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薄的假象

第一章 發小被關在了手機里
章澤無聊地聽著老板滔滔不絕地總結這個月的公司業績,從褲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張木林羨慕地小聲道:“啊,新出的‘梨子七,你這該死的有錢人!”
章澤笑了笑,回應道:“網購的港版,比實體店便宜。”
張木林說:“那也比普通的機子貴多了。”
章澤笑而不語。
章澤把手機藏在會議桌的下方,表面上端正著坐姿,眼神卻是直往下瞟。
章澤點了下開關機鍵,屏幕亮起,他的鎖屏上是一個穿著白襯衣的Q版小人兒,白白嫩嫩的,十分可愛。章澤的手在解鎖鍵上往右滑了好幾下,屏幕鎖卻沒有解開,與此同時,屏幕中的小人兒也不是靜態的,而是活過來了。
小人兒才睡醒,迷迷糊糊的,打個呵欠,伸個懶腰,扭了扭屁股,憨態可掬。
小人兒的頭頂上冒出一個文字泡,說道:“才早上九點,我還沒睡醒呢。”
章澤默默地又按了下開關機鍵,讓手機黑屏了。
他想:這真的不是夢。
章澤的手機是在一個月前就預訂了的,昨天才送貨上門。
章澤不是一個手機發燒友,但也是時下追趕潮流的年輕人中的一員。這款“梨子七”在沒上市前就炒得火熱,一上架就引得無數人瘋搶,現在到處都賣到斷貨,要不是章澤下手快,他還搶不到呢。
章澤心情愉悅地打開了裝著手機的包裝盒,這款手機線條優美,材質高檔,重量適中,很有手感,就外形而言,章澤是很滿意的。
章澤開了機,在完成了幾個必要的步驟后,手機就呈現了鎖屏狀態,而他就是在那時,與屏幕中的小人兒相遇了。
小人兒靠著枕頭,呼呼大睡,一呼一吸間吹出了大大的鼻涕泡泡,章澤想著這鎖屏畫面挺可愛的,然后就開始解鎖了,但他弄了半天也沒能解鎖。
他皺了皺眉,心想:莫非這手機有問題?那也太倒霉了吧!
章澤不死心地又解鎖了幾次,還甩了甩手機,就在他要去上網查找賣家的電話時,手機響起一道聲音:“好暈,這是哪兒?”
章澤愣了愣,下意識地又甩了甩手機,那聲音又道:“這是地震了嗎?!”
章澤略驚悚地看看自己的家,沒有別人,他難以置信地把目光鎖定在自己的新手機上,這是“梨子七”新開發的語音功能嗎?但是沒有聽說過啊!
章澤托著手機,屏幕里的小人兒暈暈乎乎地坐在地上,努力冷靜了會兒,然后望向章澤,驚訝地問道:“你是誰?”
章澤說:“你是個什么東西?難道是手機管家嗎?”
小人兒說:“什么亂七八糟的,我是紀年,你是誰?”
章澤說:“我……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兒說:“紀年啊,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我這是在哪兒?”
章澤沒有回答,他陷入了一段回憶里。
章澤小時候有一個青梅竹馬,是個比他小四歲的男孩子,兩人特別要好,形影不離的,大人們都說他們像是親兄弟一般。后來因為父母工作調動的原因,章澤一家出了國,漸漸的,兩人的聯系越來越少,直到一年多后,他們再也沒有聯系了。
那個男孩兒,就叫作紀年。
屏幕里的紀年嚷嚷道:“你是誰啊?!”
章澤說:“我是章澤。”
“章澤?”紀年大得不成比例的眼睛里流露出了詫異和驚喜,他幾乎是蹦跳著撲向章澤,當然,他不能撲到章澤,他撲到的是手機屏幕,他趴在屏幕上,精致的五官都擠壓變形了,他急切地問道,“你是章澤?你真的是章澤?!呀,是有幾分神似呢!我是紀年啊,你還記得我嗎?”
章澤說:“對,我是章澤,我也有個兒時朋友叫作紀年,你怎么知道的?”
紀年說:“我就是紀年啊!”
章澤笑了:“別開玩笑了,你就是個手機屏保。”
紀年說:“我真的是紀年!”
紀年原地跳了幾下,又背著手走來走去。他走了一會兒后,屏幕一黑,章澤以為是黑屏了,正要用手去觸屏,那屏幕又自己亮起來了。
這一次,屏幕里的就不是Q版小人兒了,而是一個正常比例的少年。
少年有著一頭清爽的短發,長得陽光帥氣,咧嘴一笑時仿佛整個人都在發光。
章澤呆了一會兒,很快就把少年的樣子和記憶中的紀年形象重合在了一處。
章澤和紀年分開時紀年才十歲,而且沒有長開,但那時的紀年已是一個小帥哥胚子了,比起同齡的小孩兒來說水嫩得不像話,經常被人誤認為是女孩子。而手機中的少年已經長高了,樣子也長開了,但章澤仍是能一眼就認出這就是紀年,那眼角標志性的淚痣以及大笑時嘴角若隱若現的梨渦,就是最好的證明。
章澤只覺這世間的怪事兒加起來也不會有這一出離奇。
他的發小,被關在了手機里。
第二章 來玩養成游戲吧
章澤仍是不大相信,可賣給他手機的店家與他素不相識,總不可能專門去調查了他的經歷來惡搞吧?!
