自身承擔的文化和社會責任,融入所在國文化,為所在地和社區的社會穩定、民生發展做出貢獻,不僅造福當地老百姓,也對企業自身的長遠發展有利。
第三,走出去與“一帶一路”建設、京津冀協同發展、長江經濟帶等國家發展戰略和“中國制造2025”戰略落地的關系。
中央提出“一帶一路”建設、京津冀協同發展、長江經濟帶三大區域經濟帶和粵、閩、滬、津四大自貿區建設,以及新型城鎮化建設(到2020年城鎮化率將達到60%),目的是下好“先手棋”,主動適應國內外形勢新變化,以開放促改革,加快培育參與和引領國際經濟合作競爭新優勢。“中國制造2025”戰略落地還將為“一帶一路”提供堅實的產業基礎支撐。
中國需要鼓勵推動更多國外企業參與到中國走出去進程中,讓國外企業特別是所在國企業包括華商企業,從投資項目中得到實實在在的利益。要在科學評估各類風險的前提下,加快走出去本土化進程,讓國外政府、企業和老百姓看到中國對于推動當地經濟社會發展的誠意,從而盡快融入到當地市場競爭中去,順利推進以合作為主題的經濟互惠互利。
第四,走出去與實體經濟資本和金融資本輸出的關系。
當前,中國正在加速從商品輸出向資本輸出轉變。這幾年會出現轉折點。那么,中國資本與西方資本究竟有什么區別?
中國是個堅持走社會主義道路的發展中大國,又是全球第二大經濟體,G20核心成員,是全球治理的決策者之一。過去說引進外資或外國直接投資(FDI),都不言而喻指西方國家的資本向發展中國家輸出。中國資本逐步走向世界將開啟資本全球流動的全新時代。中國要以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為指引,讓中國資本服務于共同發展、共同繁榮的全球主義思想,既為中國資本盈利,又促進資本輸入國的經濟可持續發展。
隨著中國走出去步伐加快,中國須同步加快人民幣國際化進程,通過“兩條腿”支撐中國在全球的經濟脊梁。這也是中國資本的重要任務。目前中國已與28個國家和地區簽署了4萬億元人民幣互換協議。2015年,人民幣已超過美元成為亞洲支付首要貨幣。要推動銀行等金融機構為中國制造走出去提供跟進式服務,繼續健全完善財政稅收優惠、財政性金融支持、信貸擔保、外匯使用等相關重點支持政策,形成更加有利于中國制造走出去的集成優勢。
中非合作基金、中國與拉美的合作基金、中國與中東歐的合作基金、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絲路基金、金磚國家開發銀行、金磚國家應急儲備
安排、清邁倡議等等,充分展示了中國資金走出去的速度和規模都在加快、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