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赫哲族是我國人口最少的少數民族之一,”伊瑪堪”是赫哲族獨有的反映本民族歷史文化、世代傳承的古老民間說唱藝術。它的篇幅不等,從幾萬字到幾十萬字都有,它的故事類型大概分為三種,每種人物形象都有自身的藝術美,本文主要通過介紹“伊瑪堪”不同種類的人物特征來分析其中蘊藏的文化內涵。
[關鍵詞]伊瑪堪;人物形象;藝術美
中圖分類號:J607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7-2233(2015)12-0066-02
赫哲族是我國人口最少的少數民族之一,伊瑪堪是赫哲族獨有的反映本民族歷史文化、世代傳承的古老民間說唱藝術,它主要流傳于同江、饒河等赫哲人聚居地,它是一種有說有唱,說唱結合,長短不一的敘事作品,從幾萬字到幾十萬字不等。由于赫哲族有語言沒有文字,因此“伊瑪堪”就成為記錄赫哲族歷史的“百科全書”。它分為“長篇”和“短篇”故事,長篇故事需要本民族歌手唱幾天幾夜,短篇只要唱數十分鐘,不同的“伊瑪堪”故事中的人物形象具有不同的藝術美。本文從說唱藝術“伊瑪堪”故事類型進行剖析,來分析每種故事類型人物的藝術美。
一、說唱音樂“伊瑪堪”的人物形象分類
赫哲族說唱音樂“伊瑪堪“的人物形象大體上可分為三類:第一種類型是以征戰為目的具有神奇本領的“莫日根”和能夠變為黑色神鳥“闊力”的人物形象,在這類故事中“莫日根”是部落的英雄,而他們的妻子或者姊妹幻化為“闊力”幫助“莫日根”戰勝敵人,這些人物形象往往以“×××莫日根”命題,例如:《安圖莫日根》、《夏留秋莫日根》、《滿斗莫日根》、《香草莫日根》等等。這類故事往往具有英雄主義情結,講述的是復仇血親的故事。其篇幅一般都較長,伊瑪堪歌手可以連續演唱幾天幾夜。第二類是帶有傳奇色彩的故事,作品的情節有很多是建立在各種神話傳說的基礎之上,與《聊齋志異》有些相似,如:狐仙與人的友誼;本領高的女薩滿赴陰追魂的故事;還有流浪他鄉的游子成功立業,解救親人危難等等。代表作品如:《一新薩滿》、《達南部》、《葛門主格格》等。這類作品在說唱音樂伊瑪堪當中也占據一定的比重。第三類隨著社會的發展,作品內容更加生活化、世俗化,已經擺脫了原始部落征戰與神異內容,主題已經多具有時代氣息和生活氣息,此類代表作有《小媳婦》、《抗婚》等。
二、Ⅰ型故事中人物形象的藝術美
1.莫日根人物形象的藝術美
在第一類型的故事中,“莫日根”是赫哲英雄的化身,但是,其人物還有另外一層藝術形象——薩滿的化身。赫哲族的說唱故事與薩滿文化之間存在著密切關系,在這類故事中,薩滿形象幾乎存在于每一部作品中,例如安圖、夏留秋、香草等莫日根形象,他們身上往往具有神力,而作為“人”的血肉框架十分模糊。他們在征戰的途中在“闊力”的幫助下,打敗了一個又一個敵人,爭奪了一個又一個城池,最終取得勝利。凌純聲先生在20世紀30年代初采錄的10篇“莫日根”—“闊力”型伊瑪堪故事如《木竹林》、《西熱勾》、《香草》等,都存在著薩滿的許多特點。它是構成了薩滿文化與赫哲說唱故事這種藝術形式的聯結點。莫日根們一次又一次地同能夠變幻成闊力的妻子打敗對手,“莫日根”的藝術形象的表現出赫哲薩滿獲取保護神,增長神通,戰勝對手的神圣業績。
2.“闊力”的藝術形象