章澤為了再確認一遍,問紀年道:“你說一件只有我們兩個人才知道的事情。”
紀年盤腿坐下,想了想,說道:“你搬家時,我們約定了十年后要再相見。”他扳著指頭數了數,興高采烈地說,“這就是第十年啦!”
章澤閉了閉眼又睜開了,屏幕里的紀年仍在對他笑,這不是在做夢。
章澤納悶道:“你怎么會到手機里去的?”
紀年說:“說來話長。”
紀年會鉆進手機里這事兒實在是匪夷所思,連他自己都搞不清原因,他只記得自家的插座漏電了,他不小心在碰到了插座,然后一股強烈的電流就將他電暈了,他醒來后就發現在手機里了。
紀年說:“最初我自己也很惶恐,但我試了很多辦法也出不去,這大概就是小說里的穿越了?”他撓了撓頭,不甘心地說,“別人穿越都是穿回古代或者未來,去干出一番大事業,為什么我會穿越到手機里呢?”
章澤隨口道:“沒準是為了讓我們能實現我們的約定。”
紀年一副恍然大悟后釋然的神情:“對哦,要是我沒有穿越到手機里的話,咱們就不能碰面了,畢竟這么多年里我們的聯系都斷了。”他越說越小聲,有一點兒傷感,可不一會兒他又自己調節好了情緒,恢復到了開心的狀態,“但是我們能重逢真是太好了。”
章澤說:“嗯,這是件好事兒,可是你要怎樣才能從手機里出來呢,你總不能一直困在里面吧。”
紀年打了一個響指,說道:“這個問題我研究了好久,最近,我終于研究出方法了!”
要釋放紀年,就是要玩一個養成游戲。
在鎖屏屏幕的右上方有一個桃心圖案,那圖案是用虛線畫的,沒有著色,在黑色的背景下很不顯眼,章澤要通過與紀年的互動,比如撓癢、摸頭、陪玩耍,進行投喂等方式來讓紀年感受到愛,從而將桃心圖案一點兒一點兒地填滿,直到桃心全部成了紅色,那紀年就能從手機里出來了。
紀年講解完這些,又變回了Q版的樣子,說道:“對了,有幾個注意事項,在你不用手機時,我會進入睡眠以節省電量,你千萬不能讓手機沒有電到自動關機,那樣的話我會變得非常虛弱,沒準會死掉。”
“死掉?!”章澤大驚,“你在手機里是有危險的嗎?”
紀年說:“也不是說就是死掉吧,嗯,我也不清楚,反正當手機電量太低時我就會很累,累得沒有力氣站立、沒有力氣說話什么的。”他雙手捧著臉,說道,“阿澤,你不忍心讓我那么虛弱的,對不對?”
章澤心想:這小孩兒和從前一樣會撒嬌,于是笑著道:“嗯,我會讓手機保持充足電量的。”
紀年做了個健美教練秀肱二頭肌的姿勢,喊道:“我是元氣小超人!”
張木林撞了撞章澤的胳膊,說道:“喂,你在想什么?就算走神也別太明目張膽啊,Boss瞪了你好幾眼了。”
章澤說:“沒想什么。”
雖然章澤在昨日就確定了自己不是在做夢,但總歸有些不能接受事實,不管怎么說,一個人穿越到手機里這件事情太詭異了。他還想著,要是到了第二天發現手機沒有異樣的話,那就是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但現在看來,這的確是事實。
兩個小時后,會議開完。大家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崗位,章澤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手機充電。電源一接通,屏幕自動亮起,紀年滿屏幕地跑來跑去,自娛自樂。
因為手機處于靜音模式,紀年的聲音傳不出來,只能用文字泡和章澤對話。
紀年說:“你沒喂我飯啊。”
章澤在對話框里輸入道:“我要怎么喂你?”
紀年憑空變出一個大蛋糕,說道:“你點著那塊蛋糕,然后喂給我。”
章澤依言點了下蛋糕,再點了下紀年,紀年就捧著蛋糕,吃得滿嘴都是奶油。
吃完了蛋糕,紀年又要求給他撓肚子。
紀年先變出一張床來,然后躺了上去,把肚皮對著章澤,說道:“快,給我揉一揉,我吃撐了。”
章澤哭笑不得地在屏幕上劃來劃去,給紀年揉肚子,揉得紀年舒服得直哼哼。
屏幕右上角的愛心,被涂上了一個角。
第三章 突然停電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賣報的小行家……”
章澤是在一陣五音不全的歌聲中醒來的,他痛苦地在床上滾了一圈,用枕頭蓋住腦袋和耳朵,但那歌聲猶如魔音穿腦般,貫穿了枕頭這道屏障,鉆進了章澤的耳朵里。
章澤實在是睡不下去了,只能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按下“關閉鬧鈴”的選項。可按下這個選項后過了半分鐘,那歌聲仍然沒停。
章澤苦不堪言:“紀年,紀大少爺,這大周末的,你就不能讓我睡個懶覺嗎?”
紀年說:“是你自己設定的鬧鐘啊。”他伸了個懶腰,做賣萌狀,“早睡早起身體好。”
章澤摸了摸紀年毛茸茸的頭頂,說道:“你這歌聲和十年前一樣,完全沒變化,調能跑出銀河系去。”
紀年受用地任由章澤揉弄自己的呆毛,瞇著眼睛享受得要直哼哼了,可他的語氣卻是十分不滿,“你這個騙子!你以前說過我的歌聲很好聽,能進合唱隊的!”
章澤斷然否定道:“你記錯了。”
紀年朝天翻了個白眼,心想:章澤這個虛偽的家伙!
星期六不用上班,在悠閑地過了一上午后,章澤就自己接了點兒私活賺外快。
章澤戴著防輻射的無框眼鏡,這讓他稍顯凌厲的面龐柔和了不少,像是一個帥氣的鄰家大哥哥。他端坐在電腦前,全神貫注地畫著圖,不再去管紀年了。
紀年自己待了會兒就覺得無聊了,向章澤提出了要求:“阿澤,你把我立在電腦旁邊好不好?”
章澤的眼鏡稍稍滑下了鼻梁,他用中指頂了一下,問道:“你要做什么?”
紀年說:“讓我好好看看你嘛,嘿嘿,我們十年沒見了呢。”
章澤說:“那你別打擾我工作。”
紀年舉起四根短短的手指,說道:“我發誓。”
章澤把手機立在書桌上,屏幕斜對著他。
紀年趴著,雙手托腮,專心致志地打量章澤的側臉。打量了一會兒,他又無聊了,于是做了一個后空翻,又來了一個前滾翻,再扮出滑稽的鬼臉,以求博得章澤的注意來陪他玩耍,可章澤在工作時格外認真,任紀年折騰得都累了,也沒能讓章澤分他一個眼神。
紀年嘟了嘟嘴,變回九頭身形態,又變出幾根粗粗的鐵欄桿,把屏幕背景布置成了監獄。他抓著欄桿,奮力地朝外擠,一邊擠,一邊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說道:“阿澤,快救救我,嚶嚶嚶,警察誣賴我是小偷,讓我坐牢,你快幫我交保釋金,讓我出獄。”
章澤總算望了他一眼,道:“別鬧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紀年說:“我沒事兒做。”
章澤說:“沒事兒做就睡覺。”
紀年說:“我睡不著啊,我一天睡十六個小時,現在哪里睡得著。阿澤,你為什么不像別的年輕人那樣愛玩手機呢?我好寂寞。”
章澤:“……”他總覺得這句話哪里怪怪的。
章澤拗不過紀年,暫時放下了工作,玩起了手機游戲。
章澤手機里的幾款小游戲都是某企鵝公司開發的,這還是張木林為了能多得到游戲里免費的生命,強烈要求章澤下載的。
章澤玩得少,在各個排行榜上積分都是墊底的,這遭到了紀年的嚴重鄙視。
紀年拍著胸脯說:“我會讓你進‘絕殺小游戲排行榜的!”
紀年不僅是個手機屏保,還是一個外掛般的存在。章澤在進入游戲后都不用自己動手,紀年就操控著游戲進程一路前進,最后讓章澤的積分碾壓了章澤的所有好友,估計連全球玩家的最高紀錄也給破了,章澤飛速從最后一名坐上了第一名的寶座。
紀年得意地扭了扭腰,說道:“我厲害吧!”
章澤真心地說:“厲害。”
兩人玩了一個小時,手機的電量只有百分之二十五了。
紀年主動關閉了手機上的所有程序,說道:“我該充電啦,電量低于百分之二十的話我就會進入虛弱狀態啦。”
章澤說:“好。”
章澤的數據線一端連入手機接口,另一端就要插入插座中,可就在那一剎那,屋內的電源全部熄滅——停電了。
紀年驚恐地尖叫:“沒有電了!”
章澤說:“別慌,我問問物業。”
章澤給物業的人打了個電話,物業小哥表示他也不能確定什么時候能來電,而且這一街區的全都沒電了,不光是他們這棟樓停電。
章澤臉色不大好,問紀年道:“這些電能讓你撐多久?”