在故事I型中,活躍著一種善于空戰、飄忽無蹤的黑色神鳥形象——“闊力”形象,它由莫日根的妻子和姊妹幻化而成,給莫日根通風報信,幫助莫日根戰勝敵人。每個莫日根在西征途中都要遇到幾個這樣的闊力幫助,西征復仇事業才能成功。“闊力“的藝術形象來源于赫哲老人手提神鷹為亡魂指路,而這種神鷹就叫做“闊力”,它屬于神圣領域。赫哲族普遍認為“闊力”是薩滿的助手神,因為大家會發現在許多故事中,“闊力”在平時的時候來無影去無蹤,但是在“莫日根”宴飲的時候和遇到困難的時候會成群結隊地出現,這明顯體現出,“助手神”是薩滿在祭祀的時候出現,幫助薩滿“過陰”。薩滿同助手神最直接的關系為“夫妻”關系,“莫日根”與“闊力”的關系體現了薩滿在神圣領域中獲取保護神、增進神力的過程。
三、Ⅱ型故事中人物形象的藝術美
“伊瑪堪”II型故事是I型故事的在新的歷史條件下的發展和衍變的,和I型故事相比,在II型故事中“闊力”逐漸消失,隨著闊力的消失,以“×××莫日根”命名的方式也消失了,從征戰的母題變為女薩滿過陰招魂等的母題、女子成就婚姻的母題。
“伊瑪堪”故事II型所講述的歷史,已經不再是赫哲族原始部落的歷史,而是與赫哲人民族生活息息相關的歷史,在故事中所涉及的大量的人物與地名,都是同赫哲人祖先的居住地密切相關的。作品在講述主人公的個人生活經歷的同時,還講述了他作為一個集團的一分子與另一集團發生戰爭的歷史,故事中體現了赫哲族形成民族性的歷史表述。赫哲說唱故事的這一變化趨勢,是歷史上赫哲人的部落意識逐漸向民族意識發展的反映。
在II型故事中的女主人公已經不再具有變化闊力的能力,他們同男主人公的關系,也不再是簡單的妻子—助手神的關系,她在故事中的藝術形象是善于變化、飛騰的神仙,故事與薩滿的關系也減弱了很多。例如:在《莫土格格》中,莫土格格利用自己的神力對追求自己的土爾高設置了重重障礙,這同故事I型中的闊力無條件地緊緊隨著丈夫莫日根形成了鮮明的對照。又如:在《達南布》中,當達南布看中一個女子時,變做一個小蟲子飛入心愛的女子的帳篷里。從以上可以看出在故事II型中所體現的人物藝術形象摒棄了“伊瑪堪”的英雄色彩,增加很多傳奇色彩,與《聊齋志異》有些相像。盡管這樣,在作品中依然保留了大量的神幻內容,但在中原文學和戲曲故事的影響下,這些情節逐漸褪去了I型故事的薩滿痕跡,把自己建筑在以現實世界為基礎的神奇想象之上,這一切標志著“伊瑪堪”進入了一個新的時代。
四、Ⅲ型故事中人物形象的藝術美
說唱藝術“伊瑪堪”III型故事中的人物藝術形象從I型的神話人物逐漸過渡到普通生活中的百姓人物藝術形象。在歷史的發展上中西方有驚人的相似,西方的文藝復興把從崇拜“神”過渡到崇拜“人”,最終藝術作品中體現了人性美。例如:《查占哈特兒》、《抗婚》、《小媳婦》等,都屬于“伊瑪堪”說唱故事中最早的III型作品,它體現了“伊瑪堪”轉變為完全以生活中的事件和世俗的態度來構建藝術作品的原則,它們是在“伊瑪堪”敘事興趣轉變的基礎上涌現出來的,題材多為當代普通人關注的事件和普通家庭日常生活中的故事。以上作品的出現,標志著“伊瑪堪”歌唱的發任務形象已經從“薩滿神”轉變為“普通百姓”。它取材的范圍已經從薩滿神話世界擴展到我國中原地區的傳奇、小說、戲曲、評書的世界,最后進入到日常的生活題材。
結語
從以上三種類型的故事中分析每種故事類型人物的藝術美,我們發現“伊瑪堪”的人物藝術形象隨社會經濟的發展從神圣化走向通俗化,從儀式化走向生活化、百姓化。我們相信隨著社會的發展和時間的推移,新一代民族歌手正在成熟,他們會為古老的赫哲族說唱藝術“伊瑪堪”的人物藝術形象注入更多的新鮮血液,必將創造出符合當代社會形式的更加新的人物藝術形象!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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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崔曉光)