紀年說:“撐不了多久!智能手機總是特別費電。你的電腦呢?我也能通過電腦充電啊。”
章澤說:“筆記本電腦前一陣子壞了然后我送修了,家里只有臺式的電腦,沒有電源也是白搭。”
紀年快哭了:“那怎么辦?你就沒有便攜充電器之類的嗎?”
章澤沉痛地說:“沒有。”
第四章 尋找電源
紀年真哭了,淚水大滴大滴地往下掉,一小會兒就讓屏幕里匯集起了水灘,水灘慢慢擴大,變成了水潭,水潭的水逐漸變多,成了一條泛濫的河,水位線上漲到了紀年的腰際,快把Q版的小人兒給淹沒了。
章澤問道:“你會把自己淹死嗎?”
紀年淚眼模糊地說:“會。”
章澤:“……”那你就別哭了啊!被自己的淚水淹死什么的簡直是太扯淡了!
他笨拙地用指關節給紀年抹淚水,安撫道:“乖,別哭了,我去給你找電源好不好?”
紀年眨巴著眼,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一臉期待:“能找到嗎?”
章澤想也不想就說:“能!”
章澤說是要給紀年找電源,但他開車上了街,才發現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為這一場停電竟不是區域性的,而是全城大停電!這也就是說,無論章澤把車開到這個城市的哪個角落去,都是不會有電的。再加上這本來就是下午了,許多商場一停了電,里面什么都看不見,于是紛紛關了門,這讓章澤想去買個便攜式充電器解決燃眉之急都不行。
手機的電量降到百分之十五了,紀年可憐兮兮地蜷縮在屏幕的角落里,小身子在瑟瑟發抖,額頭上冒著虛汗,小臉慘白慘白的,看上去萬分悲傷。
紀年先前還能跟章澤哭鬧兩句,這會兒卻連話都說不出了,即使是用文字框對話,那框里的文字都是抖動的。
章澤提議過關機,可紀年似乎很害怕關機,他說一旦關機了,就像是被關進了小黑屋里、不能動、不能說話,就像是個被定了身的木頭人,那種感覺特別恐怖,所以,他寧愿忍受虛弱的疼痛,也不想一個人待在無邊無際的黑暗里,那會讓他覺得自己孤立無援。
紀年虛弱地說:“阿澤……給我講講故事吧……就像小時候……你哄我睡覺那樣……”
兒童時期的紀年特別黏人,是章澤的小跟屁蟲,從早到晚都跟著章澤晃悠,章澤去哪兒他就去哪兒,一刻都不離。
到了晚上,兩個小男孩兒得各自回家時,紀年就大哭大鬧,吵著要跟章澤一起睡,兩家的家長都拿他沒辦法,只好讓兩個孩子這家住一天,那家住一天。
紀年仿佛是對章澤看不夠般,入睡時眼睛還睜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著章澤,還傻笑著說“閉上眼睛的話阿澤就不見了”。
章澤比紀年大四歲,懂事得也早,就擔當起了哥哥的責任,天天在臨睡前給紀年講一個故事,講著講著就把紀年給講得睡著了。
章澤心里有點兒酸澀,說道:“我都不記得那些故事了。”
紀年說:“你就隨便講一個吧。”
章澤說:“那我就編一個吧。”
章澤編了一個亂七八糟的故事:住在城堡里的白雪公主受到后母的迫害后逃跑了,她遇到了要去狩獵灰狼的小紅帽時,兩個人結伴去了小人國,救出了迷你型的白馬王子。兩個姑娘都愛上了王子,王子卻一轉頭跟灰姑娘好上了,灰姑娘不喜歡王子,跑去了女兒國……
章澤說:“灰姑娘在女兒國里碰到了唐三藏,唐三藏在玩孫悟空變成的手機。”
紀年被逗得哈哈大笑,臉上笑出了紅暈,似乎沒那么虛弱了。但事實上,手機電量僅剩下百分之十,再不充電的話,紀年連笑的力氣都會沒有。
章澤想起紀年說的“手機沒電后可能會死”就心慌得很,于是踩下油門,加快了車速。
突然,章澤踩了剎車,也不管車是否停在停車位上,揣著手機就沖到了馬路上。
在路邊,有一個女孩子正一邊低頭玩手機,一邊往前走,而她的手機連接著一個便攜式充電器。
章澤連忙追上那個女孩兒,在女孩兒的肩上拍了一下。
女孩兒塞著耳機,明顯是嚇了一跳,好在章澤長得英俊,這才沒把人給嚇出毛病來。
女孩兒禮貌地問道:“你有什么兒事嗎?”
章澤說:“你好,我叫章澤,我想借用一下你的充電器。”
女孩兒狐疑地問道:“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